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鈺娶林彥瑤,孟氏其實是不贊成的。
只不過她拗不過兒子,上頭還有一個老夫人壓著,自知反對也于事無補,所以壓根就沒費這個力氣。
新媳婦敬茶的時候,武曇有特別留意她的神情,見她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雖沒有對這個兒媳婦露出太多的喜歡來,但總歸也沒什么異狀。
倒是武青瓊,全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特別的不高興。
林彥瑤這親成的雖然倉促,但李氏唯恐女兒失了體面,該準備的東西還是準備齊了,包括給武家所有人的禮物和新娘子要給這邊下人打賞的喜錢。
武青鈺帶著林彥瑤敬了茶,老夫人和孟氏作為長輩,也各自準備了回禮,待到武青鈺帶著自個兒的媳婦去偏廳認族里的親戚的時候這邊就先散了。
因為知道武青瓊刁鉆,林彥瑤就特意準備了兩份一模一樣的禮物給她和武曇。
武青瓊當場沒能挑出刺來,也沒找到機會發難,不情不愿的跟著孟氏先走了。
老夫人要回主院,武曇就讓程橙先把她的那份禮物帶回去,自己跟著老夫人回主院。
老夫人牽著武青睿的手走在前邊,一回頭見武青林竟然也不聲不響的跟在后面,不禁奇怪:“你們兄妹兩個今天怎么回事?鈺兒新婚,你們不去他那邊玩,一個個的盯著我的這老婆子做什么?”
一般這種場合,兄妹倆要是一路的話,都是武青林答話的,這次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朝武曇看了眼。
武曇最近是真被蕭樾逼得有點要瘋了,但是沒辦法,只能含糊著道:“那個…昨天發生了點兒事情,我得跟祖母交代一聲。”
“昨天?”老夫人更意外了。
昨天家里辦喜事,沒聽到什么不好的風聲和動靜啊。
可是武曇也就算了,武青林是絕對不會無中生有的讓她瞎操心的,于是就不多問了,趕緊帶著兩人回了主院。
待到進了暖閣里坐下,她仍是先去看武青林。
武青林卻還是沒出聲,也是神色略顯凝重的抬眸看向了武曇。
他跟老夫人坐在炕桌兩側,武曇就在剛進門的地方找了張椅子坐下,偷瞄了武青林一眼,就干脆低著頭不看人,一邊擺弄著手指頭一邊言簡意賅的道:“哎呀!就是那個晟王啦,他最近老是有事沒事的煩我,然后周家那個周暢茵,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看不過眼,昨天就想趁機對我下黑手。第一回被晟王擋了,罰了她的婢女,沒想到反而把她惹毛了,后來二哥迎親回來,在大門口她又想對我動手,然后…就陰錯陽差的撞到火盆上,燒傷了。傷得挺重的,寧國公府的老夫人怕沖撞了二哥的喜事就趕緊帶著她回去醫治了。”
“什么?這是昨天的事兒?你怎么現在才說?”老夫人立刻就有點坐不住了,“你怎么樣?她怎么你了?你可有傷著哪兒了?”
“我沒事!”武曇這才一臉難色的抬頭看向了她,“就是昨天太忙了,怕祖母煩心就沒說。”頓了一下,才又不怎么情愿的補了一句,“而且那個晟王說他會處理…”
老夫人最近被蕭樾搞得一直精神緊張,這時候只要聽見他的名字就會覺得腦袋里有一根筋在不停的跳動。
她手按著腦袋,一臉的愁眉不展。
武曇繼續道:“寧國公府的老夫人事后可能還會登門,我覺得得告訴祖母知道,省得到時候尷尬。”
要不是周家的人事后肯定還得登門,其實她是完全可以瞞著老夫人,不叫她跟著操心的。
橫豎武曇今天過來就為了這事兒,說完就不吭聲了。
老夫人那邊正自顧頭疼呢——
那個晟王三天兩頭的過來,陰一句陽一句的已經搞到讓她疲于應付了,現在又把周家扯進來…
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啊?!
武青林盯著武曇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這就完了?”
“啊!”武曇一臉的莫名其妙。
武青林道:“那個晟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夫人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有此一問,一瞬間也顧不上頭疼了,猛地重新抬頭看向了他。
武曇更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蹭的就站了起來:“什么啊?他神經病不要臉,我…我什么怎么想的啊?”
又急又氣,語無倫次,臉也漲得通紅。
老夫人直覺的感知到有哪里不太對勁,但是細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哥!”武曇急了,也覺得她大哥今天這話好像有點立場問題,警惕不已的盯著他。
武青林張了張嘴,可她這才多大?有些話真的也沒辦法跟她商量,最后只道:“沒事了,我就是隨便問問,這沒你的事兒了,我還有話要跟祖母說,你先走吧!”
