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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關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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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膳過后,鳳無憂伸了個懶腰,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接著打盹兒。

  不料,墨染閣外竟傳來一道驚呼聲,“追風大人,王府走水了!”

  走水?

  平白無故的,怎會走水?

  鳳無憂睜開惺忪的眼,驚乍起身,冷靜地環顧著四周,冷睨著四起的黑煙,沉聲道,“應當是人為縱火。今日無風,起火點不可能分得這么開。”

  追風聞言,一臉肅穆,審慎言之,“鳳小將軍切莫亂跑,我這就去查看一二。”

  “去吧。”

  鳳無憂一人站定在院子里,總覺得此事和君拂逃不了干系。只是,燒了攝政王府,對君拂又有何好處?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亦料到君拂此舉,純粹是沖她而來。

  只是,鳳無憂怎么也想不明白,君拂為何要吃她的飛醋。

  時至今日,君墨染依舊將她當成了男子,君拂也不知她是女人。

  照理說,君拂不該對她抱有這么大的偏見才對。

  鳳無憂不知道的是,這世上還有種東西,叫做女人的第六感。

  自君拂第一次見鳳無憂時伊始,便覺得鳳無憂將會是她翻身上位的絆腳石。

  “唉,惹不起,爺還躲不起?”

  鳳無憂正打算翻墻溜出攝政王府,不成想,追風前腳一走,便有一面生婢女行色匆匆地撞入她的眼簾。

  “鳳小將軍,王府意外走水,您一人留在閣內委實不安全。追風大人命奴婢帶您往其他院落暫避。”

  “也好。”

  鳳無憂原想著息事寧人,本不愿去理會君拂這般無聊的伎倆。

  不過,君拂執意送上門來討揍,她便擼起袖子打她一頓好了。

  鳳無憂跟在婢女身后,不疾不徐地問著,“你家郡主用過膳了?”

  “用過了。”婢女輕聲答著。

  她剛一開口,便悔得咋舌。君拂可沒讓她自報家門,她怎么就如此愚蠢地承認了自己是君拂的人?

  鳳無憂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不動聲色道,“莫慌。爺沒有惡意,絕不會為難你。”

  婢女聞言,許是見鳳無憂模樣俊郎,不忍心眼睜睜地看她被人陷害,審慎出聲提點道,“鳳小將軍,王府的火勢并不算大。你若是執意留在墨染閣中,也不礙事。”

  “多謝姑娘提點。”

  鳳無憂朗聲應著,并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君拂準備如何對付她。

  待婢女將鳳無憂帶至芳華閣,便行色匆匆地退下,“鳳小將軍,您先在此處歇息片刻。等火勢漸消,再回墨染閣也不遲。”

  “好。”

  鳳無憂爽快地應著,犀銳的眼神掃射著屋內的角角落落。

  沉香裊裊的內室中,幾縷陽光從竹窗流瀉下來,案幾上的宣紙亦染上淡黃的光澤。

  案面上,工工整整地擺著一方天青色芙蕖繡帕,旁邊放著一枚端硯。

  鳳無憂單指輕挑著繡帕,看清了帕上“墨染江山如畫”的楷體小字,不由得汗毛直立。

  她總覺得君拂腦袋里灌了好幾斤屎。

  不然,為何不安安分分地當他妹妹,非要絞盡腦汁地得到他?

  要知道,不論是何朝代,君拂的心思一旦被眾人得知,勢必成為眾矢之的。

  鳳無憂如棄敝履般扔掉手中繡帕,繼而挑起屏風后由瓔珞串成的珠簾。

  珠簾隨青色紗簾而漾,送來陣陣香風。

  鳳無憂對氣味極其敏感,犀銳的眼神掃了一眼擱在屏風邊上的鎏金熏爐,本能地捂住口鼻退回外室中。

  熏爐中,添加了大量的曼陀羅迷香,雖不致命,但足以使常人意亂情迷。

  看來,君拂打算借著北堂璃音對付她的手段,故技重施。

  鳳無憂緩緩垂下緊捂著口鼻的雙手,無所畏懼地暴露在迷香之下。

  她本是傭兵出身,定性比尋常人要強上許多。

  上一回,若不是北堂璃音下了烈性媚藥危急到她的性命,她根本無需千方百計地去尋找活體解藥。

  這一回,就芳華閣里這么點迷香的劑量,還不夠迷惑她的心智。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身后傳來君拂銀玲般的輕笑聲。

  鳳無憂轉過頭,只見君拂輕倚在門扉上,墨發披肩,膚白勝雪,粲然生光。

  “鳳無憂,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君拂陰惻惻言之,利落地緊掩門扉,隨后輕解著衣襟上的盤扣。

  她每解開一顆盤扣,就向前邁進一步。

  等她將鵝黃色織錦羅裙上的盤扣盡數解去,已搖曳生姿地行至鳳無憂跟前。

  鳳無憂唇齒含笑,戲謔言之,“郡主,怎么不繼續脫了?”

  君拂嫌惡地剜了鳳無憂一眼,冷聲道,“你也配?本郡主的身子,只有王兄碰得。”

  “攝政王愿意碰你?”

  鳳無憂頓覺好笑,君墨染雖喜怒無常,但還不至于饑不擇食到對自己的嫡親妹妹下手。

  “你!”

  君拂兩頰融融,杏眸冒火,手臂高高抬起,欲掌摑鳳無憂。

  鳳無憂反手擒著君拂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怎么,想掌摑爺?你也配?”

