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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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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遷都太原的新皇,年號“歸運”。

  取自漢代班固《典引》:“膺當天之正統,受克讓之歸運。”

  “歸運”即順時而至的天運,表示皇帝乃奉天承運登基,并非陰謀篡立的偽帝。若非大明已有正統皇帝,估計山西的那幫商賈,會直接以“正統”為年號。

  被迎入北京登基的新皇,年號“昭德”。

  取自漢代劉向《說苑》:“天有昭德,寶鼎自至。”同樣含有奉天承運之意。

  當中央朝廷的君臣,聽說山西冒出個皇帝,立即頒布詔書通告天下,將山西朝廷斥為忤逆叛亂之輩,號召全國官民兵將共討之。

  還未正式出兵,朝中就爆發激烈黨爭。

  出自山西豪族的官員,因“勾結偽帝”而下獄,沿海地區官員徹底掌控朝政。

  也有跑得快的山西籍官員,麻溜奔往太原,索性在太原朝廷當官。

  昭德皇帝傳下圣旨,召集大軍勤王,其實是想發兵征討山西。

  整個松遼盆地的邊軍,都只當沒接到詔書,那里地廣人稀、土地肥沃,小冰河時期已漸漸過去,松遼軍民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甚至,沒了朝廷盤剝,他們還過得更滋潤,都司和總兵都選擇按兵不動,借口是要防備北方蒙古入侵。

  整個東北地區,王淵執政時是三大營,隨著朝廷實控地盤擴大,如今已擴建為六大營。因為之前二十年的混亂,東北六大營分為三股勢力,一占遼寧,一占泰寧(吉林),一占原朝鮮北部(鴨綠江和清川江之間)。

  前面兩股勢力,互相攻伐,都想吞掉對方,最后一股勢力只求自保。他們都不愿幫朝廷打仗,但也不敢拒絕,張口就要百萬兩銀子的開拔費。

  只有山東總兵黃宗德,那是真正的忠義之士啊!

  黃宗德帶著三萬團練大軍,不要朝廷一分錢,自費進京聽候皇命。

  昭德皇帝龍顏大悅,升授黃宗德為后軍右都督,冠加三英,賜斗牛服。又命兵部左侍郎王賢,掛總督帥印,帶著黃宗德一起征討山西。

  王家與黃家,再度聯手。

  只不過嘛,王淵是跟黃崇德聯手做生意,而王賢則是跟黃宗德聯手除叛逆。

  二人帶著西苑新軍一萬、山東團練三萬、京畿民夫五萬,浩浩蕩蕩的朝山西殺去。

  太原的歸運皇帝,純屬被趕鴨子上架,但既然已經黃袍加身,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聽聞北京已經發兵,歸運皇帝也整軍抵抗,對外宣稱誓師東征偽帝,擁有北方邊軍兩萬余,其中一半屬于火槍騎兵,另有數萬山西團練和民夫。

