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對于居心叵測的她,他根本無需憐惜。
為了自認為得到的帝王之愛背叛父親,臨了卻落得如此下場,虞芷幾乎崩潰,猩紅著雙眼,嘶吼道:
“我詛咒你,咒你不得好死,皇甫玥,咒你所愛之人死于非命——唔!”
纖細的脖頸被狠狠掐住,他面色陰沉:“朕從不信命,但是,也不許你的口,臟了她。”
五指松開,她一邊咳喘一邊又哭又笑:“哈哈…竟然真的有心愛之人…咳咳…你這樣的人,注定孤獨終老!”
他用絲帕拭了手,丟在地上,轉身離去。
天牢里,回蕩著虞芷一遍又一遍的自言自語:
“…根本沒有心…怎么會有人愛你…哈哈…”
“殿下,太子殿下?”
他回過神,看向垂手而立的宮人:
“什么事?”
宮人恭敬道:“皇上召見。”
他抬眸望了眼天邊升起的朝陽,勾唇淡淡一笑:“知道了。”
宮人被這笑迷了眼,覺得殿下是平亂后心情大好,遂跟在旁邊多言了幾句:
“大臣們都聚在未央宮了,那些亂黨…”
可他并沒有在聽,思緒早已飄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里有花,有暖風,也有她。
辰時,蘇迎春被送出了宮。
余公公道:“蘇小姐放心,宮里一切均已安定,不過待處理的事務太多,殿下分身乏術…”
“殿下?”她疑惑道,“難道…不應該喚作皇上嗎?”
“那只是殿下的計謀而已。”余公公笑道,“當今圣上龍體安康。”
她有些茫然,這一切與前世已完全不同。
但他若無事,便好。
坐上毫不起眼的藍頂小轎,回府的途中,見到許多士兵在沿路巡查,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京城的百姓對昨夜之事雖不知內情,但城內外的動靜如此之大,多少也能猜出幾分。
加上今日又傳出大皇子暴斃的消息,人人皆是慶幸。
畢竟比起毫無政績的皇甫澤,大祁的百姓更偏向于德才兼備的太子殿下。
蘇迎春本以為,會被父親盤問一番,待入了府才發現,蘇尚書一早就匆忙進宮,根本無人發現她夜不歸宿。
不禁暗嘆一聲,也許哪日她真的被歹徒綁了,這蘇府也不會過問吧?
之后的幾個月,她都沒再碰見過皇甫玥。
倒是從前來吃飯的客人口中,斷斷續續得知,朝中肅清不少官員,大皇子的黨羽掃得很徹底。
一番折騰下來,乾清帝心灰意冷,幾乎將所有的決策都交予太子。
提前繼位之事,傳得沸沸揚揚。
可無論怎么傳,繼位的詔書依然沒有下來,皇城內一片祥和。
冬去春來,她年芳十六,褪去稚嫩,出落得更加美艷。
蘇尚書近日來,似乎開始有了打算,她知道,現下只缺一個時機。
一個,離開京城的恰當時機。
她在所投的南北商線上尋了幾個城鎮,買下店鋪。
鋪子雖然不大,但是用于售賣流通的貨物,秉著價廉物美,誠信待人,做得還算風生水起。
這一日,她剛與周掌柜對了賬,路過拐角那一桌時,碰巧聽見兩名客人在閑聊。
“聽說了么,陽城爆發了瘟疫。”
“不會吧,你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