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咖啡杯已經放在這里一個小時了你都不知道把它收起來嗎?”咖啡店的店長指著旁邊一張桌子對店員埋怨道,引起了凌平和今日子的注意。
“對不起,因為這個座位上的包包一直放在那里,我以為那位客人只是暫時離開…”
“真是的,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如果一個座位上有東西但是超過半小時沒有人來坐下就要收拾掉,東西暫時放在柜臺。如果客人再回來我們有另一套處理辦法,員工入職培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店員是根據座位上的包包猜測還有人的。”凌平用金屬小勺攪動著咖啡,“那么,服裝店里的店員是根據什么來確定更衣室里有人的呢?畢竟不可能直接掀開簾子去看…”
“一般來說是看更衣室外放著的客人的鞋子,如果一雙鞋子在更衣室外放得太久,店員應該會在外面說話提醒…”今日子在咖啡桌下抬了抬穿著圓頭皮鞋的腳,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么,如果有辦法把更衣室門口的鞋子定時更換,就可以造成一種更衣室內有人的假象。這種推理成立的話,犯人就可以鎖定在服裝店的店員里了。”凌平摸著下巴,根據先前得出的結論推理道。
“服裝店的店員確實可以很方便地拿出各種鞋子擺在更衣室前面,但這種舉動好像有點容易引人注目。或許她采用的是更方便的辦法,比如直接穿上鞋子到更衣室門口再偷偷脫掉。”今日子補充了幾個細節。
“確實,這是一種很方便的方法。”凌平攪動咖啡的速度越來越快,“同樣的道理,犯人說不定也可以通過穿上和死者相同的衣服進入店內來達到迷惑的效果…她的本意應該是混淆案發時間,從而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如果我推測的死亡時間沒錯的話,她是在這家店九點鐘開店之前被殺害的,那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店里的人就很可疑了。”
“而且之前你說,那些店員里有人表示曾經檢查過更衣室,完全沒有發現過問題。看來有問題的應該是這個人呢。”今日子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倒是和柯南解決案件時的笑容有些相似。
“我明白了。”凌平站起身來,“多謝你的提醒了今日子,現在我們去和目暮警部說明情況吧。”
“所以,兇手就是這位負責檢查更衣室的店員新田友利女士咯?”目暮警部聽完凌平的推理,看向一邊一位留著長卷發,容貌不錯的女性。
“怎,怎么會呢?我和那個死者又不認識,為什么要殺了她啊。況且檢查更衣室和確認店內情況這種工作都是我們三個店員輪流來做的,我怎么可能提前策劃…”新田友利搓著雙手,十分緊張的樣子。
這家服裝店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名女性店員,分別叫做小宮有紗和香山美音。除此之外就是男性店長山本孝史和臨時雇工隱館厄介。
“不認識并不代表不能殺人,事實上在刑事案件中有不少是僅僅因為口角就發展到殺人事件的。”凌平低頭看了她一眼。“九點鐘開店之前,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你是一個人在店里準備嗎?”
“沒有…但是,這也不能證明我就是殺人兇手吧。證據,你有證據嗎?”新田友利已經有些理屈詞窮的感覺,抱著沒有證據這根救命稻草試圖臨死掙扎。
“證據的話,就在你身上哦。”今日子突然從一邊冒出來,帶著微笑指向新田友利。
“什,什么?”新田友利渾身一震,腳下趔趄了一下。
“如果按照剛才這位大個子先生說的推理,你用不停地穿著鞋子到更衣室門口換下的方法來掩蓋死者的真實案發時間,那么一雙鞋子來回換肯定是不行的,你肯定需要換很多雙鞋子。”今日子似乎不怎么喜歡叫凌平的名字,哪怕她的記憶力會在一天之后重置,但至少在一天之內的記憶還是很好的。
“既然需要換多雙鞋子,那么你腳上的那雙鞋,有沒有來得及換回來呢?”今日子手指在空中晃了兩圈,指向新田友利所穿的一雙紅色平底鞋上。
新田友利腳下動了動,往后退了一點,卻沒有說什么話。
“很抱歉,我在剛才從那些倒掉的鞋盒里面發現了和你腳上穿的鞋子一樣的鞋盒,還有一雙不屬于任何一個鞋盒的女式鞋子。”今日子稍微彎了彎腰,似乎對于揭開了新田友利費心設計的心理騙局而感到有點抱歉…嗎?