  雙方在代州附近展開戰斗,黃宗德的山東團練財大氣粗,裝備大量新式火槍和火炮,初時打得山西軍隊差點崩潰。

  關鍵時刻,負責策應斷后的西苑新軍,莫名其妙的不戰而逃,王賢和黃宗德被斷了糧道。

  王賢以文官總督身份,誓不投降,力戰而死。

  黃宗德殺出重圍,回到北京時,身邊只剩數千殘兵,而且火炮輜重全部遺失。

  黃宗德上疏怒斥西苑新軍將領,反被南方系官員反咬一口,說他畏敵不前才導致損兵折將。而西苑新軍將領,則是當機立斷,保住了朝廷官兵的有生力量。

  黃宗德差點因此被下獄,帶著滿腔怒火返回山東,從此不再理會中央命令。

  這屬于山東(外加天津)商賈集團,與江浙商賈集團的爭斗,雙方在紡織行業的競爭已持續上百年。

  而為國捐軀的王賢,也因為跟黃宗德交往密切,非但沒有被死后追加榮譽,反而被定了個紙上談兵、指揮不當的罪名,只因已經身死才不予追究責任。

  王氏子弟震怒,大部分選擇辭官。

  一支退回天津組建團練,控制天津的鐵路、河港和海港,直接掐斷北京的漕運路線。

  一支前往湖廣,全力資助王元珍。

  一支前往貴州,支持王賁擴張實力,王賁是王淵大哥王猛的后代。

  朝中的江浙集團官員傻眼了,由于漕運路線被掐斷,整個京城糧價暴漲。他們不得不做出妥協,將兵部尚書的位子,交給留在朝中的王氏官員。

  歸運元年,或者說,昭德元年。

  歸運皇帝再次東征,一路打到北京城外,王淵的城西舊宅被占領。

  山西朝廷兵馬大元帥下令:“王太師,圣人也,不可輕侮,不得損其舊第一草一木。”

  又把宅中諸多王氏子弟,“請”到北京城下,讓負責鎮守北京南外城的王皋投降,并承諾升王皋為內閣次輔、加太師銜。

  王皋面無表情,下令道:“開炮!”

  城樓巨炮調整角度,對著諸多王氏子孫發射,一炮轟死王皋自己的親孫子。

  兩軍都驚駭莫名,北京守軍義憤填膺、士氣大振。山西軍隊則懾于王皋忠義,又念及王淵的圣賢之名,竟然選擇圍而不攻,還把王氏子孫全部擄去太原,每天好酒好肉的伺候著。

  北京城太堅固了,就算帶著巨炮,也得打好幾個月。

  山西軍隊圍城半年之久,城中餓殍遍地,天津王氏終于帶兵來救。攻城方糧草不濟,把北京周邊搶掠一空,終于灰溜溜的選擇撤軍。

  王皋借著保衛北京的大功,開始清洗內閣和六部,急詔素有賢名的南京禮部尚書金芳回京,火速擔任內閣首輔。又清洗守城時表現糟糕的勛貴,將他們的土地分給流民和佃戶,再拿出王家在北京的錢財和土地,分給西苑官兵補發軍餉。

  北京朝廷,在京畿地區輕徭薄賦,天津王氏也愿提高商稅,終于給中央回了一口血,頗有百廢待興、再造河山的味道。

  而山西的歸運朝廷,則被山西商賈控制,全面清理山西境內匪寇,保障轄地內的工商業環境。他們不理會已經打爛的陜西,而是出兵攻打河南,因為山西糧食不足,必須占領河南才能回血。

  河南地方軍閥奮起反抗,但根本不是北方邊軍的對手,山西朝廷迅速占領河南全境。

  昭德三年。

  眼見北直隸有些起色,權傾朝野的王皋,突然被皇帝誘捕下獄,竟是昭德皇帝想要收攏大權,不愿做一個受人擺布的傀儡。

  王皋悲憤不已,雖然皇帝不敢殺他,只是逼他交出大權。但王皋剛烈異常,自殺于獄中,留下血書遺言:“煌煌大明,國將不國。王氏子孫愧對祖宗,望天下英豪重造乾坤!”

  同樣被軟禁的內閣首輔金芳,聽聞王皋的死訊,當晚便吞煤自盡,留下血書:“生不可救社稷,死或能醒人心,吾隨岸磊公(王皋)共赴黃泉去也。”

  昭德皇帝直接傻眼了,他真不敢殺王皋,這…這何至于此啊。

  昭德皇帝下令厚葬王皋、金芳,京城內外人心盡失,皇帝得到大權卻頭疼不已。

  天津王氏首領王鰲,憤而傳檄天下,喊出“誅暴君”的口號,先是斷絕漕運,接著又帶天津團練攻打北京。被克扣糧餉的京城官兵,主動開城投降,北京百姓直接攻入皇宮,將紫禁城搶掠一番,將昭德皇帝吊死于午門城樓。

