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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一波未平

  “呼,泉山警部可真是能說啊。”

  結束了時長接近一小時的嘮叨,凌平和白井瞳才從臨時的警方筆錄室里出來,鑒于兩人的表現以及凌平仍然需要住院這一點,警方特地到醫院來為他們做筆錄。

  “是嗎?比起某個老人來說他倒是還算話少的了。”凌平想起井口若夫的父親那可以連續聊三個小時不間斷的可怕聊天能力,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不過,看不出來竹內先生的推理能力這么強,從幾句話和幾個動作就能推理出整件案件的始末。我看比起那些出名的名偵探也絲毫不差。”

  “啊,其實那都是運氣罷了,真的,我自己做的事其實很少的。”凌平這一點倒是沒有說謊,如果沒有那本筆記本讓他確定了潛在的受害者是赤羽三郎,如果不是偶然進入的廁所正好聽到了強盜團伙的關鍵情報,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有著壓制性的體型,事情會發展成什么樣還是未知數。

  “啊,是井口先生。”白井瞳一眼看見對面帶著一個女孩正往這邊走的男人,正是這次事件的當事人井口若夫。

  “這次的事情真是非常感謝二位!”井口若夫走近來,什么話都沒說就是一個深深的鞠躬,白井瞳和凌平也連忙回禮。

  “如果沒有兩位的幫忙,我現在大概已經,已經…”這個有些懦弱的男人望著自己的女兒,話語間有些哽咽,或許最差的結果就是父女兩人只能在彼岸相見了吧。

  “哪里,是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家里人才能有驚無險地團圓。”白井瞳十分得體地回應道,凌平則是在一旁沉默,他還在思考這件案件里的紕漏。

  凌平,這里指華夏學生凌平,有那么一點完美主義強迫癥。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也足夠讓他沉浸在無盡的復盤中了。

  “強盜團伙的人,您有聽說怎么處理了嗎?”白井瞳問道,剛才泉山警部一直絮絮叨叨地要他們注意安全,導致完全忘記問這伙劫匪的事了。

  “啊,那個叫赤羽的好像被轉移到單人病房嚴加看守了,剩下的那幾個人也被送進了醫院,,聽說他們傷得不輕…”井口若夫說到這里語速漸漸變慢,有些尷尬地看向凌平。

  “之后的話,大概會按照搶劫罪和殺人未遂罪重判吧,好在因為我是被他們脅迫,也沒有真的動手,沒有追究我的責任。”

  “當然,井口先生可是受害者,那些人收到懲罰是罪有應得的。”

  三人又隨意聊了聊,約定井口有空請二人吃頓飯,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凌平回到自己的病房,赤羽三郎已經被轉移,只有井口父親仍然因腰傷在住院。出于種種原因,這次的事情并沒有告訴他。

  “哦,竹內小哥又去散步了啊,真羨慕你們啊,還可以下地走走。”

  “哪里,相信您的傷很快會好的,到時候說不定比我還要健康。”

  “哈哈哈,竹內小哥可真會說話。”

  和老人瞎聊了一會,凌平坐到床上,拿出那個筆記本,被他稱為“死亡小本本”的那本詭異筆記本。

  翻開一看,除了第一頁上的那行字以外,赤羽三郎的名字也留在了筆記本上,只是原先在“赤”字上面的那個黑點消失了,似乎暗示原先應該出現在赤羽三郎頭上的彈孔已經不存在了。

  “這算是救下他了?就沒點獎勵嗎?哪怕給個一萬兩萬日元呢。”凌平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這個筆記本,默默吐槽著。

  “干脆換個名字吧,叫死亡小本本有點不契合這玩意的功能…不如叫被害者自救手冊?”

  凌平正把玩著這本手冊,忽然感覺它又一次開始發燙了。

  不是吧?這么快?凌平順手把手冊往床上一扔,眼睜睜地看著手冊空白的地方浮現出一個名字來。

  “小川貴太…”

  又是十分熟悉的眼前一黑,凌平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明顯感覺適應了不少,這就是所謂的一回生二回熟嗎?

“這次會是什么樣的人呢…”凌平低頭看了看自己,黃色毛衣,短褲,小皮鞋。心中忽然感覺有點不妙  再抬頭瞄一眼,黃色小學生帽,而且周圍的人和樹似乎都有點過分高了…往旁邊一瞅,一個身穿風衣頭戴禮帽的“巨人”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怎么了,貴太,在想什么事情嗎?”

