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殿,乃四皇子皇甫雋所居,平日幾乎沒有訪客,今夜卻迎來了一名貴人。
“太子就這樣過來,沒關系?”皇甫雋看著正斜靠在自己書房小榻上的男子,手有些癢,想揍人。
他連著奔波了幾日,好不容易回宮,本來打算早些休息的。
這人此時過來,還有沒有人性?
皇甫玥欠了欠身子,道:“目前還顧不上我,也不會動你,所以沒放耳目。”
知道今天不說清楚是別想把這尊神請走,皇甫雋只得也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你說的那個癥狀,確實有一味奇藥可以改善,至于能多活幾年,得看造化了。”
“唔,那明日,你便去找藥吧。”
熱茶在喉間嗆了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皇甫玥,我才剛回來,還沒去見…”
“你是想見一時,還是一世?”他也不惱,淡淡的反問道。
又補上一句:“再說,今日不是已經見過了。”
皇甫雋也不奇怪他知道,只是很不爽的抱怨:“匆匆一面而已,隔著旁人,都沒說上幾句話。”
頓了下,遲疑道:“我能知道,那藥是為誰找的嗎?”
本不想多問,但實在是風險太大,總要知道是為誰賣了命。
他也不打算再瞞對方,輕吐兩個字:“父皇。”
饒是心性隨意的皇甫雋,聽到這答案,也驚得跳了起來。
“怎么可能?他老人家的身體已經差到需要奇藥的程度了嗎?”明明很老當益壯啊,前段時間淑嬪還得意洋洋的到處說,皇上夜夜都宿到她殿內呢。
“事關重大,我不會無中生有。”言下之意,信便是,不要多問。
他無法告訴皇甫雋,前世時,父皇就暴斃在自己眼前,而太醫們因為害怕被牽連才道出,其實父皇早就患上頑疾,只是一直壓著不許說,太醫院便商量著開了藥方,不料連服數日后,那頑疾竟得到緩解,父皇的身子也日益強壯起來,遂以為是治好了,卻不曾想到突然就…
此后,更是發生了他無法預料的事情。
一夜之間,殘酷的狀況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某些人的馬腳,得等著慢慢露出來,現下最重要的,則是快些找到能真正治療那頑疾的藥。
不論從哪方面來說,父皇都不能這么早這么倉促的駕崩。
太子的本事,皇甫雋當然是知道的,暗自琢磨了會兒,估計應該是在太醫院埋了眼線,不禁感慨此人心思深沉至極。
雖然自知一向不太孝順,父皇那病甚至可能有一小半還是被他皇甫雋氣出來的,但總歸頂著皇子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找藥一事,一下子從出賣人情,變成了理所應當。
他懷疑,皇甫玥是故意的。
“行吧,明日一早我就動身。”
“晚一些罷。”
一愣,隨即笑道:“無事,習武之人…”
皇甫玥幽幽道:“我的意思,明日早朝得去,先陪我作場戲。”
“…”白感動了。
皇甫雋忍不住道:“你不問今日皇甫澤請我吃飯,期間說了什么?”轉念一想,“也對,你的暗幾應該都詳盡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