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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肇事者

  看完化形篇,齊鶩飛又繼續往后翻。

  書還剩半本,但都是空白頁,沒有任何內容了。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后半本的紙張和前半本不一樣。

  前半本,也就是寫著文字的這半本,是普通的紙張。

  而后半本,是用蛛絲做的絲絹紙。

  盡管經過了特殊編織和法力煉化,但齊鶩飛對蛛絲的味道太熟悉了,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么多張紙,煉化之前得有二三兩重吧?

  好幾萬紫幣啊!

  齊鶩飛看得心疼。

  不知道撕下來還能不能賣錢?

  翻到封底的時候,又變回了普通的紙,因此整本書看上去都是破破爛爛的。

  以師父那摳門的性格,怎么會平白浪費這么多蛛絲做絹呢?

  而且看這樣子,是想借著養蛛致富經來隱藏這幾頁絹紙。

  一般人不會去翻看一本講怎么養蜘蛛的破書。

  即使看了,也不會對后面半本空白起什么疑心,只會以為書就寫到了這里。

  至于前面舊后面新,也可以理解為前面有字的地方翻多了。

  只有像齊鶩飛這樣對蛛絲特別熟悉的,才會一眼看出來這紙張的奇特。

  這里面一定隱藏了什么。

  法力透視?

  隱形藥水?

  齊鶩飛試了試大部分辦法,用火烤,用水浸,用藥水涂…都沒有看出半個字來。

  最后他放棄了努力,只能暫時當師父吃飽了撐的,做了半本絲絹,又舍不得往上面寫字,所以又拼了半本普通紙。

  時間已經到了后半夜,他也有點累了,不想再折騰,就躺在床上休息。

  短短兩天的時間,從遇到天警聽聞天庭捉妖令開始,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一下子難以消化。

  麒麟山的花面貍大概率就是蝠妖的手下;

  天庭丟了照妖鏡,很可能和自己手上這面鏡子有些關系;

  過去價錢一般的蛛絲突然變得值錢了;

  而關鍵人物——師父…卻跑了!

  師父去哪兒了呢?

  齊鶩飛不知道。

  過去總以為自己的師父屬于不太靠譜的那種。

  現在看來,不是不靠譜,是很不靠譜啊!

  居然隱藏了那么多秘密!

  蛛絲賣過那么多錢!

  至于有沒有去天上偷東西,齊鶩飛不敢想。

  這特么要是真的,是我的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有了養蛛致富經,有了年入百萬的機會,齊鶩飛自然可以選擇安安穩穩做個逍遙自在的修仙富家翁,不用再出去掙那幾百塊的工資。

  但目前的情況十分不明朗,城隍司是個好地方,消息靈通,還給自己加了一重身份,怎么說也是天庭的準公務員,很多事情做起來也方便。

  天一亮,齊鶩飛喂了蛛食和狗食,交待了幾句,免得它們又去丹房亂吃藥。

  又去盤絲洞看了眼小鬼。

  元小寶在洞里倒是很安耽,這里的陰氣很適合他修行,所以并無怨言。

  齊鶩飛又把錦雞叫出來,問了問山上的情況,便去城隍司上班了。

  進了陰陽司的辦公室,可能是來得太早了,感覺陰氣比昨天重了些,光線暗了不少。

  他正打算去開燈,忽聽得角落里傳來一個聲音:“兄弟,你來了!”

  齊鶩飛嚇了一跳,定睛一瞧,辦公室角落里杵著一個人。

  那里有一塊黑板,開會用的。

  這人就站在黑板前,黑糊糊的,和黑板一個顏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范副隊長,這么早啊!”齊鶩飛說。

  范無咎嘿嘿一笑,說:“兄弟你剛才是不是沒發現我?我的隱身術怎么樣?”

  齊鶩飛故作驚訝,豎起大拇指道:“天然去雕飾,完全與環境融為一體,這種法術真是太高明了!”

  范無咎問道:“真的?”

  齊鶩飛說:“如果是晚上用,效果一定更好。”

  范無咎想了想說:“那我晚上試試。”

  齊鶩飛問道:“謝隊還沒來嗎?”

  范無咎說:“被司長叫去訓話了。”

  齊鶩飛奇道:“訓話?一大早的訓什么話?”

  范無咎說:“聽說來了個草頭神,要提審一個女魂,可是謝隊已經送她還陽了。”

  “草頭神?”齊鶩飛一驚。

  “就是仙盾局的。”范無咎說,“二郎神手下原來有一千二百草頭兵,現在也不知道多少了,都在仙盾局當差,嘚瑟的不要不要的。”

  齊鶩飛心里覺得不妙,不會是和我昨天收回來那個女魂有關吧?

  難道花面貍的事情仙盾局聽到什么風聲了?

  可這件事除了元小寶,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呀。

  就在這時候,劉判官來了,對齊鶩飛說:“小齊兄弟,秦司長讓你過去一趟。”

  齊鶩飛就跟著劉通到了秦玉柏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已經有四個人。

  秦玉柏和一個陌生人坐在主沙發上,治安處長甘鵬飛坐在一旁相陪,而謝必安則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劉通把齊鶩飛領進去,對秦玉柏說:“司長,小齊來了。”

  秦玉柏點點頭,指了指他旁邊的人說:“小齊啊,這位是仙盾局的侍者,有話要問你。”

  仙盾局不像別的機構那樣層層都有職級稱謂,內部的稱呼十分隨意,充滿了江湖味。

  比如梅山六圣,舊時分四太尉二將軍,端木薇說的那個郭申就是二將軍之一。

  如今成了仙盾局的高管,也依然保留著這樣的稱謂。

  底下的一千二百草頭兵,江湖上也依舊稱其為草頭兵,頂多把兵字改成神字,稱為草頭神。

  但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別人總不能“草頭,草頭”地叫,一般稱呼他們為“侍者”。

  齊鶩飛覺得這個稱呼充滿了宗教氣息。

  侍者在沙發里居中而坐,一臉傲慢,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問:“魂是你收回來的?”

  齊鶩飛看見謝必安的臉色十分難看,想必是受了氣。

  再看甘鵬飛,板著臉,似乎也十分看不慣仙盾局的做派。

  秦司長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依舊十分平和,看向齊鶩飛的時候還隱隱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齊鶩飛大致判斷了形勢,沒有馬上回答問題。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那個侍者似乎感覺到了某種尷尬,眼皮一抬,怒**光,看著齊鶩飛。

  齊鶩飛這才開口:“您…是在問我嗎?”

  侍者皺眉道:“不是你還有誰?”

  齊鶩飛連忙點頭,陪著笑,很客氣地說:“喲,怠慢怠慢!在下身份卑微,沒想到上神是在問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侍者見齊鶩飛滿面笑容,說得客氣,尤其是對身份尊卑的界定,讓他很滿意,便緩和了神色,道:“好了,你現在說吧。”

  齊鶩飛卻又笑著問:“那個,您…怎么稱呼?”

  侍者楞了一下,說:“我姓趙。”

  “哦…趙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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