  王鰲雖然占領京城,卻很快不知所措,麾下也開始爭吵不休。

  一派喊著擁立王鰲為帝,一派喊著迎奉太原天子,一派喊著另擇宗室登基。

  王鰲代表著天津、山東商賈利益,屬于絕對的既得利益者。他下不了決心自立為王,只想延續大明的統治,最終選擇迎奉太原天子。

  山西那邊,反應很扯淡。

  歸運皇帝想要去北京,山西商賈卻不放人,因為去了北京之后,朝政肯定被王氏控制。

  歸運皇帝被逼著寫詔書,說朝廷早已遷都,讓王鰲去太原做官。

  而北方邊鎮的將領,一些支持山西商賈,一些則想去北京的花花世界。被擄到太原的王氏子孫,趁機慫恿將領兵變,口號是“清君側、迎帝歸”。

  兵變被鎮壓,王氏子孫被殺死三十多人,剩下的全部趁亂逃離山西。

  山西商賈繼而展開清洗,導致攻占河南的邊軍叛亂,總兵鄭越(武進士鄭虎后代)自立為河南王。

  王皋得知同族被屠三十多人,徹底跟山西朝廷鬧翻,也對宗室不再抱希望,自封為直隸總督,苦心經營白骨露于野的北直隸。

  經過這些事件,大明皇室權威降到極點,已經沒人把皇帝當回事兒了,但同樣也沒人敢率先稱帝,而是出現一堆一堆的地方“藩王”,王朝末年的藩鎮割據正式形成。

  南方沿海最有意思。

  昭德皇帝被北京百姓吊死,歸運皇帝被山西商賈控制,南直隸的官員和商賈,不再認可北方政權。

  徽商和江淮商賈,另立宗室為帝,改元“大興”,再次出現二皇并立局面。

  可是,浙江、福建和廣東,卻不愿聽南京號令,居然搞出三省聯合自治。他們設置三省聯合議會,又下設省議會、府議會、州縣議會,各級官員必須聽取議會的意見,否則不能頒布任何法令。

  王元珍占據湖廣、江西之后,大量王氏族人、大同社成員、物理學社成員來投,可謂人才濟濟。

  而且,由于王元珍強行分地,愿意來投靠他的人才,多出自小地主、自耕農和小市民階層。

  王元珍暫時無力向東南沿海擴張,也沒實力去攻打廣東。他一邊在轄內搞土改,一邊派兵去攻打廣西。

  廣西地方勢力,需要面對“偽大越國”的兵鋒,軍隊主要駐扎在南方邊境。

  王元珍在廣西勢如破竹,廣西兵緊急回源,“偽大越國”趁機入侵。廣西士紳商賈,由于畏懼被王元珍分地,竟然選擇向“偽大越國”投降。

  廣西濟世派大怒,串聯掀起農民起義,四處殺官造反、攻略州縣。僅僅一年時間,就有十余萬農民軍,帶著三府之地歸附王元珍。

  王元珍帶著軍隊在廣西打仗時,交趾漢人突然派使者來接洽。

  交趾設省的時候,已經清洗了一遍地方大族,接著又派遣大量漢人移民。那里的土地兼并程度,其實并不十分嚴重,反而是幸存的安南舊朝望族,擁有最多的土地,漢人則主要占據工商業優勢。

  這次起兵自立,宣布建立大越國的,便是安南舊臣阮氏之后。

  阮氏打著驅逐異族的旗號,扇動土著百姓,對漢人高舉屠刀。交趾漢人分布各地,又沒有真正的德望之士領導,竟被阮氏竊土成功。而且,阮氏還手段高明,承諾不侵多漢人商賈的財產。導致交趾漢人當中,真正有影響力的家族,對交趾的異變不聞不問,繼續高高興興的做生意。

  出身交趾小地主階層的士子,早就在密謀收復疆土,聽聞王元珍在廣西與阮氏作戰,立即派遣使者前來商量聯合之事。

  雙方交流非常順利。

  王元珍承諾收復交趾之后,對擁有2000畝土地以下的漢人,不會強行分地給農民、佃戶。超過2000畝的土地,按市價進行官方半價收購。

  交趾士子自然愿意,就算超過2000畝也無所謂,大不了選擇分家分產。

  把土地分給兒孫和族人,總好過被異族虎視眈眈。

  歸運(昭德)三年,王元珍大破“偽大越國”與廣西豪族聯軍,交趾漢人在“偽大越國”起義。

  交趾商賈很有意思,對阮氏自立不聞不問,對漢人起義也不聞不問。只要別妨礙他們做生意,就算打破狗腦子,似乎也跟他們無關。

  當王元珍攻入交趾,并與義軍合兵時,交趾商賈終于慌了,他們害怕被奪走產業!

