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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盛京賭神(2)

  這女人為何瞪他?

  他們今晚一時興起來了玉春樓,來時見雅間的門都開著,人都到了外頭,都說今夜有賭局看,卻誰都不知是和誰賭,那些大興貴族子弟在大堂里等著,一個個口風嚴著,誰都不肯多說。于是他便起了興致,也命人將桌子搬出來,憑欄坐在等人來,誰想到等到的會是她?

  呼延昊迎著暮青冷刀般的目光,興味地一笑,她果真跟那些無趣的女子不同!大興女子都太無趣,淪落青樓的女子也不過是擅長些歌舞詩詞,無趣得很!還是這女人好,身為女子敢來青樓,還會賭錢?

  有趣!

  他倒要看看她賭技如何!

  “你真要賭?”元修問,他聽魯大說過,她賭技甚佳,只是軍中不得賭錢,他一直未親眼見過。今夜她來此,他知道她是必賭的,只是不能換個地兒?此地畢竟是青樓。

  說話間,元修看了暮青身后一眼,有些詫異。

  月殺平時把她看得牢牢的,恨不得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竟然會讓她來玉春樓?

  “不然我是來尋花問柳的?”暮青看了元修一眼。

  元修眉心一跳,無語搖頭,尋花問柳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真是不把自己當女子!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季延這時開了口,目光古怪。

  昨晚圖一時新鮮,如今回過味兒來,總覺得不對勁。這小子剛來盛京,宅子是圣上賜的,又沒聽說他要娶妻,哪來的事需用銀錢?既無事需用銀錢,她贏他們數萬兩銀子有何用意?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覺得許是自己想多了,在西北時他曾聽說過她好賭,魯大在江南征兵時曾被贏了三千兩去,兩人不打不相識。好賭之人手癢,來趟賭場倒不是稀奇事,但眼下朝中多事,他有些懊惱昨夜被新鮮沖昏了頭。

  但后悔沒用,銀子已經輸出去了,這事兒要是被家里知道了,怕又是一頓家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錢贏回來。因此他今早將昨夜聚賭的京中子弟都叫去了望山樓,言明此事利害,讓他們誰也不得張揚,還有銀子的去家中再拿些銀子,沒有銀子的去把朋友找來借借,總之今夜同到玉春樓把輸的銀子贏回來!

  這小子賭技高超,他怕今晚輸得更難看,今早便特意去宮門前等元大哥下早朝,約他今夜同來玉春樓,若是他們贏不回來,便請元大哥幫忙說合說合,這小子是他的舊部,總不會不給面子。

  當然,他可以直接請元大哥勸她把昨晚贏的銀票都還回來,但他昨晚輸的太慘,想想就心里癢得慌,想跟這小子再一決高下!反正元大哥在,他不怕!

  “昨晚鬧哄哄的,今兒咱們換個方式賭,敢不敢?”季延挑釁道。

  “沒有敢不敢,只有接受不接受。”暮青見今晚賭桌前放了兩把椅子,荷官不在,便知季延是想和她單挑,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從懷里將昨夜贏的銀票全數拿出來放到了桌上,道,“你想怎么賭,說出來聽聽。”

  這些人已經入套了,她就不拿那一文錢出來了,昨晚那錢是餌,他們吃了,今晚胃口大了,可不會吃了。但無論他們是想吃那一文錢還是想吃這些銀票,只要想賭,她就能讓他們陷得更深!

  果然,昨晚參賭的一群京中弟子看到自己輸的銀票,眼神狼一樣的冒光,恨不得搶回來!

  昨晚玩得太瘋了,今早季延把他們叫去望山樓,他們才知事情嚴重,這些銀子不多,但若家里知道了,他們一頓家法是挨定了!可是沒辦法,銀子已經輸了,今晚只能硬著頭皮再來。

  季延說了,今晚換個花樣賭,他們就不信,這小子還能總贏?

  “你會聽?”季延坐去暮青對面問道。

  “不會。”暮青實言道,她會搖骰,在國外讀書時去賭場實地研究微表情,專門練過兩年,后來回國工作,顧霓裳又教過她五花八門的出千技巧,在搖骰方面,她是高手,但聽色還差些火候。

  “少來!”季延不信,這小子不但會聽色,而且本事比他好,不然昨晚怎么能又快又準?季延一笑,道,“小爺就要跟你賭聽色!”

  她本事比他好,他反而更興奮些。

  “怎么賭?”暮青神色不動。

  “小爺搖骰子,你聽大小,聽準了,小爺還有銀子輸給你,聽不準,昨晚贏的銀子給小爺還回來!”

  “行!”暮青一口就應了。

  “痛快!”季延一笑,深看暮青一眼,這小子還說她不會聽色,不會能答應得這么痛快?

  “但是我不會聽色,小公爺想跟我賭聽色,我不想掃你的興,所以我陪你賭,你讓我猜,如何?”暮青接著道。

  “猜?”不僅季延愣了,玉春樓大堂里觀賭的都愣了,季延問,“怎么猜?”

  “我不會聽色,你要賭這個,我只能用猜的,所以我要求一局猜三次,以最后一次作準,輸便是輸,贏便是贏,如何?”

  還有這樣的?

  大堂里頓起議論聲。

  今夜賭桌周圍的人除了昨夜參賭的京中子弟,其余人都是被哄來的,來之前他們都以為是來玉春樓消遣買樂的,到了以后才知道是昨夜不少人輸光了銀子,找他們救急來的。直到江北水師都督周二蛋進了玉春樓,他們才知道昨夜贏錢的人是誰,昨夜的賭局他們沒見過,但既然她能贏,應是高手才是,怎么今晚聽著一點兒都不像?

  賭錢其實很多時候確實要靠猜,但是猜賭沒面子,這京中子弟賭錢,哪個不是不懂也要裝懂?

  這人倒好,明擺著跟人說不懂,要猜賭,她也不嫌丟人?

  但隨即便有人釋然了,這周二蛋雖是江北水師都督,官居三品,但半年前還是一介賤民,哪有那么好面子?

  呼延昊在樓上揚了揚眉,搓了搓下巴,這女人搞什么花樣?她在地宮里時,能把他騙進那條白玉甬道,他總覺得她這話定有陷阱。

  元修嘴角抽了抽,默默別開眼,不忍看季延,他今晚會輸到袍子都不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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