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暻的目光重新投向金晟允這邊。
“那我可以加入你們兩位的談話嗎?”他詢問著兩人,“畢竟一個人來這兒喝酒實在有些乏味。”
“當然可以,旁邊的空位多得是。”劉希言轉過身,伸手觸碰到旁邊的轉椅。
“那真是打擾了。”李暻端著自己桌上的冰水杯,坐到兩人旁邊,朝調制酒精的酒保說道:“麻煩再給另外這兩位特制的低酒精雞尾酒吧,算我的賬上。”
“好。”酒保往高腳杯中倒入酒精,連頭都沒有轉過來,敷衍似的應和一聲。
“讓您破費有些不好意思,不如這筆賬。”
“不必了。”
劉希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李暻伸斷。
“算是一面的緣分吧。畢竟是它把我們帶到這家小酒吧相聚的。”
李暻點的酒,被端上吧臺桌。
“對了,你是叫金,金晟。”李暻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金晟允。
“我叫金晟允。”
“哦,對,金晟允。”李暻用嘴角輕抿著杯中的美國威士忌,搭配著冰塊,口腔里很快被一陣獨特的橡樹芳香充斥著。“既然你自詡為一個英倫Rocker的話,應該對于樂隊這些很了解吧。你最喜歡哪個樂隊啊?”
“齊柏林飛艇…”
“看來你是重音樂那一派的呢。”李暻說,“我算是走皇后樂隊的華麗搖滾流派。”
“其實我還喜歡Oasis的那種風格。”
“Britpop,算是注重歌詞的那類。”李暻放下手中玻璃杯的時候,里面的冰塊發出哐哐的清脆的響聲,“重重的旋律搭配有深度的歌詞,如果結合這兩點分析的話,我覺得你應該很擅長寫歌吧?”
“我確實喜歡寫歌。”
“晟允哥,你最近寫的那首歌不是登上‘UnderG肉nd’首頁的排行榜第一嗎?”
“哦,就是你寫了那首《永遠無法回頭的日子》啊。”李暻對于那首歌很有印象,因為突然登上榜單的作者在這首歌發布之前,沒有任何提高人氣的作品。而就是這樣一首毫無背景的歌曲,在最近每個玩地下音樂網站的人之間流傳盛廣。
“話劇社的那些人,經常討論你的這首歌。”
就包括李暻自己在內,那首歌都重復循環幾遍,“大家都表示很期待你的后續作品呢。”
“我想每個學習音樂制作的人,都很希望能從聽眾口中聽到這句話。”金晟允謙虛地回答道。
“我之前在波士頓留學的時候,其實也接觸過不少的音樂人。”
“你也在波士頓留過學?”
聽到從他口中吐露出熟悉的地名,金晟允下意識地睜大著眼睛。
“我在伯克利學院,主攻影視編劇和舞臺設計。你不會也是這個學院的學生吧?”
“我是音樂學院的。”金晟允說道。
“那看來,我們算是校友呢。”李暻笑笑說道,“你好啊,校友。”他友好地朝金晟允伸出一只手。
“你好,學長。”金晟允簡單地握住他的手。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是學長呢?”李暻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剛剛有說過自己是哪一屆的嗎?”
“算是我的直覺吧。”金晟允喝著杯中的酒,因為老實說,在這個學院里,能夠直接從高一到大一跳級的學生,屈指可數。
“你知道湯姆教授嗎?”
“那個每逢節假日就沉迷棒球比賽的禿頭老師。”
“對。還有麥爾遜小姐。”
“哦,學校里那位話劇社的顧問老師。”金晟允打著響指說道,“我和朋友經常會去看他們社團排練的話劇。”
“還有還有。”
他們談論了好多關于學院里交談最多的幾位老師,以及幾個赫赫有名的社團。
“看來我倒是幫另一位找到了校友呢。”
聽著他們兩人談話。劉希言無奈地說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沒有這樣的事情。”金晟允這時將話題的中心轉移到他身上。
“聽說你是附近一家民宿店的老板?”
“民宿店才剛剛起步沒有多久,所以一切都還在發展中。”劉希言抬起手搭在后腦,輕撓著發梢。
“我覺得年紀輕輕,不依靠家里人,能有一家屬于自己的店,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在聽到他自己說的民宿店名,李暻臉上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
“聽說這家店的咖啡和‘東方’果茶室的水果甜品是這條街上最具代表的兩個東西。”
這也是他從話劇社團的那幾個女成員間聽來的,因為女孩子對于甜點這些東西的興趣都比較濃烈。
“那么晟允xi,就是你店內手下的員工嗎?”
“是的。”
“那還真是有點可惜呢。”李暻略表惋惜地歪著頭,抿著嘴唇,“明明有音樂的才能。你有沒有嘗試給經紀公司和獨立錄音室遞交簡歷嗎?”
“有嘗試過。不過貌似到現在依舊沒什么回復呢。”
“那就真是可惜了。”李暻輕輕晃動著玻璃杯,聽著里面冰塊清脆的碰撞聲。
“我說晟允哥啊。”劉希言抬起手,輕輕觸碰著他的肩膀,“你后天不是還要去玧智哥哥的那家公司面試試唱歌手的嗎?”
“還不知道最后會不會成功呢。”金晟允望著他,將杯里最后的一點酒飲盡,“所以我現在還是要放個未知數。”
簡單交談幾句后,三人又喝了兩三杯低酒精的酒。時間差不多也要到晚上的九點鐘。
“這么晚的話。”李暻低頭看著佩戴在腕處的手表,“很希望我是那種追求深夜狂歡的人,還真是可惜呢。”他從自己衣服口袋里探出錢包,還未等兩人開口說什么,他便將錢壓在三人的賬單上,之后便從離開吧臺的桌位。
“等等,李暻哥?”
兩人一同望向他離開的方向盤,只見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酒吧的門口。
“你覺得他,是不是很奇怪啊?”劉希言無奈地嘆著一口氣,轉過頭看著他。
“按照你之前的話來說,那種優秀的藝術家都是比較奇怪的人。”
“說的也是。”
聽著他的話,劉希言似乎覺得有些在理,畢竟歷史上這樣的名人太多了。
“我們也該回去了。”金晟允看著吧臺櫥柜上方的鐘表。
“行,該回去了。”劉希言嘴里輕聲地念叨著,而后兩人便拿起自己的東西從座位上站起身,跟之前的李暻那樣,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