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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給小血管寄情書

  我等?!”

  鳳無憂局促地咽了咽口水,徐徐扭過頭,看向窗慵上的頎長人影。

  “王妃,您沒事吧?”

  “爺沒事。”

  鳳無憂瞅著從門外款步走入的追風等人,再度將腦袋縮回被衾之中。

  追風訕訕而笑,輕聲道,“王妃莫擔憂,屬下什么都沒聽到。”

  司命篩糠般點了點頭,附和著,“屬下也沒聽到。”

  鐵手眉頭一皺,大咧咧道,“你倆為何睜著眼睛說瞎話?方才明明還興致勃勃地聽著墻角!尤其是追風,在燭光的映照下,笑得跟油菜花一般,黃澄澄!”

  追風滿頭黑線,忙不迭地捂著鐵手的嘴,“鐵憨憨,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鐵手掙開了追風的手,煞有其事地說道,“話說回來,王妃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模樣忒瘆人,倒像是坊間流傳著的用以唬小孩的深夜惡靈虎姑婆。”

  “胡說八道。爺明明是婉轉甜美的小夜鶯!”

  鳳無憂氣呼呼地扯去蒙在頭上的被衾,振振有詞道。

  無情重重地點了點頭,連接過話茬,“夜鶯哪有王妃您千嬌百媚!”

  鳳無憂聞言,這才作罷。

  她虎視眈眈地盯著追風等人,再三強調著,“今夜之事,不得告訴君墨染。不然,他定要笑話爺太過放浪。”

  “是。”

  追風畢恭畢敬地應著,順帶捂牢了鐵手的嘴,免得鐵手語出驚人氣煞鳳無憂。

  鳳無憂掃了眼亂作一團的臥榻,臉頰依舊燙得厲害。

  她翻身下榻,氣鼓鼓地行至書案前,一邊提筆寫信,一邊念念有詞道,“真是不可思議!爺這般正兒八經的漢子居然拜倒在人石榴褲下。”

  追風笑意炎炎地湊至鳳無憂身前,自發自覺地替她研墨,“王妃說得極是。今夜之事,純屬意外,都怪男色太迷人。”

  鳳無憂悶哼著,“今夜的事,不準再提。”

  追風恭聲應著,轉身便將鳳無憂今夜出的糗,飛鴿傳書告知君墨染。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

  司命瞅著屋外幢幢燈火,審慎言之。

  鳳無憂置若罔聞,她一會兒抓耳撓腮,一會不自覺地咬著手中的狼毫筆,吃了一嘴的墨,才將狼毫筆甩至一旁。

  “突如其來的崽崽,愁煞爺矣!”

  鳳無憂仰靠著椅背,本打算寫封信告知君墨染他很快就要喜當爹一事,可一提筆,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什么崽崽?”

  追風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視線紛紛落在鳳無憂的肚子上。

  “爺好像懷上了崽崽,可問題是,怎么算,時間都不太對。”

  鳳無憂頗為苦惱地說著,“最關鍵的是,君墨染曾對爺說過,他的身體早在九年前就被毒壞了。爺若是將這個喜訊告訴他,他萬一懷疑爺偷人怎么辦?”

  鐵手心直口快,大咧咧說道,“王的身體百毒不侵,怎會被毒壞?”

  追風狠瞪了一眼鐵手,不著痕跡地替君墨染圓著謊,“王妃莫擔憂。我等均可以作證,王妃絕沒有偷過人。再者,縱使王的身體曾被劇毒所侵,但到底過了這么多年,興許體內余毒全清了呢?”

  “所言甚是。”

  鳳無憂點了點頭,開始奮筆疾書。

  鐵手正欲開口反駁,追風已迅疾移至他身后,他單手緊捂著鐵手的口鼻,沉聲道,“速速去請顧神醫。小心些,萬萬別驚動了潛伏在驛館外圍的暗衛。”

  鐵手耳根紅透,側目瞟了一眼雅人深致的追風,扭扭捏捏道,“追風,你的胸膛好生結實!”

  “就知道胡思亂想!我對男人沒興趣。”

  追風嫌棄地瞥了一眼含羞帶怯的鐵手,連拖帶拽地將他扔出了屋。

  “追風,你變了!前幾日,青鸞這么對你說的時候,你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她靠一輩子。”

  鐵手不滿地嘀咕著,他實在想不明白,追風為何總是差別對待他和青鸞。

  “你和青鸞怎能相提并論?”

