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替換
“沒有這個多想的必要了。”修一緊閉著雙眼，就像是深思熟慮后的覺悟般，驟然睜開雙眼，“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覺悟？”齊貝林雙手抱著胳膊，側歪著頭望向他這邊，嘴角略微邊上揚起，“聽上去就如同黃金那般堅毅的品質呢。”
修一轉過身，走向金晟允身邊。
晟允。修一緊握著手中的那顆果實，緩緩地抬起手。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我就在不知情的睡夢里死于那場火災中了。
修一感覺自己就像是給人帶來厄運的黑貓。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難產而去世。幼稚園的時候，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死于激流的洪水中，而在初三的時候，自己青梅竹馬的妹妹小南差點也要離開自己。
“是你的出現，帶來了光亮啊。”修一緊盯著金晟允安詳閉合著的雙眼，“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晟允，與你的相遇也算是我人生中的轉折。”
兩人初次見面，就是性格軟弱的自己被同系的校園惡霸所欺辱的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得罪他，或許可能是自己的設計想法獲得老師的肯定，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無意當中的話語勾起他的怒火，又或者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膚色。
他沒有繼續想太多，在那人的拳頭朝自己臉上揮來的時候，被一只看似更有力的手攔住。
“我告訴你，你沒權利這樣做…”他掰開那人抓著修一衣領的手，轉手朝那人揮出一拳，趁那個人還未來得及回應的時候，他到后面就是抱著那人的頭，按壓向下，重重地朝他后腦來了一記的肘擊，在他順勢倒下的時候，又沖那人的臉接上一記膝擊，。
修一癱坐地上，觀望著眼前的一切，整個人似乎也陷入震驚。因為自己來學校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有人會為自己打抱不平。而當欺辱自己的人手緊握拳，悻然離場的時候。他此刻走到自己面前，將長柄雨傘的手柄處朝向自己。
“抓著這個站起來吧。”
在此刻，修一感覺自己就像是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朋友。修一抓著傘柄的握手處，他一用力，自己就順勢借著力量站起身。
“雨下大了，趕緊回去吧。”那人松開握住傘尖的手，不是他這樣提醒，修一都發覺不到，天空密布的烏云，以及周邊連綿不斷的大雨。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修一鼓起勇氣叫住那個轉身離去的人，那人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停下腳下的步伐，緩緩地轉過身。
“金晟允，音樂系的大一新生。”那人的回答簡短干練，似乎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我叫上原修一，是學習舞臺設計的新生。”
當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修一感覺自己始終都沒有他的介紹那樣鏗鏘有力。
兩人初次的相遇后，在后面幾天的時間里，他天天都會去音樂系的樓棟，借著歸還雨傘的名義，尋找著金晟允的身影。
就連自己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都這么說，“你一旦認定那人會成為朋友，就像迷戀上一個女人那般癡迷。”
幾天之后，自己終于在音樂系的樓下碰到金晟允。
當聽說自己要還傘的時候，他臉上表現得還有點驚訝。
“你真是奇怪，別人都已經送了你一把傘。結果你卻想著歸還。”
“因為我覺得這是人情常理。借用別人的東西，到后來就應該還過去。”
“說吧。”金晟允直接挑明主題，“你找我究竟是為什么？”
“我其實想要邀請你，是否可以加入樂隊？”
“是你自己的樂隊？”
聽到樂隊，金晟允有些疑惑地眨著眼睛。
“其實我也只是去打工的。就在昨日酒吧里演出。我們在音樂上都屬于門外漢，需要一個真正了解音樂的人來指導我們。”
“所以，你怎么認為我就一定了解音樂呢。”
“你身上的那件衣服，應該是同為披頭士而打造的品牌吧。”修一抬起手，指著他衛衣的正面的圖案，印著約翰列儂的畫像。
“確實是的？”
“這個品牌很少會有人樂于去購買，除非是他們忠實的粉絲。”
金晟允沒有說話，嘴角只是難得露出微笑。
“如果你知道這些，說明你也是他們的粉絲。”
“‘昨日’酒吧的老板也是真正的英倫搖滾迷，我們都是呢。”
金晟允認真細致地思索許久，而后，也只是緩緩地說道：“請給我點時間好好考慮吧。”之后便從他旁邊路過。
“等等，你的傘。”修一突然意識到他還沒拿走自己的傘。
“就暫時放在你那邊吧。給之后的見面留下理由吧。”
目送著金晟允離去的背影，修一嘴角露出釋然的笑容。
回憶至此，修一將自己從思考中帶出，然后將那顆果實放在金晟允的身上，果實就猶如下陷的鉛球般，逐漸融入金晟允的體內。正當修一震驚的時候，金晟允那張蒼白的臉開始逐漸恢復血色。
“成功了！”修一因為激動，身子禁不住地顫抖著，這簡直就可以稱之為奇跡。
“最好先不要這么激動，修一先生。”齊貝林看著他激動的模樣，雖然有些殘酷，但他還是打斷著說道，“這其實并不算是所謂的痊愈。”
“可是晟允他明明都。”
“這是正常的。”齊貝林很淡然地說著，“因為他體內也有組織損傷，所以自然會用未損失的細胞彌補。”
“這樣啊。”
也就是說，在之后的代價如何，根本就沒有人保證，他可能會失去一只手，又或者是一條腿嗎。
到最后的時候，金晟允臉上完全恢復常貌，而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情況，果實也卡在他的腹部上。
“怎么回事？”修一著急地詢問著齊貝林，“他根本就沒醒。”
“這個情況也超乎我的預料。”齊貝林不由得緊皺著眉頭，思索起面前的情況，明明應該會醒的啊。到底是因為什么？難不成？他清楚地記得之前有人說過，這種果實已經通過嫁接培育出的新品種。
“不要伸出手，修一先生。”
齊貝林剛想要叫住伸手觸碰果實的修一，卻為時已晚。
當修一的掌心，觸摸到果實的瞬間，而后他先是指尖變成巖石，整只手似乎也在逐漸跟果實融合，而金晟允的眼角似乎也恢復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