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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賜服斗牛,冠加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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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剌把罕害怕自己的女兒孤單,在王淵離開吐魯番的時候,又塞了個侍女過來。

  這貨絕逼居心叵測,因為那侍女乃美人胚子,聽說還具有波斯血統。是一個當地富商,與波斯舞女的私生女,打算獻給滿速兒的次子為侍。還沒送出去的原因很簡單,這女娃才他娘的八歲!

  女娃的父親,在破城時死于非命。剌把罕憑借王淵的關系,把這女娃買了下來,最近半年一直在教其說漢話。

  嚴格來講,王淵是她的殺父仇人。

  自己的女兒遠嫁中原,而且身份屬于妾室。自然得安排一個美貌侍女,可以幫著女兒爭寵,互相之間也算有依靠。

  王淵沒有多想,以為這女娃是剌把罕家養的,就隨便讓香香帶在身邊——誰會對一個八歲女娃起心思啊?王二郎又不是變態。

  風雪稍霽,啟程東歸。

  香香坐在馬車里,不時扭頭往后看,卻不敢真正掀開簾子。她從小的生活衣食無憂,學習舞蹈、樂器和經書,也會做一些簡單奶制品,既定命運是嫁給某個吐魯番貴人。

  誰知一朝劇變,居然要嫁去中原,那是一個她毫無概念的地方。

  “小姐,別怕。”綺云安慰道。

  綺云就是那個八歲女娃,剌把罕請張子皋取的漢名,意思是美麗絢爛的云彩。

  香香用察合臺語問道:“只有我們兩個,為什么要說漢話?”

  綺云道:“火者(主人)說將軍不喜歡,讓我跟小姐一定要說漢話,今后把自己當做是漢人。”

  香香默然,她并非抵觸,而是覺得漢話太難了。

  察合臺語是維吾爾語和烏茲別克語的前身,曾經屬于中亞地區的通用語言,就連莫臥兒帝國和埃及都使用過。它帶著一些蒙古語的根基,又吸收了阿拉伯—波斯和回鶻語,屬于突厥語系的一個分支。

  在此時的吐魯番,察合臺語和察合臺文,已經跟后世的維吾爾語和維吾爾文字有些接近。但他們說出的話,遇到北方蒙古人,也勉強能夠聽懂。

  香香對未來有些恐懼,也有一切期待,她抱著自己的侍女說:“以后就我們兩個了。”

  “嗯,就我們兩個,”綺云說,“小姐,我們來練習漢話吧。”

  綺云雖然只有八歲,卻比香香有主見得多。她的母親是舞女,是烏茲別克入侵波斯時,依靠戰爭搶回來的奴隸,接著又倒手幾次轉賣到吐魯番。她從小都不被父親待見,只教她歌舞和樂器,等她年滿九歲就獻給貴人。

  在這種環境當中成長,綺云很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她的本名叫廓里括慈,其實就是古麗克孜,意為“花兒一般的姑娘”。

  兩個女娃子,一個十四歲,一個僅八歲,就這樣坐在馬車里練起漢話。

  她們有個小本本,記錄著日常用語,還在旁邊標注有讀音,只不過注音稍顯有些古怪。

  練習一陣,香香實在有些乏了,便拿出自己二弦琴彈奏起來。彈的還是瑪卡姆,一種正式且宏大的樂曲形式,后世存在于新疆、中亞、波斯、阿拉伯、土耳其、北非和西班牙。

  王淵聽著馬車里叮叮咚咚的聲音,不僅感覺有些好笑,自己來西域打一仗,回家時居然多出個妾室和侍女。

  路上積雪不易行走,耗費一個多月時間,王淵終于來到肅州。

  這里只有一個守將,以及部分守城士卒,副總兵帶著主力協防延綏去了。

  又繼續趕路來到甘州,王淵碰到回師的甘肅士兵。說是蒙古小王子已經撤軍,大明邊地被突入二百余里,沿途堡壘全部淪陷,當地百姓被劫掠無數。

  十多萬蒙古大軍,不是被大明打回去的,而是搶得心滿意足,大搖大擺回草原過冬。

  陜西邊將,被降職、撤職一大堆。

  為鞏固邊防,戶部這次大出血,耗費十八萬兩白銀,在山西、河北、遼東開中運糧草。又拿出二萬五千兩銀子、三千匹馬運到山西補充損失。再拿出五萬兩,運到陜西以供軍餉。

  相比起來,西涼王朱當沍,簡直還不如小媽養的!