  這些家伙,居然開始出錢募兵,帶著未經操練的私兵,自不量力的跟王元珍打了幾場。

  凡是參與對抗的商賈,皆被王元珍抄沒家產,跑得快的直接駕船出海移民呂宋。

  至于各地商人,王元珍并不搶奪他們的浮財浮產,工廠和店鋪一律不驚擾。但是,商賈名下的土地,是肯定要拿出來分給百姓和官兵的,不愿分地那就把店鋪、工廠一起抄了。

  廣西和交趾海商,酌情沒收其部分船只,用以打造海軍部隊,順便用這些船去呂宋做生意,在呂宋購買火槍火炮——佛山軍火商,已經不賣兵器了,害怕王元珍買了槍炮攻打廣東。

  歸運四年,王元珍收復交趾,地盤包含湖廣、江西、廣西、交趾四省。

  浙江、福建、廣東聯省自治政府,表現得非常奇葩。他們組建了火力強悍的私兵,武裝商船也稱霸中國海域,既害怕王元珍繼續擴張,又不敢主動進攻王元珍的地盤。

  南京小朝廷,純屬自娛自樂。

  王賁已然統一貴州,正在進攻云南。

  云南有兩大勢力,一是黔國公沐家,一是土司岑氏后裔。岑氏早已被改土歸流,沒有擔任土司職位,但依舊擁有巨大的地方影響力。

  岑氏自立為王,沐家忠于朝廷,已經互相攻伐好幾年。

  歸運五年,王元珍從廣西、交趾,兩路分兵進攻云南。正在跟沐家打仗的岑氏,被搞得措手不及,寧遠州、蒙自縣、臨安府、石屏州相繼被攻陷。

  沐家同樣如此,正跟岑氏打得熱鬧,王賁突然從貴州南下。

  沐家、岑氏,選擇各自罷兵,回身對付外省之敵。

  大量濟世派游俠,被王元珍散布出去,宣傳“均田地”的思想。岑氏治下農民,不管是漢族還是少數民族兄弟,紛紛起兵響應,因為他們早被岑氏盤剝得難以生存。

  岑氏主力還在跟王元珍打仗,其老窩直接被農民軍攻破。

  王元珍、王賁、沐勛,三方坐下來和談。

  都是自家人,王元珍和王賁同出一族,沐家當初也跟王淵有舊。誰都知道,王太師征戰南北的神兵利刃,乃是鄉試期間黔國公所贈。

  王元珍勢大,王賁和沐勛同意歸附。

  王元珍也作出承諾,可以讓王賁和沐勛先自行分家。把兩家的田產,都分給子孫和族人,主宗可保留5000畝地,分支每家只能保留1000畝地,店鋪、工廠和金銀不會動其分毫。

  同時,王賁和沐勛,必須交出軍隊,允許他們繼續帶兵,但得安插一些軍官進去,并且軍隊后勤由王元珍負責。

  歸運七年,王元珍從湖廣,王賁從貴州,沐勛從云南,三路并進攻打四川。

  四川以前有三大勢力,打了二十年,非但沒有統一,反而軍閥越打越多,已經打出大小藩鎮十二家。只用半年時間,四川就被吞并,十二藩鎮被逐個擊破。

  而此時,山東的黃宗德,也滅掉了河南王鄭越,正與北直隸王鰲合力進攻山西。

  東北六大營,終于養出蠱王,孫順德自立為遼東王,袁達的后代趙堅被封為平難大將軍。兩人趁著王鰲攻打山西之機,西出山海關進攻北直隸,逼得王鰲被迫回師應對。

  忠心耿耿的黃宗德,此時已經徹底黑化,在缺少王鰲相助的情況下,獨自攻破太原城,逼著歸運皇帝禪位。

  這貨稱帝了,國號“大順”,取“順天應民”之意。

  天下皆驚!

