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明天就恭迎武當卓少俠的大駕!”
陸中庭冷笑一聲道。
南宮鈺嘆了一口氣道:“陸大俠,你不是一向以俠義道自居,為何非要干這橫刀奪愛的事情呢。”
陸中庭冷笑道:“我只知道,跟喬姑娘的婚事,是經過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也是得到喬姑娘應允的,并沒有任何強迫之事,三公子說的橫刀奪愛,從何談起,我倒是奇怪,那卓步平為何一廂情愿,非要破壞我和喬姑娘的婚事。”
南宮鈺道:“據我所知,我那卓兄跟喬青瑤姑娘確實是互相傾心的一對情侶。”
陸中庭喝道:“三公子,我給你幾分面子,但你也不要肆無忌憚,信口雌黃,破壞我新夫人的名聲清譽!”
“這么說,好話是說不通了!”
南宮鈺冠玉般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紅潮,隨即身形躍起,一掌就向著陸中庭的前胸拍了下來。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但卻凝聚了他十成明玉訣的功力,分明就是要以一掌見高下,陸中庭識得厲害,早就防備在心,當即也猛然推出一掌,正是他仗義成名的大摔碑手,知道眼前是個強敵,同樣凝聚了十成的力道,不敢藏私。
“砰——”
兩掌相接,隱隱有風雷聲響,無形的勁風如波紋般四散,站得稍近的人,被掌風的余勁波及,不由被帶的衣袂飄起,連連后退,站不穩身子。
南宮鈺的身形倒飛了出去,隨即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來:“陸大俠好功力,不過未必就贏得了卓步平的沖冠一劍。”
聲音越來越遠,南宮鈺的身形也漸漸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視線外。
陸中庭身子蹬蹬瞪的連退了數步,這才站穩,臉上陰晴不定,南宮家的明玉訣果然厲害,剛才跟南宮鈺的對掌,他并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經過剛才這一鬧,他已沒有心思跟眾賓客周旋,轉身匆匆走了。
回到后院,自己的書房,陸中庭把侍婢遣開,剛在太師椅上坐下,只見內室屏風之后,轉出一個人來。
這人年紀三十許,一身勁裝,面帶英武之氣,正是前幾日出現在江凌辰老家臨水縣城郊外的那位“華大哥”,此刻他是獨自一人,張慕真以及其他兩個同伴都不見。
“陸大俠,出什么事了?”這華大哥看對方神色不對,不由走過來問道。
“沒事,只是點小麻煩。”
陸中庭端起桌上的香茶,喝了幾口,隨后就把剛才在蔚蘭苑發生的事跟對方簡單說了一遍。
這華大哥聽了之后,嘖嘖道:“原來是這么回事,那卓步平心有不甘,會來鬧事,本就是預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他還請來了這南宮家的三公子,作為先鋒打頭陣,陸大俠,看來明天你這個新郎官也不好當啊。”
“華天海,華老弟,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里開玩笑。”陸中庭不滿的道。
那華天海呵呵一笑道:“怎么,陸大俠,你還真擔心上了,那卓步平雖然是武當掌門大弟子,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一手武當太極兩儀劍使得如火純青,但憑你的大摔碑手,不至于對付不了吧。”
陸中庭道:“我當然不會怕了這卓步平,但他終究是武當派的出眾人物,只現在看,就請出了南宮家三公子,背后還不知有多少后招,我怕的是到時事情鬧大,最后不好收場。”
華天海想了想,道:“其實陸大俠不必過于擔心,那卓步平雖然是武當掌門大弟子,但這事他占不到理,想必武當派也不會為了這事替他出頭,頂多不聞不問,他卓步平能請來幫手,你陸大俠更是俠名遠播,交游廣闊,親友知交一大幫,此地還是你主場,難道還怕了他卓步平不成。”
“再說,必要時候,盟中自然會鼎立支持你,你又擔心什么呢。”
陸中庭眼眸中光芒閃爍,掃了對方一眼,最后嘆了口氣,道:“華老弟所言極是,只是我還是心有不安,真要如此行事,實在愧對喬姑娘了。”
華天海在旁察言觀色,笑著道:“莫非陸大俠對那喬青瑤姑娘動了真情?”
