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無奈地搖了搖頭,喟然長嘆:“鐵憨憨,你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滿腦子奇思怪想。”
鐵手撓了撓頭,認真地答道:“王妃曾捏過我的臉,硬說我是吃可愛長大的。其實,我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
“她捏過你的臉?”
君墨染眼尾斜飛,音色森冷。
鐵手點了點頭,鄭重其辭,“千真萬確。王妃還說,屬下是王府中最可愛的崽。”
“從今往后,不準再踏進王府。”君墨染悶哼著,心中暗暗不爽。
“屬下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鐵手委屈地癟了癟嘴,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君墨染為何突然狠下心腸,連王府都不讓他進。
“鐵憨憨,少說兩句!”
司命壓低了聲兒,忙不迭地向鐵手使著眼色,深怕他口無遮攔徹底惹惱君墨染。
正當此時,營中副將亦風風火火地入了浴房。
他躬身上前,畢恭畢敬地呈上急報,鄭重其事地同君墨染說道:“啟稟攝政王,據我方安插在云秦天京的線人來報,不日前,云閔行因幺子云念白被云非白毒害一事,雷霆震怒,下令軟禁了云非白。奇怪的是,云非白并未選擇同云閔行對抗到底。近幾日,云非白連東宮的大門都未曾踏出過,一不問朝政,二不問兵權,性情大變。”
“情理之中。”
君墨染正了面色,薄唇輕啟,“云非白同云閔行之間積怨已深,他雖不愿背負弒父的罪名,卻早已生出弒父的想法。故而,他只能借助東臨的力量,借力打力,徹底擊垮云閔行。”
“云非白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明明是他挑起的事端,竟還想著坐收漁翁之利。”副將忿忿不平地道。
君墨染冷聲道:“無妨。云閔行的項上人頭,本王勢在必得。至于云非白,本王必將之挫骨揚灰。”
欺辱過鳳無憂的人,他絕不可能輕易放過。
鳳無憂掉的每一滴淚,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兒,扎得他痛徹心扉。
一想到她在東臨京都城墻上遭受過的屈辱,君墨染就恨不得將云非白碎尸萬段。
云秦天京,東宮 正伏案作畫的云非白意外收到鳳無憂捎來的信箋,欣喜若狂。
他挺直了背脊,端坐在書案前,反反復復地以錦帕擦拭著手心的汗漬。
“臣妾特為您熬了雞湯,殿下趁熱喝了吧。”君拂笑意盈盈地行至書案前,輕聲細語道。
云非白回過神,一臉淡漠,“不是跟你說過,不得私闖本宮的書房?”
君拂眼里含著淚,委屈不已,“臣妾只是擔憂殿下的身體,別無他意。”
“本宮的事,何須你來操心?速速退下。”
“是。”
君拂福了福身,緩緩地退出了書房。
剛一轉身,她面容上的悲戚之色,便被得意之色所取代。
比起冷漠暴戾的云非白,她更鐘情寢宮中柔情似水的俊俏面首。
好在,云非白從未踏入過她的寢宮。
要不然,君拂同五位面首之間的腌臜齷齪事兒,必定藏不住。
說來也是湊巧。
君拂生性怯懦,即便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在云非白眼皮底下紅杏出墻。
讓她萬萬沒料到的是,當初百里河澤轉贈鳳無憂六位男寵,其中有五位,均在東宮當差。
君拂本就戀慕君墨染俊美無儔的皮囊,這會子,一下子多出五位神似君墨染的男人,她勢必要抓牢機會,嘗一嘗鮮。
這不,剛踏出寢宮,五位陰柔美男便將君拂迎入了內室之中。
“太子妃殿下,今兒個您想吃些什么?”珍珍諂媚地詢問著君拂。
“沒什么胃口,清淡些最好。”
君拂一邊說著,一邊由著愛愛和憐憐二人替她寬衣。
純純見君拂對他勾了勾手指,連連將自己扒得一干二凈,乖巧地上了榻,輕聲細語道:“太子妃殿下,純純準備好了。”
“甚好。”
君拂略顯急躁地丟下了纏于腰間的團狀綿綢,徑自向純純走去。
飄飄不甘示弱,在君拂剛要上榻之際,猛一發力,將她逼至墻角,刻意模仿著君墨染的口氣,冷聲道:“女人,別玩火。”
“王兄,抱緊拂兒。”
君拂緊閉雙眸,纖細的胳膊死死地纏著飄飄的腰身。
“奴才柔柔,參加太子妃。”
正當此時,一身太監打扮的柳燳乍現于寢宮門口。
他神色淡漠,眉眼間透著幾縷哀傷。
君拂回過神,她見柔美無雙的柳燳逆光立于寢宮門口,狐疑問道:“你也是新來的小太監?”
“是。”
柳燳低眉順眼,恭聲應著。
君拂柳眉輕蹙,納悶不已,“誰派你來的?本宮這兒并不缺人。”
“回太子妃的話,奴才五位兄長均在宮中當差,奴才此行,便是來投靠兄長們的。”
“哦?”
君拂半信半疑,她闊步行至柳燳跟前,不等他開口,便準備親手驗身。
柳燳嫌惡地向后退了數步,“太子妃,您...”
“說,你們蓄意接近本宮,有何目的?”
君拂察覺到柳燳亦是一位假太監,心中警鈴大作。
飄飄見狀,連聲替柳燳解圍,“太子妃莫要擔憂。我等雖為男兒身,但身形柔美,一般而言,絕不會有人懷疑我等的太監身份。”
“目的?”
這一回,君拂并未像之前那般,迷迷糊糊,得過且過。
要知道,若是讓云非白得知她公然在宮中豢養男寵,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飄飄見君拂起了疑心,索性將事情原委如實道來。
反正,君拂既沾了他們的身,就再也沒法獨善其身。
深思熟慮之后,飄飄沉聲說道:“啟稟太子妃,我等本效忠于百里國師。之所以能順利混入云秦王宮,也全是百里國師從中疏通了關系。”
“百里河澤?他想做什么?”
“回太子妃的話,百里國師說了,他與云秦太子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不過,太子妃請放心,我等對太子妃絕對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