  就連占據湖廣、江西、四川、貴州、云南、廣西、交趾七省的王元珍,都不敢擅自稱帝,占據山東、山西、河南的黃宗德竟敢做皇帝?

  浙江、福建、廣東三省,立即宣布效忠南京朝廷,但依舊享有聯省自治權。

  北直隸總督王鰲,發檄文怒斥黃宗德,但迫于東北壓力,不敢輕易向南用兵。

  黃宗德稱帝之后,除了招來天下聲討,居然屁事都沒有。

  恰恰相反,他還主動攻打王鰲,因為奪了北京之后,黃宗德的法統將更加堅固。

  王鰲兵敗被俘,黃宗德也沒殺他,只將其舉族流放殷洲,并且霸占王氏的天津工廠。

  王鰲帶著族人漂洋過來,殷洲各國君主,恐懼王氏名望,既不敢收留,也不敢動手。就像對待燙手山芋一樣,全都選擇禮送出境,臨行前還各種贈與糧食、金銀和少量火槍。

  王鰲有苦難言,一路乘船南下。

  在多方打聽之下,得知北殷洲東海岸,還是地廣人稀的所在,這些年有大量漢人移民過去。

  搞君主立憲的大殷國王,愿意為他們提供船只,穿過大運河北上尋找定居點。

  他們很快抵達望鄉鎮,即另一個時空的休斯頓。

  這里約有兩千多漢人,跟卡倫卡瓦土著部落和平共處,王鰲覺得此地還不錯,而且也沒毅力再往前走了。

  從天津出發時,王氏族人有八百余,都是主宗或跟主宗關系較近的王氏子弟。途中因為病痛和風浪,足足死了六十多人,就連王鰲的長子都病逝了。

  這些王氏子弟,個個能書會算,卻根本不懂耕種。

  他們跟著當地漢人,學習如何種地,如何防止麻布,一切都要自給自足,甚至只能用澀口的巖鹽調味——漢人商船,暫時看不上這里,根本就懶得運貨過來做生意。

  大順皇帝黃宗德,耗時兩年時間,將東北打得臣服,統一除了松遼盆地、陜西、青海之外的整個北方。

  王元珍沒有趁機北伐,而是用兩年時間,消化自己新占的地盤。

  南北二雄并立。

  南京朝廷自娛自樂。

  東南三省隔岸觀火,他們更傾向于黃宗德。若非黃宗德率先篡位,背負著道德罵名,這三省早就宣布歸附了。

  又過一年,黃宗德誓師南征,三十萬大軍分兵三路,進攻襄陽、武昌和黃州。

  王元珍主動撤退,放棄長江以北地盤,以長江水師應對北方大軍。

  黃宗德無奈,吃掉襄陽等城池之后,派重兵駐扎在長江北岸,然后意猶未盡的班師回京。

  王元珍也是沒法,這幾年擴張太快,而且還要“均田地”,各種內政問題讓人頭疼,根本沒有閑心跟北邊爭天下。

  一邊處理內政,一邊從呂宋訂購軍火,王元珍在南邊又窩了兩年。

  南京小朝廷和東南三省,對此局勢非常滿意,恨不得永遠保持下去。

  就在此時,山東爆發農民起義。

  實在是山東的土地兼并太嚴重,黃宗德自家就占地400萬畝,稱帝之后族人更加變本加厲。

  黃宗德正在忙著平息民亂,東北半獨立的軍閥,突然選擇搞叛亂。

  王元珍得知消息,立即出兵。

  沒有北伐,而是攻打廣東!