武曇盯著他又看了兩眼,又看老夫人,覺得他要跟老夫人說的話肯定是和自己有關,可是她大哥的脾氣她知道,叫她走她就必須得走。
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來了。
本來還想扒在窗口偷聽的,不想跨出門檻,一抬頭卻見木松站在院子里,也就只能打消了念頭回去補覺去了。
武青林確實是防著她的,雖然見她走了,也沒有馬上開口說話,直至院子里的木松探頭在門口提醒了一句:“世子,老夫人,二小姐回去了。”
“知道了。”武青林揮揮手。
老夫人見他這么慎重,頓時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略略屏住了呼吸道:“你這又是要跟我說什么?”
“就是…”武青林微垂著眼眸看著桌子,一邊又斟酌了一下用詞,方才深吸一口氣正視老夫人的目光道:“就是昨天晟王給我攤牌了,他說他要曇兒,我看他的樣子不是開玩笑的,所以跟祖母說一聲,之前我說提早給曇兒議親的事,暫時不要提了。”
老夫人這回是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你這是什么話?難不成你還真要把你妹妹就這么給他了?就算曇丫頭愿意,可是宮里…”
話沒說完,已經被武青林苦笑一聲打斷了:“他說這件事他已經知會陛下知道了,外面還沒有傳開,必然是因為陛下有顧慮,所以祖母,這事兒現在已經不是咱們能控制的了的了。那個晟王不是個善茬,但我看他至少暫時還沒有逼迫曇兒的意思,所以這件事,您要心里有數,暫時咱們就先靜觀其變,切不要輕舉妄動。”
蕭樾那個身份,他一意孤行要做的事,真的是誰都奈何不得。
老夫人頹然的又一屁股坐回炕上,半晌之后才悶聲道:“那此事你要告訴你父親嗎?”
武青林沒有猶豫的直接搖頭:“我覺得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橫豎就只是陛下和晟王兩方面在暗中較勁,要是告知父親了,以父親的脾氣我怕他為了置氣直接找個人把曇兒嫁了,反而會打破陛下和晟王之間的平衡,對咱們反而更不好。”
武勛確實是那樣的人!
他既然是忠于皇帝的,蕭樾這么逼迫算計他們武家,他必然不肯就范,依著他的脾氣,絕對是直接把武曇嫁了來反抗抗衡的。
老夫人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不住的撫胸口:“最近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犯太歲了,怎么這么些糟心事都連一塊了?”
武青林也是無奈。
他經歷的糟心事可比老夫人多的多,他這是還沒跟老太太透露他自己那一份呢。
這時候,也只是握了她的手繼續安慰:“哪里都是糟心事呢?二弟成家了,是喜事啊!”
雖然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老夫人也是領情的,嗔了他一眼,終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這邊武青鈺帶著林彥瑤去認完了親戚,就直接拉著她回了落云軒。
先把她趕回了臥房,他自己轉身去了隔壁的書房,一頓翻騰,然后從裝他那堆東西的樟木箱子里找出一個看著有些陳舊的檀木小箱子,抱著回了房。
并且,還很是神秘的插上了門。
林彥瑤正站在桌旁挑杯子準備給他倒水,回頭見他寶貝似的抱著個小箱子進來,不禁奇怪:“拿的什么啊?”
“好東西啊!”武青鈺賣了個關子,一手抱著箱子一手拽著她,一起回了臥房的床上坐了,然后嘩啦啦的將那箱子里面倒出來一堆東西。
林彥瑤狐疑的撿起來看,竟然全是些房契地契,還有一大疊面額五十兩的銀票。
武青鈺踢掉鞋子,盤膝坐在床上,開始分門別類把東西數給她:“大妹妹嫁在了元洲城,山高水遠的夠不著,三妹又太不著調,所以母親手里這十多年置辦下來的田產和鋪子都是記在我名下的,房契和地契都在這里,你收好了。”
府里公中的田產和地產是記在武勛名下的,雖然每年收上來的租子是交給孟氏打理的,但地契都在老夫人手里,那些是要傳給將來的掌家夫人的。
至于孟氏的這些,就是私房了。
林彥瑤拿著他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打東西,還有點發懵。
武青鈺又把銀票也整理出來:“現銀的話,好像前兩年大妹妹出嫁的時候大頭都塞給她了,母親手上管著府里的中饋,府里的花銷大,現在銀子大部分都留在手頭上周轉了。我這的銀票不多,可能只有兩萬多點,也全在這里了,你也拿著吧。”
說完又財大氣粗的全拍在...
