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辰逃回到自己的住所,喘息稍定,這時就聽到敲門聲響起,有人在門外喊道:“江兄弟請開門,我有話要說。”
聽聲音,正是那葉生明。
江凌辰透過窗縫看去,只見門外只站著一個葉生明,那位龔師姐并沒有看見,想著在這人來人往的住所對方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便抓過墻上青鋼劍,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開門,葉生明就抱拳一禮說道:“江兄弟,你跑那么快干么,剛才只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我們并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江凌辰心說,若不是我有幾手劍法,加上腳底下還算快溜,早就被你們傷害了。
只是他現在不想翻臉,暫時跟對方虛以委蛇一下,便道:“你們這個玩笑開得太嚇人,我只有暫時躲起來了。”
葉生明嘿嘿一陣尬笑,左右看了一眼,說道:“江兄弟,能進去說幾句話么。”
江凌辰當即也不怕他,便退開了幾步,葉生明走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轉過身,便伸手入懷,江凌辰見了,不由的橫劍胸前,小心戒備。
“葉兄弟,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啊,我是真的帶著誠意,來跟你和好的了。”
葉生明呵呵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冊,朝對方晃了晃,示意沒有惡意,便拋了過來。
江凌辰伸手接住,拿在眼前一看,只見簿冊封面上寫著“歸元功心法秘笈”,這歸元功,正是峨眉派的一套基礎內功心法。
“我看江兄弟劍法,身法都不錯,唯一的就是內功差了點,若是學了這本歸元功,必然功力大進,足可在江湖上嶄露頭角,占有一席之地了,在下到時就甘拜下風,萬萬不是對手了。”
“怎么樣,在下足夠有誠意了,你還不快放下劍來。”
葉生明呵呵笑著說道。
江凌辰心說,你還真是夠有“誠意”的,連這歸元功心法都拿出來了,這是唯恐我不上鉤啊。
本來他已經得了司徒玄空的太玄經,對這歸元功自然就看不上了,不過為了穩住對方,讓對方安心,那也只得收下了。
他當即作出十分歡喜的樣子,把長劍收了起來,抱拳一禮道:“葉兄如此厚贈,在下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頓了頓,又佯作不放心的問道:“這本歸元功心法,沒有缺失錯漏之處吧?”
葉生明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這本歸元功秘笈完好無損,并發誓若有半個錯字,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江凌辰又再次稱謝,把手中的秘笈妥善收好,沉吟了一下,又道:“在下還有一點小小的要求。”
葉生明臉色微微一變,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但他此刻只能按捺心中不快,強笑著問道:“江兄弟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說,一切好商量么。”
江凌辰道:“我看葉兄使得千葉劍法十分精妙,希望葉兄能把這千葉劍法也傳了我。”
葉生明聽了心中大罵,這小子還真是貪得無厭,討厭的很,得了歸元功心法還不夠,還想著要這千葉劍法。
這千葉劍法是他纏著龔師姐,花了多少水磨功夫才求來的,這人倒好,想著不費吹灰之力,就要學了去,簡直豈有此理,他若學會了千葉劍法,我要對付他就更加難了。
看對方神色不豫,江凌辰怕談崩,便又退了一步,說道:“我也不要學全全套劍法,只要能學得二十招就心滿意足了。”
學二十招?我現在還只學了二十來招呢!
葉生明心中大罵,強壓怒火道:“實話不瞞江兄弟,我可還沒學到二十招的。”
江凌辰道:“那我只能去向龔師姐請教了。”
葉生明道:“龔師姐現在還在生氣,定不會教你,這樣,我把我學到的都教了你,一共就十招,怎么樣?”
