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笑不得,剛打算交予紫鵑,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
“皇后娘娘!”
余公公打苑門外就用上了輕功,一路足不點地,躍至面前,穩穩行了一禮:
“奴才臂力強,定能讓小太子滿意。”
作為伴隨圣駕的總管公公,余四自是沒什么機會“爭寵”,這難得碰上,勢在必得。
最終,后來居上,手舞足蹈的娃兒,花落余公公懷里。
她核對完菜品名,取出一枚小印,蓋于頁尾。
那廂,余四晃著小太子,喜上眉梢。
“快些長大罷,奴才教您習武,別看當初排行第四,如今論造詣,百招之內解決夢二…”
待她交代完瑣事,只聽余公公正講到蕭將軍:
“那莽夫,靠的是一身蠻力,您將來可不能拜他為師…”
她憶起一個多月前,蕭憶撂下的豪言壯語,什么“定將三十六招,七十二式統統教予小太子”,不由得無聲嘆息。
唉,感覺兒子比他父皇還要命苦呢。
“余公公,你來萃賞樓是?”
余四這才想起皇命,忙道:“皇上讓您去景福殿,有熟人到訪。”
熟人?
舅舅一家早接來了,這會兒在五王府做客。
除此以外,稱得上與她相熟,且不在京城的…
“小姐!”
殿內,一名身穿淺色宮衫的女子翩然而立,神情激動,可像是畏懼于身旁溫潤爾雅的清瘦男子,探出的足尖頓了頓,默默縮了回去。
“夢槐!”
她一點也不在意那男人的臉色,興奮撲向早就視為姐妹的女子。
兩人皆近桃李年華,笑鬧著抱作一團,完全似未長大的稚童。
“許久不見,云國主。”皇甫玥踏進殿內,主動招呼道。
一見來者,夢槐當即斂起笑意,行了一叩拜之禮:
“參見皇上!”
自年少時就跟隨的主子,骨子里的忠心,怎么也改不了。
姬云的眸色更為晦暗,淡淡瞥了眼低頭不語的女人,揚聲道:
“一年多不見,您動作夠快的。”
不僅解決掉梟陽隱患,連孩子都百日了。
他若有所思的回:“唔,只能說云國主,太慢了。”
人送過去那么久,居然還未拿下。
他是不急,拖得越久,獲利越豐厚。
兩位君王暗中較著勁兒,同時做了個請的手勢,邁開長腿,往偏廳而去。
男人們暗潮涌動,女人們則聊得熱火朝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分別后的趣事,又逗弄了會兒小包子。
她察覺出對方似乎心事重重,便命宮婢們抱小太子去睡個午覺,兀自留了下來。
“娘娘,您有難,奴婢竟是最后一個知曉的…”
她暖聲打斷:“別自稱奴婢了,你我早不是主仆關系。”
夢九愣住:“小姐…”
“說說你與云國主的事吧。”她若是再看不出其中糾葛,枉為經歷過生死情愛了。
這么久以來,夢槐一直無人可以傾訴。
確實,唯有面對小姐,方能敞開心扉。
前前后后,包括西京關一事,以及事后主動示好,巨細無遺,和盤托出。
聽得蘇迎春目瞪口呆。
末了,冷清女子苦惱道:
“他倒沒把我趕回驛館,可無論如何解釋,總是一副淡漠的態度,小姐,我實在搞不懂,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