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變
過去一個月他也從家丁口中或多或少得知城外又死了一人，或者城內誰誰誰又死了，但這種頻率都不太高，往往幾日才有一次。像這樣一次百來人的，聞所未聞。
江恒此刻霍然轉身，目光閃動。
人在不同的時期，對于同一件事情，都會有著不同的立場與態度。
換做以前，當聽到有命案發生，江恒并未考慮太多，第一時間，只會聯想到山賊土匪方面去。
不過現在在知道這世界的真面目之后，則會聯想到邪祟或者妖魔方面去。
李叔卻是當即問道：“柳縣尉呢？”
縣尉相當于古代的負責一地治安的治安官，負責縣城的治安刑偵事宜，出了命案，多是由他出面處理。
那家丁嚅囁著面色有些發白：“據聞柳縣尉也在那百人之中！”
李叔面色凝重又問：“可確認過？”
“確認！據聞現在城內很多人都人心惶惶了！”家丁點點頭道。
李叔面色凝重道：“出了命案，一般便讓柳縣尉查案，緝拿兇手，這些都是標準程序。可是連柳縣尉都死了，此事怕是不簡單啊！”
柳縣尉可是八品武者雖然歲數和李叔差不多，因此氣血衰敗，但也遠非尋常人能比的。
江恒面色陰晴不定，其實如果死的只是數十人的話，他根本不會太過在意。關鍵是此次百余人，其中還有縣尉大人，實屬駭人聽聞，教人難以接受。
江恒此刻有些心緒不寧，如果猜測沒錯的話，這案子，根本不會是尋常的山賊土匪肆虐的案子，這附近也沒聽聞有什么膽敢殺官軍的巨寇。
想了想，他起身大步走出去。
“少爺，你去哪里？”
李叔追上來問。
江恒轉頭嘆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一同去…”
李叔點點頭面色凝重說道。他對柳縣尉有一定的情義在其中，對此他格外關心。
吩咐家丁去到馬廄，牽兩匹馬出來，備好鞍，翻身騎上去，噠噠噠地，已經跑了出去。
城中街道行人不多，但終是不好縱馬，速度不能太快。來到那家丁所言的東城門時候，見到里面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不少人，有捕快公差在維持秩序。
許多人都認識橫江城有名的紈绔，見到江恒來，紛紛退避，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江恒搖頭苦笑翻身下馬，朝著那中間走過去。
捕快差役見江恒要進去，紛紛驅趕人流讓出了一條足夠江恒通行的過道來。
東城門，地面用白布遮蓋著密密麻麻的尸體，此時縣尊大人劉穩山站在那兒，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管轄內出了這等牽扯數百人的大案，作為縣尊，他難辭其咎。要問責的話，第一個便是拿他開刀。
更何況這里面死的可不是那些賤民，而是縣尉大人以及部分橫江縣的捕快衙役。
“江公子？”縣尊忽的瞥見一旁擠進來的江恒，一張陰沉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道 江恒與縣尊劉穩山拱拱手，詢問道：“縣尊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縣尊面色旋即又是一片慘然，嘆道：“我讓仵作看過尸身，一個個，都被開膛破肚，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死狀極慘，想來是遭了某些窮兇極惡的匪徒。你父親與府尊大人有些關系，你看…”
“大人！我看不見得吧！”江恒聞言眉頭一挑，沒好氣的直接打斷縣尊大人的話，這老頭事到如今還和自己打馬虎眼，這等借口糊弄糊弄鄉野愚民也就罷了，既然一副想要自己幫忙的樣子，還不肯說實話。
江恒倒不怕這縣老爺，畢竟江家可是沒少給這縣老爺好處，不給僧面也得給佛面。
縣尊劉穩山被江恒這么一說，面色也是有些猶豫不決，最終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咬牙朝著身旁的差役道：“讓人把這些尸體全都抬到縣衙去，驅散這些賤民！”
說完旋即又對江恒擠出一些笑容道：“江公子此事事關重大，還請隨我去縣衙一議！”
江恒聞言點點頭，縣尊劉穩山上了他的轎子，江恒和李叔騎馬緊隨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縣衙，縣衙的大院內已經陸陸續續的運送來一具具蒙著白布的尸體。
這時縣尊劉穩山已經讓差役將外面圍觀的人驅散，同時一些差役和捕快在劉穩山的示意下也陸續走了一些，只留下八名持刀的捕快侍立在劉穩山的兩側。
除此之外江恒還在縣衙內看見其他的外人，比如其中一人似乎年近五旬，不過那一健碩的身板還是讓江恒有些詫異。
最近江恒剛剛踏入八品，對習武之人格外的敏銳，很顯然這年近五旬的老者是一位習武之人，而且似乎還有著極其澎湃的氣血。
“少爺，此人乃是橫江城最大的地頭蛇，‘駝山虎’張虎！武道外練七品的武道境界，對此人盡量不要得罪。”
這時李叔在江恒身側小聲的介紹道。
江恒點點頭，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駭然的，本以為這橫江城，李叔的武道水準算是最高的一批沒想到還有張虎這等大蟲。
似乎是發現了江恒的目光，那宛如老農一般的張虎對上江恒的目光，旋即露出和煦的笑容。
江恒倒是有些詫異，不過雖說這地頭蛇七品武者看起來倒是比較和善，但如果真當對方是善男信女，那江恒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這時張虎倒是率先對縣尊劉穩山詢問道：“縣尊大人，此地沒有外人，仵作驗尸，到底說了什么？”
劉穩山回答：“說不似人為，像是野獸行徑。你們是習武之人，對此事比我擅長，此事該如何你們但說無妨。”
“縣尊大人，這些人我剛剛也看了，的確如那仵作所言。不過這些人是縣尊大人派遣去尋小公子的吧？此事縣尊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張虎倒是不客氣，言語之間似乎蘊含著某些怒氣：“而且這里還有我兄弟，為了替縣尊大人辦事，我可是請來了在府城的大哥，可沒曾想一起折在了這，今日縣尊大人如若不給我個交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