陸中庭倒沒有否認,直承道:“不錯,喬姑娘天生麗質,秀外慧中,既然情愿委身下嫁陸某,陸某又豈能無動于衷。”
華天海呵呵一笑道:“陸大俠,行大事不拘小節,大丈夫在世,自當以建功立業為重,豈能拘泥兒女情長之事。再說,喬青瑤既然嫁入陸府,便是你陸府的人,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做下的事,她自然會原諒你。”
陸中庭不由苦笑,這怎么可能會原諒,到時對方不反目成仇,他就阿彌陀佛了。
“好了,這事以后再說吧。”
陸中庭揮了揮手,不打算再去多想這煩心事,抬頭掃了對方一眼,說道,“華老弟,你久走江湖,認識你的人不少,你不要在這里多待,最好還是趕緊離開,若是讓人撞見你在我府中出現,事情反倒不美。”
華天海道:“這個用不著陸大俠提醒,我自然知道,好吧,反正該說的已經說了,我現在就走吧。”
陸中庭起身,打開內室的后門,說道:“你從后院出去,不要讓人看見了。”
華天海身形一晃,從后門竄了出去,消失不見。
蔚蘭苑中,一眾府中賓客還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沒有散去。
剛才南宮鈺鬧的這一出,等于把一個“三角戀”給公開了,而且臨去時他明白的說了,明天婚禮的時候,卓步平就會出現,出現做什么,當然是搶親了。
有人開始為此擔心,當然也有人開始幸災樂禍,不管怎樣,明天定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江凌辰就屬于幸災樂禍的一撥人,當然,他不是對這位陸大俠有什么成見,而是有熱鬧可看,當然是好的。
議論了一陣,大家也就紛紛散去了,江凌辰回了自己的住所。
一宿無話。
第二天從早上開始,這陸府就熱鬧開了,眾多賓客紛至沓來,流水席換了一撥又一撥。
很多普通賓客吃了酒席就走了,但更多的賓客是要等到下午看新娘子過門的,而且那些江湖人士,想到那武當卓步平很可能會出來搶親,那就更不會急著走了,非要看這個熱鬧不可了。
一直過了中午,陸府依舊喧囂熱鬧異常,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該來的賓客也都來了,不過某些好事者心中盼望來搶親的卓步平,卻一直不見人影。
陸府中門大開,鼓樂喧天,鞭炮打得震天響,一個八抬大轎,穩穩的落在陸府大門前。
轎簾掀開,一個一身鳳冠霞帔,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子,從花轎上走了下來,在幾位伴娘的簇擁下,輕移蓮步,裊裊娜娜的走進了陸府的大門。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在陸府前院大禮堂前,翹首等待的人群中,有人喊了出來,立刻引來一陣騷動。
江凌辰也拼命擠到了前頭,抬頭朝著來處張望。
“江公子,你不是要趕考嗎,怎么還沒走啊。”旁邊突然有人出聲取笑,回頭一看,不是那峨眉派的陳淑華是誰。
其實想要拜入峨眉派當個打雜記名弟子的心思一直沒有褪去,只是擔心對方再問起璇璣步三式的事,所以江凌辰也一直沒再跟對方搭訕,提起這個茬。
現在聽到對方的調侃,他隨口回了一句道:“陳姑娘,你不也是沒走嗎。”
陳淑華道:“我是奉了師門之命前來觀禮的,自然要等到陸大俠跟新娘子拜堂成親之后才走了,這叫做有始有終。”
江凌辰壓低聲音道:“也許陳姑娘想要看的拜堂成親,今天看不到了。”
陳淑華眼眸一轉,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呵呵一笑道:“你是說那卓步平會來搗亂?”
江凌辰點點頭,陳淑華道:“都這時候了,還不見人影,估計那卓步平不會來了。”
江凌辰道:“我有種預感,那卓步平肯定會來的。”
陳淑華搖搖頭道:“其實來了又能怎樣,還真能掀起浪花,當場把新娘子帶走不成。”
江凌辰反問道:“為什么不能?”
陳淑華道:“卓步平的武當純陽功和太極兩儀劍雖然厲害,但陸大俠的少陽功和大摔碑手也不差啊,他卓步平未必就是陸大俠的對手。”
江凌辰又道:“卓步平不是還有南宮家三公子這樣的強援。”
陳淑華更是嗤的一聲冷笑:“這里可是陸大俠的主場,別說那些親友團了,沒看到青城的三木道長,少林達摩院的慧通大師都在場,豈能容他卓步平隨意撒野。”
江凌辰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我想說的是,那卓步平一來,新娘子到時可能會反水。”
陳淑華聽得微微一怔,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這個猜測,倒是很有可能的。”
稍頓,她一笑道:“你就這么幸災樂禍,希望陸大俠的好事不成?”
江凌辰也不否認,說道:“反正我看著有點不順眼。”
陳淑華又是莞爾一笑道:“你是不是妒忌人家陸大俠,聽說喬青瑤可是一個出眾的大美女,有江左武林第一美女之稱,否則也不能讓那卓步平一見過后,念念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