  抵達蘭州時,已是元宵佳節,王淵在莊浪衛渡過的春節。

  雖然其他士卒早已回京,但他麾下仍有一千騎兵追隨。這些官兵,要么官升一兩級,要么有足額賞銀,跟著王二郎打仗不吃虧。

  過金城關時,香香和綺云都在馬車內,直至蘭州城外她們終于下車。

  “好高好大的城墻!”

  兩個異族女孩子震驚不已。

  香香嘀咕道:“這該是天底下最壯闊的城市吧,不知道北京城比這里如何。”

  綺云說:“北京城應該更大,那是大明的皇城呢。”

  別怪她們沒有見識,吐魯番被蹂躪上百年,一個個雄偉古城全部廢棄,就連國主滿速兒都住在小城堡里。沿途的甘州和肅州倒也挺大,但那城墻如今全是夯土而建,一眼望去土里吧唧的,哪比得上磚石結構的蘭州城?

  嗯,如今蘭州還屬于陜西省,是毗鄰甘肅的戰略要沖城市。

  王淵沒有進城打擾本地官員,命令士卒就地扎營。除了一千騎兵之外,還有兩千民夫跟著,都是從甘肅鎮借來的,進入陜西他們都得回去。

  也沒帶啥輜重糧草,全靠沿途補給。倒是毛氈帶得多,扎帳篷、打地鋪非常暖和,王淵自己睡的也是毛氈鋪。

  讓袁達帶著自己的親筆信進城,很快知州就親自出來拜會。

  “王總制一路勞頓,不如進城歇息。”知州宋軼說道。

  王淵擺手道:“宋太守的好意,鄙人心領了,甲胄在身,不便進城。還請宋太守召集兩千民夫,籌措二百石糧食、草料若干,等到了鞏昌府,我就發放口糧讓他們回來。”

  宋軼只得說:“在下盡快籌措,煩請王總制等待三五天。”

  甘肅跟來的二千民夫,第二天早晨就回去了。王淵苦等三日,蘭州知州終于把事情搞定,于是帶著本地民夫和糧草繼續趕路。

  知州宋軼帶著本地官員相送,這還沒啟程呢,突然有數騎渡河而來。

  “可是王總制?”一個太監老遠喊道。

  王淵抱拳說:“正是!”

  太監是來宣賞的,昨晚住在船上,今兒個一大早趕路,正好在甘州城外碰見王淵。

  “禮部右侍郎、翰林院侍讀學士、詹事府少詹事王淵聽賞!”太監頓時跳下馬來,打開制敕就要宣讀。

  王淵心里納悶兒,不是早就封賞過了嗎?咋又來一次?

  太監立即宣讀制敕,開頭是一番套話,接著才是實質內容:“…賜斗牛服一襲,冠加三英,加俸二十石,長蘆鹽課一千引…”

  這是追加賞賜,估計朱厚照被北方大敗給刺激到,更加凸顯王淵在西域的勝利是多么可貴。

  又加俸二十石,王淵現在的工資,已經超過一品大員的法定月薪了。

  賞賜京郊良田五百畝且不說,居然還賞了一千鹽引,這玩意兒可是硬通貨,能值老鼻子錢呢。

  最難得的是斗牛服。

  王淵第一次打仗,賜的是麒麟服;第二次打仗,賜的是飛魚服;前段時間在西域,賜的還是飛魚服。現在走半路上,皇帝莫名其妙送來一件斗牛服!

  歷史上,朱厚照賜服泛濫,那是正德十三年的事情。他御駕親征跑去跟蒙古小王子開瓢,打了一場大勝仗,得勝回朝,見者有份,亂七八糟賞賜了一大堆。

  此時還比較稀罕,近幾十年來,王淵是第一個獲賜斗牛服的文官。

  而且,還冠加三英!

  英,就是靛染天鵝翎,用來綴在帽子上做裝飾品。王淵不能穿斗牛服去上朝,卻能在官帽綴三英去上朝,那玩意兒簡直有著群嘲效果。

  在另一個時空,兵部尚書王瓊功勛無數,也只冠加一英而已,靠著這一英就能藐視重臣,王淵現在直接冠加三英!

  途中封賞,沒那么多講究。

  把行軍毛氈疊成貢案狀,太監宣讀完畢,將制敕往上一放,便主動退到旁邊等候。

  王淵立即跪下,對著封賞詔書叩拜,然后起身將其塞進懷里。

  “恭喜王總制!”知州帶著屬官前來道賀。

  王淵拱手道:“為國殺敵,人臣本分,諸位告辭!”

  一堆地方官目送王淵離開,心里那個羨慕崇拜啊,皇帝居然賞賜斗牛服,還他娘的冠加三英!

  太監追上來,笑著說:“王總制,陛下讓你穿著斗牛服、冠加三英入京,讓朝中那幫酒囊飯袋好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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