  君拂眸中閃過一絲困惑,王嬤嬤明明告訴過她,除非事先服下解藥,否則尋常人根本無法抵擋迷香的侵襲。

  可鳳無憂看起來,似乎并未受迷香影響。

  “鳳無憂,你怎么還沒暈?”

  “讓爺猜猜,我們嬌俏可人的君拂郡主打算如何對付爺。”

  鳳無憂意興闌珊地松開了君拂的手,濯濯眼眸看向她胸口處若隱若現的月白肚兜,“北堂璃音對付爺的伎倆,你還想再用一遍?真是毫無創意。”

  “你...竟知道!”

  君拂心生忌憚,雙手緊捂胸口,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爺原以為,你當隨便尋一個丫鬟,污蔑爺輕薄人家。不曾想,郡主用心良苦,竟將自個兒送至爺面前。”鳳無憂唇角微勾,笑不達眼底。

  君拂賭上自己的清白污蔑她,確是她始料未及。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君拂和北堂璃音一般,眼里皆容不得她。

  “鳳無憂,你別亂來!若是敢對本郡主無禮,等王兄下朝歸來,你就死定了。”

  鳳無憂淡哂之,“說得好像爺不亂來,你就不會污蔑爺一般。”

  君拂退無可退,背抵在門扉上,有那么一瞬間,她當真想要奪門而逃。

  可轉念一想,她絕不能輕易退縮。

  若是不能一舉擊潰鳳無憂,她怕是再無翻身的機會。

  鳳無憂步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么,不逃?還是說,你打算犧牲自己的清白,以你的身體作為籌碼,逼迫攝政王手刃爺這個采花賊?”

  “王兄若是得知你輕薄了本郡主,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君拂,你大概不知道,爺最恨被人污蔑。”

  鳳無憂眸中透著一絲涼薄。

  雖然,君拂的段位遠不及北堂璃音高超,但君拂的所作所為,確確實實激怒了她。

  “你再過來,本郡主喊人了!”

  君拂聲色懼顫,委實擔憂鳳無憂色迷心竅,借著迷香的契機,當真對她下手。

  鳳無憂看出了君拂的恐懼,一手拎著她的前襟,稍一使力,將她粗暴地按在食岸上。

  “郡主真是健忘!你不是親自支走了芳華閣里的閑雜人等?眼下,即便你叫破喉嚨,也沒人趕來救你。”

  “你怎么知道?”

  “這種把戲,爺十年前就不玩了。”

  鳳無憂聲色驟冷,一手按著君拂的背脊,另一只手提著食案上的茶壺,正對著君拂花容失色的那張臉,兜頭澆下。

  “啊——鳳無憂,你就不怕本郡主同王兄告狀?”

  “說得好像爺不虐待你,你就不向攝政王告狀一般。”

  鳳無憂不習慣欺負女人,可君拂偏偏是個不識好歹的。

  方才,君拂若是推門而逃,鳳無憂亦不愿節外生枝。

  遺憾的是,君拂執迷不悟,一心想要鏟除她。

  啪——

  鳳無憂一掌拍在君拂臀部,仍覺不盡興,旋即將腳邊的矮凳踢得四分五裂。

  她強掰下一根凳子腿,對著君拂的背脊一陣暴打。

  “鳳無憂,你居然敢打本郡主?”

  “放開!王兄若是知道你這般虐待我,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嗚嗚嗚——鳳無憂,你不得好死!”

  砰——

  鳳無憂如同剁肉一般,在君拂背脊之上落下無數棍,“叫,大聲叫!”

  “你這個瘋子!”

  君拂被打得皮開肉綻,無力地趴在食案上,只一雙淬毒的眼眸朝著鳳無憂頻射寒光。

  鳳無憂看了眼窗外漸弱的火光,“撕拉”兩聲將君拂剝得一干二凈。

  “嗚嗚嗚——鳳無憂,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

  君拂淚如雨下,被鳳無憂嚇得雙腿發顫。

  “現在知道怕了?爺向來睚眥必報,你既存了害死爺的決心,爺豈會善罷甘休?”

  “惡魔,我恨你!”

  鳳無憂輕笑出聲,“郡主,你若不來招惹我這個惡魔,惡魔又怎會盯上你?這大概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混蛋,你究竟要對我做什么?”

  君拂被鳳無憂嚇破了膽,已無力反抗,只盼著君墨染能早些回來。

  鳳無憂單手緊貼著她的頭皮,發了狠地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拎至書案前,旋即在君拂血跡斑駁的背脊上題詩。

  “爺今兒個詩興大發,特特為你寫了一首詩,想不想聽聽?”

  君拂冗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銀牙碎咬,恨意勃發,“鳳無憂,你的死期,近了!”

  “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

  鳳無憂不顧君拂的意愿,輕聲誦讀著她背上的詞賦,“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無鹽依舊。吃藕,吃藕,應是綠肥紅瘦。”

  “你才丑!本郡主容貌艷麗,天下無雙。”

  “是么?”

  鳳無憂反問著她,旋即將她翻了個面,大筆一揮,在她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寫下“吃藕”二字。

  而后,鳳無憂的目光略略往下看去,不禁咋舌。

  她心下腹誹著,君拂的身段倒是不錯。

  可惜,她對女人沒興趣。

  “鳳無憂,你不許看!”

  君拂歇斯底里地哄著,因為憤怒,纖細的脖頸上青筋暴起,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乖,給你畫件新款內衣。準保將你的玲瓏曲線襯托地愈發誘人!”

  鳳無憂,大手一揮,奮筆疾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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