的全拍在了林彥瑤面前。
林彥瑤是沒想到這才成婚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跟自己交接私產,手里抓著一把地契,很有點受寵若驚:“這…現在還是婆婆當家呢,你就把這些都交給我,這樣不太好吧?”
干嘛呢這是?之前敬茶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孟氏雖然沒對她當眾甩臉子,但確實也談不上喜歡的。
林彥瑤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沖著她前面出的那檔子事兒,換成是誰,兒子娶了這樣的媳婦進門也不會高興了,何況他們兩家之間本來就存著疙瘩呢。
雖然武青鈺相信她,不跟她見外,她心里是熨帖又感動的,可如果這事兒被孟氏知道了,保不齊是會覺得她這個媳婦不安分,剛進門就算計府里的銀錢呢。
“沒事!”武青鈺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揮揮手,又給她把東西都一樣樣碼回箱子里。
林彥瑤幫他一起。
他又一邊說道:“她既然給了我,那就都是你的,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怎樣的。倒是那個武青瓊,這事兒你盡量不要漏到她的耳朵里,省得她胡攪蠻纏。”
小箱子里本來還有一些珠寶首飾,他也一并都扔回去,然后將箱子重新鎖好,鑰匙塞給林彥瑤,箱子直接就近先塞在里面的枕頭邊了,再坐回來的時候,就沖著林彥瑤邀功一樣的挑了挑眉。
林彥瑤手里拿著他塞的鑰匙。
說真的,她嫁給他,整個過程都太倉促也太戲劇化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也沒來得及思考自己對以后的日子的期待是什么,就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新嫁娘。
進了嶄新的陌生的環境,哪個女人都是忐忑和不安的,可是武青鈺就這么直來直往,做的每一件事都叫她心里安定。
他信任她,不關乎錢財的事,而是這個舉動言明了一個態度,他也是真心實意的接納了她,是要帶著她一起過日子的。
“嗯!”林彥瑤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將鑰匙握在掌心里,只覺得掌中滾燙,然后就不再猶豫的起身把鑰匙先收進了她梳妝臺上的首飾匣子里。
再重新走回來坐在床沿上的時候,武青鈺本來是盤腿坐在大床中央的,這時候就連忙往里挪了挪,又拍了拍自己外側的位置。
大白天的,兩人關上門在房間里獨處,略有些尷尬。
林彥瑤微微有些猶豫,但還是挪過去挨著他坐了。
武青鈺順手將她攬過來,靠在懷里,遲疑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林彥瑤略有點不自在,但也還是沒動,只是低頭玩著自己腰間的絲帶:“嗯,你說!”
“就是父親這趟讓我回來,是為了幫著大哥一起操持三妹的婚事的,我在京城里可能待不了太長的時間,暫時就這兩個月吧,等太子大婚之后,我就得跟大哥一起回元洲城去。”武青鈺道,怕她心里會有什么,緊跟著又解釋,“雖說家里的門戶有大哥頂立支撐,我也不是非要上戰場的,但是你知道,我們定遠侯府是將門,我也已經成年了,我不想只靠著家里的庇蔭將就著過日子,我也想做點什么,所以…”
林彥瑤從他懷里爬出來,半跪在他面前,很認真的看著他的臉,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抱負,是好事情啊,不過戰場不比別的地方,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就是。”
武青鈺其實也不覺得她會是個不講理的人,只是現在她這么善解人意的態度,還是叫他有些意外:“我們才剛成親,我是覺得…”
“那以后要是得空,你多回來就是!”林彥瑤再次打斷他的話。
她其實是有點能夠理解武青鈺急于證明自己的那種心情的,身為男兒,他有志氣總比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好。
雖說才剛新婚就得分開,她確實心里不太高興,但也確實不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武青鈺仔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似乎是真的沒有不悅的跡象,這才徹底放心,終于是如釋重負的咧嘴一笑,又將她拉回懷里抱著:“好!回頭我跟父親說一下,等過年的時候回來,多呆幾個月。”
“嗯!”林彥瑤隨口應了一聲,現在不太想馬上討論這個分別的問題,就刻意的轉移注意力道:“對了,我們要不要單獨去祖母和婆婆那再打個招呼?”
“剛剛不是才見過嗎?我們府里沒那么多規矩的。”武青鈺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聲音卻開始有點飄,“瑤瑤,還有件事…那個…”
他這么扭捏起來,林彥瑤就不習慣了,狐疑的向后仰起頭看他:“怎么了?有話就說啊!”