  “啊,沒,沒有哦。”凌平強行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換成小孩子說話的腔調。既然被手冊寫上了名字,就代表這個孩子很可能有生命危險,目前來看他身邊這個人的嫌疑最大,能不引起他的疑心是最好的。

  “沒想到這次是小孩子…而且這個視角…身高連一米都沒有吧,剛上小學?或者還沒上小學?”凌平努力適應著這個小小的身體,倒騰著小短腿努力跟上旁邊這個人的步伐。說實話他剛穿越到一個一米九多的肥宅巨熊身上沒幾天,現在又附身到一個小孩子,感覺早晚得精神失常。

  “有什么辦法幫助這個孩子逃避被殺的命運呢…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大聲喊叫?估計剛喊出第一聲就被捂住嘴了,小孩子的身體果然不方便…”

  凌平還在思考著如何以小孩子的身體自救,眼前一黑,意識又回到了一米九五的巨熊肥宅身上。

  “真是…好歹給個倒計時啊,而且老是這么附身的話會思維混亂的。”凌平用連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吐槽著,一邊伸手蹬腿進行適應訓練。

  “嗯,先找白井問一下,看她認不認識這個叫小川貴太的孩子。如果不行的話就拜托泉山警部,只是怎么跟他們解釋這件事呢…”

  凌平穿好外套,和同病房的老人打了個招呼便出門去了,在護士站很順利地找到了白井瞳。

  “小川貴太…這個名字我沒有聽說過,不過小川這個姓我倒是有印象,有個外科醫生就姓小川。”白井瞳沉思了一會,給了凌平另一個情報。

  “正好我這里有個送給他的包裹,你和我一起過去吧,順便問一下。”白井瞳指了指護士臺的地面,凌平這才注意到地上放著許多包裹,什么造型的都有,看來送到這家醫院的包裹都是在護士臺先暫時存放的。

  “我看看…啊,找到了,是一盆牽牛花。”白井瞳在那一堆包裹里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寄給小川醫生的包裹。

  “喔,開得挺好嘛,今年冬天這么冷,恐怕是在溫室里培育的花吧。”凌平伸手摸了一下牽牛花的葉子,還很厚實,頗有生命力的樣子。

  “是啊,應該是他的病人送花來感謝他的吧,在醫院這種事很常見。”白井抱起牽牛花,示意凌平跟上,便去找小川醫生。

  “話說,上次的齋藤美沙也是,這次的小川貴太也是,竹內先生是從哪里知道這些名字的呢?”

  “呃,你就當是我做夢夢見的吧。”凌平撓了撓頭,隨口說道。

  “真是的,不想說就算了,想借口也想個好一點的嘛。”白井撇撇嘴,這種瞎話誰會信啊。

  “小川醫生,有你的包裹哦。”來到小川醫生的辦公室門前,因為白井雙手抱著牽牛花,所以是凌平幫忙敲門并且推開的。

  “哦,謝謝啊,今年果然又送來了呢。”小川醫生臉有些長,平頭,長相很憨厚的樣子,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見到白井抱來的牽牛花驚訝了一下,隨即便恍然大悟一般起身接下。

  “今年?每年都會有花送來嗎?”

  “是啊,從三年前開始,而且每年都是今天這一天,11月6日。不過別的時候也會有包裹寄來。”小川醫生見到陌生的竹內凌平有些奇怪,但看他穿著病號服還跟在白井瞳身邊,便猜測是來追求白井的病人,畢竟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對了,小川醫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認識小川貴太這個人或者聽說過這個名字呢?”白井放下牽牛花問道。

  “貴太?他是我的兒子啊?你們怎么知道的?難道貴太他出事了?”小川醫生非常驚訝,竟然從一個陌生人和一個不算太熟的護士口中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小川醫生最先想到的就是兒子可能出事了。

  “啊,您先稍微冷靜一下,貴公子是不是年紀不大,大概還沒有上小學或者剛上小學,身高這么高的樣子。”凌平彎腰伸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見小川醫生的臉色更加驚訝,心下已經有了結論。

  “怎么回事?貴太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川醫生已經有些失態了,白井瞳也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凌平,等待著他的解釋。

  “解釋起來比較麻煩,長話短說的話,貴公子現在可能有危險,您對此有什么頭緒嗎?”凌平倒是出奇的冷靜,看向小川醫生。

  “貴太可能會有危險?這,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有頭緒,我…”小川醫生發狂一般撓著自己的頭皮,忽然手上動作一停,望向二人。

  “好像確實有些奇怪的事。”

  “所以,每個月都會有人給你寄這些玩具來,一直持續到上個月?”凌平看著滿滿一大箱兒童玩具,眉頭又擰了起來。

  “不止如此,每個月還會有錢一起送過來,平時是十萬到二十萬左右,可上星期竟然一下子寄來了兩千五百萬。”

  “兩千五百萬??!”白井和凌平都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盡管日元的購買力相對比較低,兩千五百萬也絕對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是的,因為擔心這些錢的來路,所以我一直沒有敢花,而寄信人的地址和電話全都是假的,也沒有辦法送回去。不過,上次和錢一起寄來的倒是還有一封信。”小川醫生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個信封,從里面取出一張白紙。

  凌平接過紙來,正反看了一下,紙沒有什么特別的,字也是用普通的墨水毛筆寫的,在日本偶爾用毛筆寫信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只是信的內容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兩千五百萬已經奉上,錢貨兩清,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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