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奉太郎這個名字凌平倒也聽過,似乎是作為在“節能偵探”而在學生群體中十分出名,不過和毛利小五郎這些動不動就遇上個殺人案件的偵探不同,折木似乎單純是天生腦袋比較好,偶爾幫同學處理一些校園案件,不知怎的就被冠上了“節能偵探”的外號。
總之,既然知道了所謂的怪盜十文字事件不過是高中生別扭的情感所引發的一出鬧劇,凌平也沒有必要再繼續追查下去,除了告誡了折木一番關于安全用火的常識外也沒多說什么,找到白井瞳繼續逛完了一天的校園祭。
“啊,今天玩得可真開心。”白井瞳雙手高高舉起,伸了個懶腰,兩只手堪堪伸到凌平面前。
“確實,高中生搞出的校園祭還是蠻有意思的…”
“哦,對了。”白井瞳忽然轉過身來,抬頭看著凌平的臉。“你把眼睛閉上,我有樣禮物給你。”
“凈整些花里胡哨的…”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凌平還是乖乖把眼睛閉了起來,畢竟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禮物,誰能不有點微微的小期待呢?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凌平還是能聽見白井瞳的動作,這個小姑娘似乎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什么東西,然后…在原地蹦了兩下?
“唔…你稍微蹲一下。”
蹲一下?是夠不到嗎?難道禮物和頭有關?凌平一邊猜測一邊蹲了下來,然后他就覺得頭頂一涼,緊接著就是一層布料蓋住了頭,把顯得有些凌亂的頭發箍了起來。
“好了,睜開眼睛吧。”
雖然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白井瞳送的禮物是一頂帽子,凌平還是聽話地睜開了眼,畢竟中日文化不同,萬一白井瞳送的是一頂充滿自然和生命氣息的帽子就不太好了。
“唔…和我原先的帽子差不多啊…不過質量好多了。不錯,我很滿意,謝謝啦。”
白井瞳送的帽子和凌平之前戴的差不多,都是純黑色的鴨舌帽,只不過凌平自己那頂是隨便從路邊的商店買的,大小不合適不說,還不怎么透氣,劇烈活動之后一摘下帽子就是頭頂冒白煙。
“嘻嘻。你喜歡就好。”
“不過,為什么突然要送我禮物?”凌平摸了摸臉,自己這副長相也不像能讓白井瞳倒追的樣子。
“真是的,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嗎?”白井瞳無奈地搖了搖頭,“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還記得嗎?”
“今天?二月四日,薩克斯管的發明人阿道夫薩克斯逝世,斯里蘭卡國慶日,世界癌癥日,東野圭吾的出生日…”
“東野圭吾是誰?你難道連這個都記不住嗎?”白井瞳很是無奈地伸手用力戳了戳凌平的肚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笨蛋。”
“啊,生日…”
說起來,竹內凌平的生日確實是二月四日來著,因為日期和凌平自己記憶里的生日不一樣所以一直沒有相應的認識。
“真是的,好不容易給你準備了生日驚喜禮物居然連當事人本人都忘了這回事,那這樣生日禮物不就變成普通的禮物,沒有特殊意義了嘛,太遺憾了…。”
“怎么會。”凌平伸手撫摸了一下這頂鴨舌帽,“要說唯一遺憾的,應該是我無法做出表情來表現我內心的喜悅吧。”
二月十二日,凌平回到東京已經一周了,經歷了北海道短暫的旅行之后,又回歸了之前研究所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
雖然每天送來研究所解剖的尸體數量并沒有減少,有時候也需要去出外勤,但最近的案子都是一些有了尸檢結果就不需要多調查,沒什么詭計設計的案件,倒著實讓凌平輕松了不少,連帶著那本被害者自救手冊也已經一周沒有動靜了。
畢竟推理也需要耗費腦力,一不留神也是會禿頭的。
不過倒也出了一件意外,那就是原先擔任解剖助手的坂本先生突然辭職,據他自己說是因為受不了中堂醫生的職場霸凌。
也就是中堂醫生的口頭禪“混蛋”,坂本先生甚至列出了一個表,上面詳細記載了中堂醫生每次說混蛋的時間和場合,真虧他能一直堅持下去。
少了一個人明顯讓解剖的效率降低了不少,神倉所長決定將兩組法醫進行合并,能少出外勤就少出外勤,接委托也以私人的調查委托作為優先選擇。
比如今天這一具從青森遠道而來的遺體,青森位于本州島的最北端,和北海道隔海相望。
“好像是一個年輕人因為溺水而死,她的丈夫覺得她的死因有蹊蹺,所以在警察判定為自殺的情況下又來找我們委托解剖。”東海林對眾人說著這次解剖對象的大致情況。
“那,警察是為什么會判定為自殺呢?”久部問道。
“好像是說有目擊者看到了死者自己跳下水中,而且搜查也沒有發現他殺的痕跡…”
“那要判定是他殺還是意外還是自殺還是很困難的啊,畢竟雖然入水的原因不同,但溺水死就死溺水死。”
“是啊,我們法醫學者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結論是不會變的,除非再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進行搜查,但警方一般也不會這么做。”三澄美琴嘆了口氣,整理好解剖的裝備。
“那么,準備開始解剖吧。”
“尸體的肺部腫脹不是很明顯,不過這并不是因為死因不是溺水,估計是因為離死亡已經過去5天了,在那期間水分脫離,肺部就因此縮小。周圍還有胸腔積液對吧?”三澄美琴一邊檢查著死者的遺體狀況,抬頭向中堂醫生詢問道。
“你別都問我。”可能是因為合作的法醫是女性,中堂醫生少見地沒有說出“混蛋”的口頭禪。
“我這是在二次確認,難得你也在。”三澄美琴回嗆了一句。
“下面采集胸腔液~”
“能幫我查一下電解質濃度嗎?”
“沒問題,用干燥檢測法簡單鑒定。”
“啊,有兩名解剖醫果然效率就提高了不少呢,久部竹內你們也要抓緊成為正式法醫學者哦。”三澄美琴抬頭看了一下墻上掛著的表,效率比一個人解剖的時候快了將近三分之一,心情似乎也便好了。
“好的好的…”久部隨口應答了一句,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興致。凌平本身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成為法醫學者就需要去醫科大學進修,這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大的問題。
解剖工作正有條不紊且效率加倍地進行著,神倉所長卻突然急匆匆地沖了進來,旁邊還帶著一個穿黑西裝的人,他之前也來過,是殯儀館的人,好像姓木林來著。
“等一下!…啊果然還是已經打開了啊…”神倉所長伸出手作爾康狀,見尸體已經被打開,無奈地放下了手。
“那具尸體,是從我們殯儀館偷走的…”穿黑西服的人一臉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