  他先宣布擁護南京小朝廷,又以征討不臣為借口,指責廣東不聽朝廷號令。

  東南三省大驚,福建和浙江士兵,立即海陸并進支援廣東。

  濟世派游俠,散布于三省農村,跟當地的濟世派、大同社合流,一起宣傳“均田地”思想。

  東南三省土地兼并嚴重,幾乎沒剩多少自耕農,90以上都是佃戶。

  這些佃戶,幾乎每年都鬧出零星佃變,但缺乏統一指揮,被三省軍隊輕松鎮壓。

  現在被私下串聯,頓時佃農起義四起。

  而且,王元珍還派一支偏師進攻浙江。浙江士紳商賈,本來就被佃農起義搞得焦頭爛額,又見王元珍派兵而來,緊急調回正在廣東作戰的浙江主力。

  福建兵也回去了,同樣是為了鎮壓佃農起義。

  東南三省的工人也鬧起來,罷工要求漲工資,因為他們吃不飽飯。

  自從王元珍占據湖廣、江西以來,東南三省的糧價飛漲,主要從南洋進口糧食。工人們的工資不變,卻買不起糧了,大規模罷工是遲早的事。

  至于王元珍,或許槍炮沒有東南三省犀利,他的金銀財貨也不如東南三省豐厚。

  但是,他糧多!

  屋漏偏逢連夜雨,繼佃變、罷工之后,三省又出現奴變,家奴們要求取消奴籍。因為他們聽說,在王元珍的地盤,私自蓄奴是要坐牢的。

  然后,兵變發生了。

  福建團練總督被殺,亂兵攻入福州,洗劫了十多家豪商,起因是被常年克扣軍餉。

  福建亂兵很快流竄進浙江,沿途裹挾數萬佃戶,浙江、福建兩省給搞得一團糟。

  王元珍派去浙江的偏師,反而比主力進展更快,迅速攻城略地,占領除杭州、寧波以外的全部城池。

  平定東南三省,只用了一年時間,而且沒有進行激烈戰斗。

  三省的團練士兵,聽說王元珍的軍隊,不但能領足軍餉,而且士兵都能分地。他們拿著更精良的火器,卻不愿意給富人打仗,甚至夢想著早早的投降分地。

  西元1727年,王元珍49歲,攻占南京,接受禪讓。

  不建國號,只稱中國,以此區別于海外的其他漢人政權。

  南北并立沒有持續多久。

  黃宗德只是大明的接盤俠,接了一整套爛攤子,特別是其龍興之地山東,幾乎每年都有農民扛租抗稅。

  他雖然大力整頓吏治,但舊有體系沒被打破,整個政權都被“山東—天津士紳豪商集團”把控。

  這些人也愿意聽黃宗德的話,但前提是不損及自身利益。

  王元珍統一南方的時候,黃宗德除了平息民亂和東北叛亂,其余全部精力都用在整頓內部。

  然后,黃宗德病死了,他比王元珍整整年長十二歲。

  黃宗德長子繼位,吏治迅速腐敗,內部矛盾也變得更加激烈。

  山東商賈大肆侵占山西市場,搶奪山西商人的基本盤。晉商在黃宗德死后,立即招募兵馬自立,把山東商人全部驅逐出境。

  更可怕的是,北方連年打仗,山東還在繼續擴大產棉面積。山東豪商強行收購河南等省的糧食,以緩解山東的糧食緊張,導致北方各省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糧荒。

  王元珍誓師北伐,北方朝廷為了打仗,從南洋購買的糧食不夠,只能再次派出官吏征糧。

  北方數省,全炸了!

  民亂四起。

  就這種時候,士紳豪商還在囤積糧食。

  黃宗德若還活著,肯定能打壓豪強,逼著這些人把糧食交出來。但他的兒子卻不行,早被勢家大族綁架,幾乎成了大明皇帝翻版。

  中國再度統一。

  王元珍52歲時,出兵攻打東吁,重新奪回瀾滄省(老撾)。

  遂遣使至呂宋國,承認呂宋皇帝,兩國皇室聯姻,兵不血刃收回琉球和臺灣——呂宋國王僭越稱帝,一直得不到大明認可,如今寧愿用臺灣和琉球換得皇帝稱號。

  又出兵朝鮮,喊出“均田地”口號。被奴役百余年的朝鮮百姓,爆發出驚人的革命熱情,簞食壺漿喜迎王師。因設朝鮮省。

  翌年,編修《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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