“啊,那時候讓我去搬鞋子,說我身上有標簽的也是新田小姐,你…”隱館厄介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一臉驚訝地看著新田友利。
“…是啊,我本來打算趁亂把自己的鞋子換回來,沒想到這邊的這位竹內先生一下子就鎮住了店里的所有人,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新田友利似乎一下子撒了氣一樣,低聲說了起來。
目暮警部扭頭看了一眼凌平,嗯一身黑風衣,又高又壯面色冷峻,確實很容易鎮住普通人。
“人確實是我殺的,不過…這都要怪店長!”新田友利抬頭惡狠狠地望向男性店長山本孝史。
“誒?我,我…”山本孝史一驚,雙手在空中亂擺,十分緊張的樣子。
“沒錯,那個女人一進店來態度就非常差勁,甚至還說,孝史半年后就會和她結婚,她早晚都會是這家店的女主人,你這個打工的最好還是離我們家孝史遠一點這樣的話…”新田友利狠狠地盯著山本孝史,似乎要吃了他一樣。
“而孝史…不,山本店長之前也和我說過一樣的話。我被那個女人的態度氣到失去理智,等我回過神來,就已經…現在想想我還是非常后悔,因為那個應該死掉的明明是這個男人才對…”
“嘖嘖嘖,原來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啊…”眾人看向山本店長的眼神都帶上了鄙視,這種人才是最惡心的那種。
“其實…”另一名店員小宮有紗低聲開口,“那樣的話,店長也和我說過…”
“誒!!”眾人都有些吃驚,還沒等著消化這一信息,剩下的那名員工香山美音也捂著臉哭了起來。
“嗚嗚嗚…”
“美音也…”
三個女生互相攬著肩膀,同時用可以殺人的眼光看向正要逃跑的山本店長。
“你可真是個人渣…”凌平一伸手就提著山本的后脖領把他抓了回來,嫌棄地把他隨手往地上一扔。
性格比較外向的新田友利沖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腳,在場的所有人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坨被人踩爛的橡膠球。
“多謝你們,我才能又一次證明自己的清白。”案件破獲,隱館厄介也沒有辦法在這家服裝店繼續做臨時工,自然也就沒有錢去付清欠今日子的委托費,所以只能和她說聲抱歉。
“沒關系,其實只要警方結合法醫鑒定結果和現場勘察,再走訪一下死者的社會關系,也照樣可以查清案件真相的。”凌平倒是沒有攬功,事實上多數案件的處理都是這樣,需要痕跡檢驗、法醫、社會調查多方面綜合進行,能夠在案發現場當場破案的還是少數。
只不過偵探們多數都喜歡采取后者的方式罷了,畢竟成就感更強些。
“就算是這樣也還是非常感謝你們。以及,這次的事件就不用再額外算委托費了吧…”隱館厄介看向今日子,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嗯,到底要不要算呢…”今日子故意賣著關子,話尾拖了老長,就是不肯說出來。
“好啦,不逗你了。這次的事件你又沒有正式委托我,就算我出于興趣幫你解決了案件吧。”今日子看隱館厄介為難的樣子笑了笑,最后還是沒有額外收錢。
“真是太好了…啊蕎麥面店打工的時間快到了,我先失陪了,再見竹內先生,再見今日子。”隱館厄介長出了一口氣,卻突然看到了旁邊的鐘表,連忙向二人告辭,急急忙忙地跑向街道的另一邊去了。
“這家伙好像很缺錢的樣子…結合他那種倒霉的氣質和輕車熟路的作風來看,怕不是錢全部都用來委托你幫他自證清白了。”凌平低頭看向今日子。
“我可是‘松竹梅’里最高的‘梅’級偵探哦。”今日子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答凌平的話。事實上她可能也真的不記得。
“不過,剛才為什么會對他網開一面減免委托費呢…我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難道是感情原因…不不不,不可能的,應該是善良女性天生的慈悲心腸。嗯一定是這樣的。”不過今日子似乎自己也很疑惑為什么會對隱館厄介的態度有所不同,在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那個,今日子。我還要繼續去買衣服,有興趣一起嗎…”
“誒?難道這是約會的申請嗎?但是對不起因為我的記憶一天之后就會重置所以并不需要戀愛這種東西請恕我拒絕。”今日子似乎被凌平的邀請嚇了一跳,連珠炮般一邊鞠躬一邊說出了毫不客氣的拒絕的話。
“…我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凌平嘴角微微抽搐,有點想在這顆白色的腦袋上狠狠來一個腦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