江凌辰佯作不情愿的考慮一下,才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讓葉兄為難了,十招就十招,不過葉兄要保證傾囊相授,不能藏私。”
葉生明打了個哈哈道:“這個是當然的,我定然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江凌辰又拿起長劍,說道:“那么擇日不如撞日,葉兄授劍,就從今晚開始吧。”
葉生明心說,沒想這小子如此心急,不過這樣也好,現在只要穩住他再說。
他點頭道:“江兄弟既然有此興致,那我就不能讓你掃興了,你跟我來吧,去我住處授劍。”
當下兩人出了門,往葉生明的住所而來,這峨眉派殿宇屋舍眾多,葉生明只是一個記名弟子,卻也有一個獨門小院住著。
來到葉生明住所小院,關了門,葉生明當真傳了對方千葉劍法的一招“風起萍末”。
而且他并沒有藏私,確實是傾囊相授,把這招“風起萍末”從出招到各種變化,原原本本的傳給了對方。
江凌辰學劍倒是挺快,沒讓對方多費功夫口舌,過了一會兒,把這招“風起萍末”學會記住之后,他就滿意的告辭而去。
看著江凌辰的人影消失,葉生明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露出一股陰沉之色。
第二天一早,江凌辰剛來到藏書樓,就被外事院的管事派人來叫了去。
原來是因為三派論劍會臨近,這山中來了許多的客人,需要人手招呼使喚。
見到他,管事心中一動,想起當初陳淑華帶他來時,曾經提過一句,對方是讀書的秀才,當初自己才給了陳淑華一個面子,把對方安排去了藏書樓。
“你是曾經讀過書的秀才?”管事這時再次確認的問了一句。
江凌辰點點頭,管事想了想,便道:“昨晚門中來了一位貴客,就是有“丹道圣手”之稱的羅陵甫羅老先生,這位羅老先生不僅醫術丹道通神,還有一個特別風雅的愛好,就是喜歡吟詩作畫…”
江凌辰記得昨晚在竹林中,偷聽那龔師姐和葉生明說話時,提起過這位貴客羅老先生,這時不知管事說起又是什么意思,便耐心的聽下去。
管事接著道:“羅老先生昨晚酒醉后,突然就起了吟詩作畫的興致,可是派去服侍的小廝卻很不得力,笨手笨腳,磨個墨都弄得到處臟兮兮的,以致壞了羅老先生吟詩作畫的興致,羅老先生很不高興,當場就把那小廝的手給打折了…”
管事說到這里,看了江凌辰一眼,道:“你既然是讀過書的秀才,那就去服侍這位羅老先生如何,如果服侍的好了,門中大有獎賞。”
江凌辰道:“這位羅老先生的脾氣是不是很大?”
管事道:“這位羅老先生自是有些脾氣,但如果你小心盡心服侍,不要惹得對方不高興,他也不會把你怎樣,其實這本也算是一個美差,你如果服侍得力,門中大有獎賞,到時我再給你美言幾句,說不定門中就把你提升為記名弟子了。”
這管事現在也不好過,如果派去服侍的小廝再出什么岔子,那他這個管事當真就干到頭了,所以他是極力攛掇對方這位讀書秀才去,不惜開出空頭支票,許以記名弟子的重利誘惑。
現在記名弟子的身份,對江凌辰已經沒有什么吸引力了,不過他還是不以為意的應承下了這個差事,道:“管事既然有所差遣,在下從命就是。”
管事點點頭,又仔細叮囑了對方一番,然后領著對方出了門,往前面的松陵苑而去,這里是門中接待貴賓之所,那位羅陵甫老先生就下榻在這里。
一路穿廊過院,兩人走進了松陵苑,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又一路行去,沿途花木扶疏,假山池沼,亭臺樓閣,應有盡有。
最后管事領著江凌辰走進了西邊一個開滿杏花的獨門跨院,進了院門,管事朝里高聲喊道:“羅老先生在嗎?”
“進來吧!”
一個冷峻的聲音從屋里面傳了出來。
管事領著江凌辰走進了正屋大廳,屋中一張桌幾邊,水氣蒸騰,一位老者正在那里煮茶。
這老者穿一身灰布舊袍,竹杖芒鞋,貌相清矍,身軀魁偉,根根發絲如銀,一副山野閑人的隱者風范。
“在下見過羅老先生!”
管事快步走上前來打躬作揖。
灰衣布袍老者羅陵甫端起茶壺,往杯中倒了一杯清茶,端起在嘴邊輕輕品茗,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峨眉雪芽,確是茶中妙品!”
品了一陣,掃了站在旁邊的管事一眼,喝道:“有什么事?”
管事訕訕陪笑道:“回羅老先生,昨晚服侍老先生的小廝辦事不力,惹得老先生不快,已被逐出山門…”
說著指了指一旁站著的江凌辰,又接著道,“現下這位是讀書的秀才,頗通文墨,想必能服侍老先生周到。”
羅陵甫掃了堂下站著的江凌辰一眼,冷哼一聲道:“若不是老夫的隨身小童派出去辦事,何必要你們這些蠢笨粗俗小廝來服侍。”
管事又是訕訕陪笑不已。
羅陵甫揮了揮手道:“沒事管事就先下去吧。”
“那么這位讀書秀才…”管事輕聲問道。
“暫且先留下吧。”羅陵甫不以為意的道。
“好的,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管事躬身一禮,轉身經過江凌辰的身旁,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好生服侍,然后出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