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邊已經找到那家烘焙店進行調查了,雖然高崎熏沒有登記自己的住處,不過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兼朋友曾經在她生病的時候去她家里探望過,知道她的住址,現在鑒識科的警員已經去那里取證了,如果能找到頭發或者什么別的東西進行DNA鑒定的話,說不定就能確定宍戶和高瀨有著比表面層次更深的關系,也就可以對他再次詢問了。”
神倉所長從高木警官那里了解到了警方最新的調查動向,興奮地向中堂醫生和所里的其他人匯報著。
“太好了,這下就有希望找到…”三澄松了口氣,雖然昨晚上的勸說似乎打動了中堂,讓他暫時收起了以自毀前途為代價去殺掉宍戶理一和高瀨的這種想法,但如果遲遲沒有新的進展,誰也不敢保證中堂不會再做出什么事來。
“誒?竹內去哪了?”
神倉所長扭頭想要尋找凌平的身影,卻并未在研究所內看到這個平時非常顯眼的家伙。
“好像是他的一個朋友失蹤的案件忽然有消息了,所以剛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東海林解釋道,“他也真不容易啊,每天就像個超人一樣到處去拯救世界…”
“是啊…”三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只是,有些時候也很擔心他,畢竟他也不是真正的超人。就算他的身手再好,有時候也防不下人的惡意…”
“你說之前在這邊看到過今日子,但是又不是今日子,是怎么回事?”
電影院門口,凌平一接到隱館厄介的電話便直接從研究所趕了過來,據隱館厄介在電話里說,這是昨天晚上的事,但那時候凌平的電話打不通。
“昨天下午,或者說傍晚,我從打工的地方下班,本來打算回家,但心里總是放不下,就再到這邊的電影院走了一圈,希望能夠突然看到今日子出現…”隱館厄介的情緒很是低沉,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然后,我真的在電影院門口看到了‘今日子’…不,應該說是疑似今日子的人。雖然頭發是黑色的,但她的臉和身形都和今日子太像了,我就直接沖上去和她說話…”
“她的眼神很陌生…不過如果是今日子的話也是應該的,但是當我問她名字的時候,她說她不叫今日子,而是叫做‘里美’…”
“里美?”凌平眉頭皺起,如果隱館厄介沒有認錯人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今日子本人。而如果她說自己叫做‘里美’,那么或許真的發生了第二壞的情況…
今日子,被人以偽造的背景故事制造出了虛假的記憶與身份,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她手上記下的東西呢?她不是一般都會用油性筆在手臂或者別的地方做記錄嗎?”凌平問道。
“我當時很焦急,直接就拉過她的手臂看了,結果什么都沒有…而且今日子的手上,還戴了戒指…”隱館厄介頓了頓,“在無名指上…”
“婚戒?”
“是的,她似乎把我當成了去搭訕騷擾她的什么不良混混,展示戒指給我看就是為了以自己有丈夫這件事勸退我…可是…”隱館厄介蹲在路邊,雙手抱頭,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她明明就是今日子啊…我后來準備跟蹤她到她現在住的地方,結果糊里糊涂地就被甩掉了…這樣的機敏性,不是今日子又會是誰呢?”
“騙今日子做妻子?仔細一想的話,她那種體質確實是在這方面很危險…”凌平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對于這種不是以人命為目的的案件的敏感性遠不如命案,此時才意識到或許那個犯人是饞今日子的身子…
“先不要急著沮喪,你昨天跟著那個可能是今日子的人,是在什么地方被甩開的?”凌平問道。
“在森下町的一座小公園那里…”
“森下町…離這里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啊…”凌平思考了一下,“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今日子的話,那她的記憶和思想其實是被人偽造灌輸出來的,只要能讓她再次睡過去,并把正常的回憶告訴她,她應該就能恢復原狀了…”
“不,那樣做太卑鄙了…”隱館厄介搖了搖頭,從背包里拿出一摞打印好的紙張來,“我打算在今日子神志清晰的時候,把這些事情告訴她…既然她的記憶是被人告知的,那我所說的事情對于她來說也是一樣的,都只是兩種選擇中的一種罷了。”
“但是,有種效應叫做先入為主…”凌平雖然在情理上比較認同隱館厄介的做法,畢竟如果趁今日子記憶重置再告訴她別的事情,那就和犯罪分子沒什么區別。雖然目的是好的,但只要開了這個頭,誰又敢保證自己的自制力能夠不繼續做一點別的事情呢?
也不用特別過分的那種,比如在今日子記憶重置后和她說自己是她的丈夫。只要稍稍提高一點點的好感度,每日如此,早晚會形成類似于肌肉記憶或者什么的東西。
將兩種版本的“事實”同時說給今日子,讓她自己做決定,看似很公平合理,但人們對于率先接受的觀點往往會天然地取信,這就叫做先入為主。就像大家印象里的“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枝花”這一句歌詞一樣,如果你不仔細去查證,就不會發現這首歌其實是“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支花”,記錯的原因是蔣大為老師曾經唱過一首叫做《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支花》的歌曲,大概是把他們弄混了…
“就算這樣,我也想讓今日子自己來做決定…而且,我相信今日子。”隱館厄介似乎重燃了信心,而且還意外地堅定。
“嗯…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我還是先搞到她的一根頭發來做個DNA檢測,萬一你認錯人了就不太好了。”凌平點了點頭,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出了這個建議,“畢竟臉長得像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說的也是,那真是麻煩你了。”隱館厄介朝凌平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客氣。對了,對那棟大樓的調查,怎么樣了?”凌平問道。
“哦對,還忘記和你說了。”隱館厄介似乎是才想起來,從挎包里翻出另外的兩張紙來,“這是警方那邊的調查報告,據說那邊的大樓在四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兇殺案,是一家公司的合伙人因為金錢矛盾而殺害了另一名合伙人的事情,而且當時曾經有一名少女出現在現場進行協助破案…”
“據那名警官私下詢問得知,當時的那名少女正是掟上今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