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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鄰里互證險象環生

  眼看除夕就快到了,今年和去年一樣,取消了除夕通宵和宮門外的煙火,不一樣的是,去年是為了太宗皇帝,今年,是為了仁宗皇帝。

  花蕎嘆了口氣,不能和師兄在一起,看不看煙花也無所謂了。

  “小高,你去問問海華,海明他們回來了沒有?”

  花蕎想起師兄說過,管家和海明已經出去找落腳的地方了,這終歸是留給她的一點希望。

  呼延錦又何嘗不是如此?可他們幾個出去,不是找落腳地那么簡單。

  海明先去的是福建官臺山,在那里,他找到了連虎和周寶榮。周寶榮立即帶著幾個人,出發去了廣東南澳島。

  徐九公一直都住在官臺山,他自知不久天命,不再理會內功是否能恢復,也動身去了廣東。

  最近丐幫有信傳來,說是已經找到易呈錦了,但是很奇怪,他只帶了十來個人,慢悠悠的買船北上,其余的人卻不見蹤影。

  易呈錦到了北直隸以后,并沒有進京師,也不知在哪個驛站換了馬車,人跟丟了。

  “既然已經到了北直隸,那我就等著你!”呼延錦心里有些興奮,殺了易呈錦,他就可以毫無留戀的帶著花蕎和師傅離開京師。

  這次,劉管家會將他的兩箱珠寶帶到南京變賣,換成金錠將來更好使用。

  鄭寬南方的生意已經交給了弟弟,他在北京看似天天待在踏雪樓,實際上已經和孟琛聯手,將官船走私這塊吃了個六成。

  俗話就是“黑吃黑”。

  失主往往又因為手上剩下的四成黑貨,硬吃了這個啞巴虧。

  呼延錦和張樾都以為,再熬過節前這幾天,只要風聲沒那么緊,他們就可以送師傅出城。

  可東廠的黃儼給皇上出了個主意:

  “皇上,如果那個人真是花有財,我有辦法讓他無所遁形。”

  “哦?你有什么法子,快快道來。”

  黃儼道:“我們可以以胡同為單位,鄰里之間互相作證,若有不符,實行胡同連坐,臣就不信,人人都如此不惜命。”

  皇上想了想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不要濫殺無辜。”

  黃儼領旨去了,帶著東廠的人開始了第三輪搜查。

  這個方法果然奏效,前有賞金,后又連坐,一日之內,就有好幾個西市街上的人來舉報。

  黃儼帶人抄了醫館后面那個院子。

  張樾找到呼延錦說:“這樣下去不行,很快就會找到蘭溪那里,若是到了東廠手里,就沒那么容易躲得過去了。”

  “還有個地方,應該可以躲過一時。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呼延錦也沒有想到,已經出動了錦衣衛,皇上還會派東廠出馬。

  他現在能想到的就是丐幫。

  誰知他才上馬,李赫帶著皇上殿前的李公公進來,宣他進宮。

  張樾見外面稱呼“公公”,就已經閃身藏到內室,等呼延錦走了他才匆匆離開。

  皇上這時候宣呼延錦有什么要事?自己也要趕快回錦衣衛,不知皇上是否也要找他。

  雪已經停了幾天,道路上的雪都被鏟到了路邊,雪堆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潔白,又黑又黃的看著令人生厭。

  忽然一隊人馬從他身邊跑了過去,領頭的人認得張樾,可他并未減速,帶著馬隊偏開他,從路邊的雪堆里踩了過去。

  黃儼!難道是蘭溪......

  張樾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加快了腳步,像錦衣衛跑去。

  他的直覺相當準,進了院子,就有人跑上前報告,說皇上宣他進宮。張越不敢耽擱,轉身急急忙忙進宮去了。

  蘭溪......沒來由的,腦子里又閃過她的影子。張樾有個不好的預感。

  蘭溪這個胡同的人,都被東廠趕到了胡同里,守胡同的守衛,手里正拿著順天府衙的人口名冊。

  “胡府,主人五口,仆人男六女六,點到名的出來!”

  守衛確認一家,東廠的番子就點一家,與名冊上相符的便可以回去。

  蘭溪心里很緊張,但她臉上卻掛著微笑。呼延錦已經改好了名錄,還特意給他們的年齡做了增減,相信不會有什么問題。

  “最后一戶,張府,主人三口,仆人四男二女。張三!”

  花有財趕緊站出去,駝著個背,還真像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這里、這里!”

  “你是張三?守衛,你看看認不認得?”

  “認得認得,張姑娘的父親,剛從城郊莊子里過來。”

  “什么時候來的?”

  “什么時候......想不起來了......”

  守胡同口的,一般都是軍隊里退下來,家里沒人的單身老軍,在這里也算有吃有住,是個還不錯的去處。

  “今年中秋的月餅和酒,就是我爹讓我拿給您的,您怎么忘了?”蘭溪裝作有些怨怪的說。

  老軍一想,確實是得了她家的酒和月餅,拍著腦袋連連說:“對對對!是中秋前來的!看我這記性,不說酒,我還想不起來了。”

  “張鳳就是你?”

  “對,我是張鳳。”

  “張貴!”

  “這里。”花榮往前走了一步。

  “多大了?”

  “十九了。”

  花榮鎮定的說。小高哥就是十九,他像小高那樣板著臉,不茍言笑。

  蘭溪府里的仆人也跟著站在后面,一個個點了名字,又問了幾句,都沒有什么打錯的。番子正想叫他們回去,黃儼道:

  “慢著!既說你們是東郊的農戶,為什么搬到城里來?”

  “我們人口少,地都被官府征收了,東郊是有老宅,沒有了地,還不如住到成立方便。”

  黃儼上下打量著花有財和花榮,又道:“你們父子倆......光比白面,不像是長期在地里干活的人啊......”

  花有財從容答道:“草民腿腳不便,早就不干活了,我兒子正在讀書,準備考功名,確實沒怎么下地。”

  “稅單子拿來看看。”黃儼皮笑肉不笑:“征地的單子,本官也要看!”

  蘭溪行了個屈膝禮,回府去了,心中不禁松了口氣:

  真是萬幸!呼延錦給了她一套歷年交稅的單子,和官府兼并土地時的收條。他們的名字就是按照這家人的名字取的。

  黃儼翻了翻,確實沒什么紕漏。將單子遞回給蘭溪,蘭溪卻說:

  “官爺,有件事民女想問問。”

  “什么事?”

  “我們家的地已經上交了,可這糧食稅還年年照繳,這不合理啊!”

  黃儼瞥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這不歸本官管。”

  轉身朝巷子口走去。

  看他們都走了,花榮扶著阿爹,和蘭溪一起回了府。

  黃儼走到胡同口,問躲在墻邊的兩個人:

  “怎么樣?這幾家里面有沒有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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