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幾聲,不知是誰手中的槍掉了,老熊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大帳燒得噼里啪啦的,親兵們驚聲疊起好似一臺大戲。
“咦?”
“呀?”
“啊?”
“嘎!”
“都都都都、都督?!”
時辰再往回溯,月殺在北大營茅房前。
“你們伍長和屯長叫啥名兒?”那什長警惕地打量著月殺。
“伍長和屯長?”月殺挑眉。
“對,叫啥?”那什長見他不答,更加警惕。
月殺少見的笑了,只是笑得有點冷,有點涼,“區區伍長屯長,也使喚得動我?”
那什長再警惕也沒想到月殺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那時既驚訝又心知不妙,但只那愣神兒的工夫,忽見月殺凌空而起,身如鷂鷹,在他們頭頂一旋,眨眼間,他落地,十人倒地。
這十個人倒地前只覺出頸側一痛,可誰也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如此準,如此快,身手如此高強。
月殺連將人拖進茅房都懶得,這處茅房偏僻,等到北大營的人發現少了巡邏哨并找來此處,他也該得手了。w.xqqs⑧.coΜ
他負手遠望,看準了一座望樓,足尖一點,飛身而去!圓月當空,人影掠過渾似蒼鷹,無聲無息落進望樓,腳尖落地,崗哨已倒。月殺看也不看那哨兵,借著望樓的高度負手遠眺,看盡北大營營帳排列、巡邏布防,隨即在附近的巡邏哨轉身時,飛身而出,走營頂,掠夜空,飛縱進又一座望樓,人到哨兵已倒,如此飛走半座大營,如入無人之境!
營邊一道山坡上坐著一人,手里抱著只酒壇子,邊喝邊唱:“山河烽煙起,將士辭爹娘,披甲赴關山喲嘿,鐵血兒郎!大漠沙如雪,忠骨無家還,手提胡頭迎凱旋喲嘿,去他娘的議和!”
最后一句一聽就不是原詞兒,且那人扯著嗓子,狼嚎似的,月殺在望樓上循聲望去,無聲冷笑,飛身而去。
馬都尉唱罷,自喊一聲痛快,仰頭對月,舉壇喝水。喝著喝著,往夜空中一望,見一人自皓月中來,來如黑風,馬都尉噗的噴出一口水,水沒噴到那人身上,壇子卻一炸,半壇子水澆了他一臉,他胡亂一抹的工夫,喉嚨被人一扼,頭頂傳來一道冷聲。
“最后一句。”那人聲音平涼。
啥最后一句?
馬都尉喉嚨被扼,聲發不出,只拿眼瞪著月殺,恨不得宰了他——你小子誰啊?!
“歌謠的最后一句。”
憑啥告訴你?
馬都尉握住月殺的手腕,仕途將他的手掰開,眼神殺人——你個奸細崽子!
馬都尉不傻,江北水師大營里全是新兵蛋子,沒有輕功這般高強的,這人穿著一身兵丁的衣袍,不是今夜從營外混進來的刺客,就是潛伏在軍中已久的奸細。
不過,這奸細殺他干啥?他只是個都尉,一來不知軍機要事,二來這江北水師剛建不久,練兵都還沒開始,哪來的軍機?
“告訴我最后一句,我告訴你我是誰。”
先告訴老子你是誰!
馬都尉面色猙獰,聲發不出便張嘴無聲怒罵。
月殺冷笑,“階下之囚,沒有資格談條件。說了,打暈你,不說,扒光你。”
馬都尉一聽,臉都綠了!
月殺一見,臉也綠了,手指一扼,險些把誤會他的馬都尉給掐死,“扒光你,吊去望樓上!讓全軍瞧瞧北大營里哪個將領大半夜的坐在山坡上鬼嚎誘敵。”
馬都尉的臉色卻沒好看到哪兒去,這小子所說的兩個條件里都沒有宰了他,但他還不如宰了他,邊關殺敵數年,他不怕死,但臉面還是要的,自己的不要,也得護著西北軍的!
不就是句歌謠?
“無悔報國!”馬都尉開口,無聲道。
“哦。”月殺應了聲,手起手落,“不懂音律就別瞎嚎。”
馬都尉兩眼一黑便暈死了過去,昏過去前還盯著月殺,不知他會不會把他扒光吊去望樓上丟人。
月殺看也沒看馬都尉,扒男人衣裳這等事讓他干他也不干,他大步下了山坡,邊走邊道:“自有人收拾你。”
他又飛回剛才的望樓里,沿著望樓解決崗哨,一路走高,不多時便見軍侯大帳在望。
這任務,真沒難度!
他傲然立在望樓上,遠望如同崗哨一般,卻不觀其他方向,只遙遙望向東大營,等。
那女人不是他,她不會輕功,又沒有泔水車掩護,想潛入東大營火燒軍侯大帳要難的多,他再等她半個時辰,東邊若無火起,他就燒北大營,讓這水師大營先亂起來,她好趁亂行事。
但他并沒有等上半個時辰,也就兩刻鐘,東邊先是有星星之火竄起,不一會兒便火光沖天。
月殺挑了挑眉頭,比他意料中的快了許多,不是營防太差,就是她的確是個當刺客的好苗子,可惜…學武已晚。
這時,北大營的巡邏哨已被東邊的火光驚動!
“啥情況?咋會走水了?”
“是不是伙頭營走水了?”
“伙頭營哪是那方向?看那方向…娘咧,好像是軍侯大帳!”
“啥?”
“敵襲…有敵襲!”
不知誰喊了一句,北大營頓時就炸了營兒,一時間,馳報軍侯大帳的、鳴鐘示警的、睡得迷迷糊糊跑出營帳來看的…望樓底下來來去去都是人,亂得不成樣子。
月殺在望樓上瞧著,拿出火油罐子咔嚓一捏,抬手便往軍侯大帳上一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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