韓猛的話,不僅僅讓長樂公主驚訝,就連一旁的宮女聽了,都是咂舌不已。
這韓神醫,真是什么話都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說。
此時,又糾結于新困擾的長樂公主收回眼光,不再盯著韓猛。
轉身慢步前行,同時,開口問道:“韓神醫說我們沒有感情,那不知你懂感情乎?”
長樂公主這么問,本就有點心里不服氣,想奚落一下韓猛的意思。
你一個沒妻妾的人,定親都沒有,還談什么感情,你又如何知我與長孫沖沒感情?
這一問,讓韓猛微微一愣,神情怔怔,剛剛邁出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長樂公主不禁好奇扭頭,就看到韓猛愣怔神情,但瞥到其眼神,卻是讓她心里一動。
韓猛眼神之中,有莫名的滄桑,也有追憶,同時還有一些釋然與解脫。
讓她看了莫名的有一種想了解的沖動。
不過這也讓長樂公主疑惑,韓猛的過往,不是秘密,魏征曾經上過折子。
那為何會有這般眼神?
韓猛被長樂公主勾起回憶,不過他也迅速的醒悟,見公主狐疑的眼神,尷尬一笑掩飾。
“每個人對感情的理解,都不一樣,殿下所問,臣想了想,未曾有過切身感受,看來是不懂,剛才冒昧胡言。”
韓猛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直接承認不懂。
本身與公主殿下這般討論男女之情,就很是不妥,被李世民知道,搞不好要麻煩。
別讓李世民認為他在勾搭長樂公主,還是趕緊打住,承認自己是胡說八道。
不等長樂公主接話,韓猛又接著道:“殿下,臣還有公務在身,要前往左武衛大營,給染風寒的將士們治療。
所以,臣不能在此久留,殿下見諒!”
長樂公主秀眉很輕微的一挑,眼里失落之意,一閃而逝,道:“韓神醫是奉了父皇之命嗎?”
“臣下今日剛被陛下任命軍醫署總醫官,職責在身,將士病急,臣內心焦慮,心不在焉,剛才才會一番胡言亂語。
殿下也不要多想,臣這就告退…”
說完,韓猛對長樂公主拱拱手,轉身就走。
實在是沒辦法繼續聊下去,待著也別扭,很多話不能說不敢說,聊天都不能暢所欲言,還聊個屁啊!
“軍醫署?總醫官?”
長樂公主并沒有喊住韓猛,只是嘴里喃喃自語,不明白這從哪冒出來的衙門與官職。
離開了崇圣寺,韓猛就趕往金光門。
左武衛大營,駐扎在金光門外十幾里處的義陽鄉。
韓猛趕到時,已經過了午時,好在路上就與劉莽兒兩人填飽了肚子,不然這里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在大營外,韓猛的馬車被軍士攔下,韓猛說了身份名字,守門的軍士立刻換了態度,迅速的放行。
韓猛見此,心里明白這是程知節早做了交待。
馬車很快被幾名軍士引領到了大帳,韓猛的姍姍來遲,程知節很不爽,韓猛也只得賠笑。
當然,程知節也只是在一干將士面前耍耍威風,裝裝樣子。
隨后大營的四個隨軍大夫,就趕了來,程知節一番介紹,說明了韓猛現在是職位,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沒什么閑聊,韓猛就與四位大夫離開,開始前往大營后面的幾座營帳,查看集中與此處的染病士卒。
幾座營帳之中,都躺著很多的病人,看了讓人害怕。
韓猛裝模作樣,不懂裝懂,不過也猜測,風寒是否就是受涼感冒。
大夫們倒是對他很是恭敬,闡述一些病癥,韓猛倒是不怕被傳染感冒,因為他有藥。
他親自到一名患者跟前,蹲下身子把手背靠在其額頭,這是想測一下體溫。
溫度計有,聽筒也有,但不能拿出來。
發熱很明顯,呼吸噴在他的手腕,都是熱乎乎的,隨后韓猛意念查看此患者全身。
肺部與氣管咽喉處,都有異樣,偶有輕咳,韓猛估計這風寒可能真的就是感冒,當然他也是瞎猜。
韓猛起身問道:“聽聞孫道長來過,也開了方子,效果如何?”
一年長大夫回道:“孫道長用藥有效,但見效慢,而染病軍士卻是越來越多…”
聽此人這么一說,韓猛基本上確定就是傳染性很強的感冒了。
現在他的理解就是,古人的風寒說不定就是后世的感冒流感。
“把孫道長的方子拿來我看看。”
韓猛隨即對這個老大夫吩咐一句,老大夫迅速離開取方子,隨后,韓猛又把另外幾個營帳看了看。
此時,老大夫的方子也拿來了。
韓猛接過方子之后,就無語了,這特么的寫的什么?
雖然一個字都認不出來,但韓猛依然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隨后抬頭望天,兩眼茫然。
隨后就帶著四個大夫回到了大帳。
程知節依舊在等著韓猛的消息,見韓猛回來,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
韓猛也不耽誤,直接說道:“程將軍,剛才我看了一下染病將士,有幾個意見。”
程知節道:“還請韓神醫直言。”
“其一,立刻安排人在大營外設置新軍帳,把所有染病將士轉移過去,不可繼續留在大營之內。
其二,所有病患不能席地而睡,立刻采買簡易床榻,每座營帳病患不能超過六人。
其三,病患營帳之內,架設炭盆,蒸煮醋水,包括大營內所有軍帳,皆要蒸煮醋水,進行防疫,阻止風寒繼續傳染。
最后就是立刻安排人大量采買藥草板藍根,熬煮成湯,給所有人服用,病患加倍。”
韓猛說完,程知節毫無質疑,立刻就開始吆五喝六的安排。
但安排到大夫帶軍士去采買板藍根的時候,大夫一臉的尷尬,在場四個大夫,居然無一人知道板藍根是何草藥。
他們并不敢懷疑韓神醫說錯了藥草,那就只能認為自身學識不夠。
“你們不知道板藍根?”
臥槽!
不會還沒有板藍根吧?
那就麻煩了,板藍根長啥樣他也不知啊!
韓猛是真的頭疼了。
總不能拿那些醫療物資吧?
這么多人,這用量實在是嚇人啊!
本來他只打算對一些病重患者使用一點,但現在咋辦?
要不還是讓他們繼續孫道長的方子,頂多也就是慢點治愈,控制住傳染就行。
但就在此時,那名老大夫思索片刻之后,試探問道:“總醫官,你所言之板藍根,莫不就是菘藍?”
菘藍?
韓猛心里疑惑,也不敢確定,但臉上不能顯露,這可是藥啊!搞不好會吃死人的,可不敢亂來。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那老大夫又道:“孫道長方子里,就有菘藍,只是用量小,只是配伍之藥。”
孫道長方子里有這個菘藍,那說明吃不死人,搞不好就是板藍根,只不過現在還不叫板藍根而已。
韓猛心里迅速一過,也不管了,買回來煮了,到時候喝一下不就知道,以前板藍根喝的多了,味道還是記得的。
隨即他就淡然笑道:“對,只不過我習慣稱其為板藍根,趕緊去采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