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家離開皇宮并不遠,身為世襲國公,放眼京城也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宋遠玄的馬車停在圖家門前時,關黑子遞上了帖子。
片刻之后,側門打開,馬車駛入了圖家,自有下人去幫著安置、喂馬。
宋遠玄在鳳云顧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專諸跟在他的身后,有如侍衛一般。
這一次專諸并沒有帶劍,天機宗除了斷天七式之外,還有別的武學,所以專諸才能邁入天榜。
“相公,我還以為圖立不會見你呢,你的拜帖里究竟寫了什么?”鳳云顧一臉疑惑。
宋遠玄微微一笑:“我雖然在爵位上不及他,但他只是一名武官,也沒有實權,現在掌了一個虛職,正四品而已,如何能比得上我?”
“威勝公雖然官階不高,但脾氣素來不好,我真不相信他會老老實實聽話。”
鳳云顧勾著嘴角,目光中透著幾分的嗔。
宋遠玄這才一本正經道:“一切都瞞不過云顧,我寫了一句話,昨日被人打傷,有人說這是圖家安排的。
本侯本來要去告御狀,但念在威勝公的面子上,本侯想著先來溝通一下,本侯剛剛挫敗了魔教陰謀,結果就遇刺了,這件事情不得不讓人懷疑與魔教有關啊。”
鳳云顧微微一笑,低聲道:“相公現在也會以勢壓人了。”
“無論如何,我現在也是侯爺了,就算是國公也不能任意欺負我。”宋遠玄揚了揚眉。
前方一名中年男子迎了出來,穿著紅色滾邊國公服,標準的七章紋冕服,身形高大,一看就是猛將之才。
“今天早上本公府上喜鵲一直在叫,我還覺得奇怪,畢竟我這兒平時就沒什么人來,沒想到是文益侯來了,里面請。”
圖立大聲說著,一臉豪邁。
宋遠玄的身子靠在鳳云顧的身上,表現得很是虛弱,對著圖立點了點頭道:“圖國公,我這身體不適,受了重創,所以就不見禮了。”
鳳云顧挑著眉,殺氣騰騰地盯著圖立,圖立連忙道:“文益侯不必多禮,里面請,我們好好聊聊。
不管是誰傷了文益侯,我們國公府都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如果真是我們圖府的人做的,我直接砍了他的頭。”
鳳云顧扶著宋遠玄走入了客廳之中,專諸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
圖府很大,以宋遠玄的眼光,這間國公府如果放在后世也可以說是了不起的建筑了。
客廳之中,鳳云顧扶著宋遠玄坐下,輕輕道:“相公你慢一些,別再傷了,明天還得成親呢,要我說,這件事情直接讓皇上處理就是了。”
宋遠玄坐下,目光落在圖立的身上,長長吐了一口氣。
圖立連忙道:“文益侯深受皇上厚愛,如果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那一定會徹查下去的,只是這中間或許有什么誤會,還是要慎重一些,不知道文益侯有沒有什么線索?”
“國公,我說過這件事情似乎與圖府有關,那就不是亂說的,昨天刺殺我的人之中,有個叫白澤的人。
他當場被殺了,但卻是有人認出了他,他曾經是赤甲軍的鎮撫使,國公就沒有想要說點什么的想法嗎?”
宋遠玄的目光落在圖立的身上,圖立一怔,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專諸和鳳云顧的身上。
專諸的氣息微微波動著,客廳之中浮動著一縷縷的劍氣,天榜的威勢直接展示了出來。
圖立的臉色一變,接著一臉凝重道:“文益侯,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說到這里,他對著身后揮了揮手,揚聲道:“去把大少爺叫過來。”
幽暗處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宋遠玄瞇了瞇眼睛,他之前就發現了這個人,但他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有如雕像一般,也是一名高手。
而且他這種樣子絕對不是江湖人,應當也是一名士兵,這么看起來,圖府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圖府的大少爺就是圖升鵬,雖然沒有列入京城四大惡霸,但那只是因為他素來單打獨斗,不像是宋遠玄是兄弟四人。
但圖升鵬也是一個二世祖,甚至比宋遠玄還要窮兇極惡,他禍害過的女人著實不少。
宋遠玄心中想著,在京城之中,那些二世祖多是一些武官的后代,文官的后代卻是不多。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文官重于教化,而武官多是放任不管,所以亂世重武,盛世重文,也不是沒有道理。
片刻之后,一陣的腳步音響起,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長得和圖立有些像,這就是圖升鵬。
“爹,你找我?我這正準備出去呢,今天的天氣不錯,所以我和安國侯家的世子約好了一起去打獵。”
圖升鵬揚聲道,在他進來后才發現了宋遠玄,目光落在鳳云顧的身上,不由爆出一抹亮芒,帶著幾分的異樣。
宋遠玄的臉色一沉,喝了一聲:“豎子膽敢無禮!”
圖立的心中一緊,伸手一拍案幾,大喝了一聲:“跪下!”
“爹,怎么了?”圖升鵬也不跪,一臉異樣地盯著圖立。
圖立陰沉著臉,大聲道:“我讓你跪下!”
圖升鵬這才跪在那兒,不情不愿地抬著頭,圖立哼了一聲:“這位是文益侯和他的夫人,你說說看,白澤哪里去了?”
“文益侯?”圖升鵬一臉不解,接著話鋒一轉:“白澤昨天去執行任務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是你派出去的?”宋遠玄沉聲問道。
圖升鵬皺了皺眉頭,一臉彪悍道:“你是誰啊?文益侯?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混賬!文益侯問你話,你就回答!以后在他的面前,你就把他當成是長輩。”
圖立再次拍了一下案幾,怒發沖冠。
宋遠玄卻是瞇了瞇眼睛,圖立這話就是想要保圖升鵬了,而且他也可以肯定,圖升鵬真是被人利用了。
“爹,我知道了!昨天白澤出去辦事,是我派出去的,安國侯世子說是被人欺負了,想讓我幫他出氣。
于是我就讓白澤去了,我當時和白澤說了,一切聽從安國侯世子的安排,區區一名七品官,殺了也就殺了。”
圖升鵬應了一聲,圖立的臉色都白了起來,他咬了咬牙道:“區區七品官?你知不知道,那是監察御史啊!
還有,文益侯可是靠自身的能力成為了侯爺,極得圣眷,你敢動他,那就會連累到我們國公府的!”
圖升鵬這才知道宋遠玄就是昨天他讓白澤去刺殺的人,失聲道:“你還活著?”
宋遠玄也不理他,目光落在圖立的身上,揚了揚眉道:“國公,剛才你似乎說過,不管是誰干的,都會砍了他的頭,這算不算數?”
說話時,他的目光灼灼,帶著幾分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