武青鈺臉色有點奇怪,目光也不和她對視,吞吞吐吐的道:“就是…你…還難受么?”
林彥瑤一開始沒聽明白,待到順著他那偷偷摸摸的視線的方向瞄了眼,登時就紅了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好多了!”
然后在他懷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就拉開他的手臂趕緊起身準備出去。
武青鈺順手一扯她胳膊,一把將她拽倒在床上,然后趕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順勢翻身壓了上來。
“喂!”林彥瑤慌了,瞪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吼他都不敢太大聲,“干嘛啊?你瘋啦!”
武青鈺慣是個沒臉沒皮的,直接埋頭下去,拿下巴在她肩窩里蹭:“新婚燕爾誒!”
“不行!”林彥瑤的立場很堅決,手腳并用的試圖把他推開,臉紅的幾乎連頭發都要跟著燒著了,“這大白天的,萬一傳到婆婆的耳朵里,她怎么看我啊?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武青鈺卻是不管的,探手已經開始往不該摸的地方摸去,“那我們就動靜小一點…”
兩人在屋里又折騰了有小一個時辰,林彥瑤是怕有誰過來找人撞見了,那就真的不用做人了,最后又是求又是哄才消停了。
武青鈺重新穿戴好,去找他大哥說話去了,說是商量武青瓊大婚的一些事——
武勛交代的!
早上才新換的床單,林彥瑤也不敢交給別人,只偷偷的交給藍玉,讓她在院子里悄悄地洗了,真的提心吊膽,做賊一樣。
新娘子才剛過門,這天的晚飯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在老夫人屋里吃的,飯桌上的氣氛也算和樂。
等吃完飯從老夫人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孟氏和武青鈺夫婦順路,走的一道,走到半路,孟氏突然對林彥瑤道:“明天你們回門,我那邊給親家母備了一份禮,你幫我帶過去給她,順便跟我過去拿一下吧。”
武青鈺想也不想的道:“那一起過去拿吧。”
孟氏笑道:“我們婆媳想背著你說兩句私房話,你跟著干什么,你先回去吧。”
是個玩笑,武青鈺也沒多想,給林彥瑤遞了個眼色:“那我就先回房了。”
“嗯!”林彥瑤點點頭,就轉頭跟著孟氏往南院去。
孟氏那邊確實是給李氏準備了不少的禮物,有一整套的頭面,布匹和點心,算是很盡心了。
帶著林彥瑤看過了之后,她卻沒有馬上讓林彥瑤走,而是把她讓進了里屋喝茶:“之前你母親就送過我禮物,前面一直忙著準備你們兩個大婚的事,我都忙昏頭了,一直也沒顧得上還禮,確實挺不好意思的。”
林彥瑤推辭:“母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哪兒這么生分的!”
孟氏笑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書容送了茶上來,孟氏親手遞了一杯遞了茶給林彥瑤。
林彥瑤連忙道謝:“不敢有勞母親!”
孟氏只笑了下,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就連站在林彥瑤身后的藍玉都覺得這屋子里的氣氛好像有點怪怪的。
兩人默默地喝了兩口茶,孟氏才又問道:“鈺兒對你還好吧?那孩子野慣了,有時候做事沒有章法,我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有覺得他做的不合適的地方,多勸著點!”
歷來大家都說女子出嫁從夫的,孟氏這話說的,就著實是讓林彥瑤惶恐了。
林彥瑤敷衍著笑笑:“母親教導的好,夫君哪兒會有什么錯處,您這么說,倒是讓兒媳惶恐了。”
孟氏也看出來了她對自己心存芥蒂。
不過么,林家的女兒,她確實也不指望兩婆媳能夠相親相愛,橫豎她今天叫林彥瑤來,就是有目的的,鋪墊的差不多了,于是也不再浪費時間,開始直入正題。
她低頭吹著杯中的熱茶,笑了下,慢悠悠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林彥瑤看她這個神情,心里突然就有了防備,也不大包大攬的先答應了,只道:“婆婆請講。”
孟氏抬頭看向她,面上依舊帶著平和的微笑:“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們這兩個孩子太心急,這婚事辦的有點早了,鈺兒是男兒,倒是還好,你現在年紀還小,有些事他不懂,我卻是就只能是直接對你說了,咱們女人啊,沒有男人的命好,尤其是生孩子這件事,那就等于是從鬼門關上走一圈的。年紀越小,生產的時候就越是有風險,你母親肯把女兒交給我,那是信任我,我也不得不周全考慮,所以——雖然我也急著抱孫子,但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是不是先緩兩年?”
什么叫當頭棒喝?這就是!
------題外話------
孟氏: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終于輪到老娘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