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槐肯定,殷師傅的話,必是出人意料。
她直接將信推過來,紙上面赫然寫著“侯府那玩意配不上你,跑得好!”
“噗!殷師傅…”
叩叩!“蘇表妹?”
柳衛一走進屋子,看到的便是滿桌的賬本,愣住了:
“表妹還會看賬?”
見她點頭,表情逐漸變得欣喜,直呼“太好了”。
一刻之后,她已坐在府衙書房,面前一堆摞得高高的各種冊子。
柳衛搓著手,不好意思道:“師爺跑了,新上任的還沒到,城內之前空下的房屋和鋪面,現在百姓們陸續回來,等著我重新核算,可…”尷尬的撓了撓頭。
“好,我盡力。”
重活這一年有余,日子過得真是精彩,原來她也可以懂得許多。
也可以幫助別人,被別人信任和依賴。
她不再是躲在偏僻院落里懵懂無知的小小庶女,也不是守在宮中等候帝王寵幸的卑憐怨妾。
她能夠恣意自在,與親人好友,歡聲笑語。
只是,令她日益哀怨痛苦的,是他。
幫助她獲得自信和尊嚴的,也是他。
同一個他,不同的人世。
她不禁開始迷惘,認識的,會不會是兩個人?
待整理完所有冊子,已近黃昏。
看她面露疲色,柳衛更加歉疚,想起方才欲說之事,急忙道:
“母親已于前院收拾出一間廂房來,稍稍布置了一番,也不知是否合你心意,若不滿意,隨時可以改,本來打算在附近購置一獨門小院的,但父親聽了,將我收拾一頓,說自家人哪有住外面的道理。”
她笑了:“舅舅說得在理。”
柳衛嘆息一聲:“唉,雖說你表哥我是個縣官,可畢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怕委屈了你,而且…”躊躇片刻,問道,“王玥公子還未歸?”
她抿了抿唇:“嗯。”
“咳,我也不懂你們女兒家的心思,反正…反正若誰欺負了你,別藏著掖著,定要告知我們,京城官家算什么,不愿意還能強取豪奪了不成?”
她有些哭笑不得:“何來強取豪奪,表哥多慮了。”
柳衛擺了擺手,心事重重。
“表妹!原來你在這兒,尋了好久!”柳蓁蓁活蹦亂跳的進來,手中握著鞭子,另一頭竟綁在皇甫瀾的腕上,就這么一路被拖著走。
“柳…表姐?!”
蘇迎春和夢槐都驚呆了。
她艱難道:“為何要如此對待…五少?”這可是皇子啊,表姐。
“打賭輸了,愿賭服輸。”柳蓁蓁笑嘻嘻的回頭道,“對不對啊,瀾大少?”
皇甫瀾有氣無力道:“瘋女人。”
“喂,罵誰呢,堂堂大男人,輸不起哦!”
見他倆又要當場吵起來,柳衛趕緊抬手制止:“把鞭子收一收,說,干什么來了?”
柳蓁蓁只得依言,一臉無辜道:“請表妹吃飯啊,西街新開張一家酒樓,表妹來陽城這么久了,都沒好好吃上一頓,今日我做東,瀾大少付銀子!”
皇甫瀾下意識反駁:“憑什么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