  追風如是說著,而后重重地關上了門扉。

  他不動聲色地瞄了鳳無憂一眼,發現她正全神貫注地奮筆疾書,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說他早已下定決心欲同青鸞長相廝守,可問題是,他們二人暫無婚約,若是讓鳳無憂得知他和青鸞進展如此神速,確實有些不妥。

  此刻,鳳無憂正趴在書案上,尤為謹慎地斟酌著筆下的每一個字。

  “墨染,你真的太厲害了。恢弘得讓爺嘆為觀止,體力好得讓爺嗷嗷大叫,小臉兒俊得讓爺魂牽夢縈,寤寐思服。順便告訴你一個喜訊,您老人家馬上要當爹了。”

  鳳無憂逐字逐句地誦讀著,還時不時地詢問著站定在身側的無情,“爺文采如何?”

  無情辛苦地憋著笑意,繃著巋然不動的冰山臉,一本正經地答道,“王妃文采斐然,無情佩服得五體投地!王若是收到你的親筆書信,定會欣喜若狂,感動得涕泗橫流。”

  “當真?爺怎么覺得細節描述得不夠具體?”

  鳳無憂擔憂君墨染他貴人多忘事,遂又加了一大段篇幅,詳細描述著他們洞房花燭夜泛舟河上的繾綣綺麗畫面。

  這一回,饒是追風這般風月老手,亦緋紅了臉,杵在角落里裝死。

  鳳無憂足足寫了大半個時辰,搜腸刮肚想出一大堆溢美之詞,將君墨染夸得天花亂墜,這才滿意地將信箋交至追風手上。

  追風微微頷首,麻利地將信箋收入袖中,“屬下即刻命人給王送去。”

  話音一落,追風便步履匆匆地遁逃而去。

  這會子,他滿腦子都是君墨染和鳳無憂泛舟船上,以手作槳,奮力“劃船”的場景。

  尤其是鳳無憂斟酌再三特特加在信箋末尾處不著調的情話,扎扎實實地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數個時辰之后,追風耳邊依舊縈繞著那句“碧波蕩,綠水盈盈,墨染船技賊雞啦棒”。

  司命瞅著追風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樣,心下愈發佩服臉皮厚比城墻的鳳無憂。

  要知道,追風可是十里八鄉之中出了名的厚臉皮。

  想不到,鳳無憂隨隨便便一封信,竟能讓追風紅透了臉。

  鳳無憂打了個哈欠,正打算睡個回籠覺,卻見司命如同門神一般杵在跟前,隨口道,“先回去歇著。爺暫時還不能離開驛館。”

  “為何?”

  司命不解地詢問道。

  鳳無憂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肅殺,聲色驟冷,“北堂璃音、君拂二人千方百計地算計爺,爺不給她們一點教訓,心中郁憤難紓。”

  除此之外,鳳無憂更想弄清楚云非白打算利用已然混入東臨都城之中的云秦兩萬精兵做些什么。

  平心而論,云非白并不好對付。

  他的手上掌握著這片大陸上的最強戰力,實力不容小覷。

  即便是足以一手遮天的君墨染,同云非白博弈之時,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稍有差錯,滿盤皆輸。

  司命略顯遲疑地說道,“驛館危機四伏,王妃當真決定在驛館中過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鳳無憂瞅著窗慵上的幢幢人影,鄭重其事地說道,“僅一炷香的時間,院中守夜暗衛竟多了三倍有余。看來,今夜極有可能再生變故。司命,你替爺去一趟城郊,同北堂老頭兒說一聲,讓他小心云秦精兵伏擊,注意安全。”

  “是。”

  司命再不敢怠慢,旋即翻窗而出,踏月而去。

  無情不明所以,恭聲問道,“難不成,云秦太子這是在聲東擊西?”

  “非也。”

  鳳無憂湊至窗前,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院中暗衛,心事重重地說道,“院中暗衛倍增,純粹是為了防爺開溜。對云非白來說,爺暫時還有利用價值,他定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爺動手。爺擔憂的是,云非白狗急跳墻,不擇手段地向爺身邊的人下手。尤其是北堂老頭兒!他心眼兒實,若是不慎被云非白忽悠,誤以為爺身遭不測,自亂陣腳欲同云非白同歸于盡,當如何是好?”

  “北璃王戎馬半生,作戰經驗豐富,定然不會輕易上當受騙。”

  “但愿如此。”

  鳳無憂雙手緊捂著胸口,不知為何,她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今晚會出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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