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玄莊,熱熱鬧鬧,門前掛起了紅燈籠,莊子的角落里也點綴著許多的燈籠,薛夏正在那兒指揮著人清掃屋子。
“明后天一定要把所有的地方打掃干凈…還有,記著讓廚房做一些豆腐,還有去買一些魚…對了,郎愛吃蟹,讓趙總管安排人去里縣搜羅一批。”
薛夏一一安排著事情,本來這些事情都是鄭南兒在打理,但她有了身孕,變得有些嗜睡,所以事情就交給了她。
宋家的幾名女子之中,鄭南兒的能力最強,其次就是薛夏,這與她們的出身有關,再加上她們也一直在做這方面的事情,所以經驗豐富。
燕青嵐雖說開過酒鋪,但管理這么大一家子事還是力有不及。
至于蘭馨、謝流煙、謝流水和越懷云在這方面就更是弱了幾分,鄭東兒醉心于廚藝,雖說有一些打理經驗,卻并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宋遠玄走入客廳之中,看著薛夏轉來轉去,大是贊賞道:“小夏,辛苦你了!”
“郎回來了!”薛夏喚了一聲,接著看著鄭東兒道:“東兒姐姐,等著你回來調味呢,你調好味,大家一起包餃子了。”
說到這里,她對著一側的丫鬟吩咐道:“好了,你們退下去吧,明日接著打掃。”
一群丫鬟這才退走,宋遠玄看了看宅子,的確是干凈了許多,他點了點頭道:“還有七日就要過年了!”
“是啊,過年的時候總是要掃塵的。”薛夏應了一聲,接著低聲道:“郎,這次入宮沒什么事情吧?”
宋遠玄搖了搖頭,接著微微笑道:“這次我被封了文益伯,賞了一縣之地,朝廷的正式文書還沒有下來。”
“封伯了?”薛夏怔了怔,接著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一臉飛揚道:“郎當真是厲害啊,竟然有了封地!
一縣之地,以皇上的行事方式,郎的封地一定是在江南吧?正好郎要去江州任監察御史,這樣也會方便一些。”
宋遠玄點了點頭道:“你倒是聰慧,竟然猜透了皇上的心思,只不過我沒有要江南的封地。”
薛夏一怔,接著恍然大悟道:“郎一定是要了里縣!”
“不錯!”宋遠玄的目光中帶著贊賞,薛夏果然是聰慧之人,不愧是出身于江南薛家。
薛夏的目光閃動著,輕輕道:“知禮城可以說是大周中少有的雄城了,有了那樣一座城池,我們宋家就算是有了退路。
哪怕將來真遇到一些什么事情,十萬大軍也攻不下來,我們城內有水有糧,也不用怕斷了糧草。
郎要了里縣,那么里縣就是盡數由郎來打理了,除了知縣之外,余下來的官員多數是由郎任命的,那里就真正成為郎的地方了。
這的確是比江南更加好一些,回頭若是郎封了侯的話,再多要一處封地就是了,里縣無論如何是不能放棄的。”
宋遠玄低頭,在薛夏的嘴上親了一下,這才揚著眉梢道:“娶妻當娶賢,你是又賢又美,當真是讓人歡喜。”
薛夏勾了勾嘴角,抱起他的腰身,把臉靠在他的胸前,低聲道:“郎歡喜就好,我也歡喜,歡喜郎這么歡喜我。”
一邊說,她一邊踮起腳尖,在宋遠玄的嘴上親了一下,隨后才垂下頭,耳朵都被染紅了,自有一抹嬌羞感。
這番話,鄭東兒也沒聽到,她已經進了廚房,去處理餃子餡的事情了。
宋遠玄抱了一會兒,這才松開薛夏,她感知了幾分的異樣,臉色更紅了,粉嫩的臉有若初染的桃暈一般,垂著頭,低低道:“郎,今晚我來暖床嗎?”
“你等著,晚一點我會去你房里。”宋遠玄應了一聲,接著轉身進了鄭南兒的臥房。
臥房中籠著簾子,帶著幾分幽暗,但香味襲人,這就是屬于鄭南兒的體香。
宋遠玄坐到床榻上,低頭看了一眼,她還在睡著,身上蓋著一床素色的被子,一頭烏發在枕頭上攤著,形成了如云朵一般的起伏。
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宋遠玄正要離開時,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鄭南兒睜開了眼睛,輕輕道:“郎回來了?”
宋遠玄應了一聲:“你醒了?今天是小大,一會兒你也起來吃餃子吧!”
一邊說,他一邊扶著鄭南兒坐了起來,她的身子愈見豐腴,雖說還沒有孕相,但卻是漸漸有了婦人式的韻味,好在她的纖細處依舊。
鄭南兒身上的香味越發濃烈了,她抱住了他的脖子,溫熱的臉在他的臉上蹭了蹭,這才輕聲道:“有了這小東西之后,我似乎很喜歡睡覺,人也變得懶了一些。
這都有五六天沒有洗過澡了呢,有時候一整天之中,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覺,不能幫郎處理事情了。”
宋遠玄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這味道很是好聞,別說是五六天了,就算是一月不洗澡,我也很喜歡。
你現在最首要的事情還是要養好身子,其他事情有薛夏去做就好了,不過來年我去江州,看起來你很難跟著去了。”
“不!郎,我要跟著你去的!”鄭南兒抱得更緊了,接著喃喃道:“郎,從前的時候,我就像是大海中的孤舟,隨波逐流。
自從成了你的房里人之后,我這才覺得人生有了意義,我是孤舟,你是舵手,是你帶給了我前行的方向,若是你獨自留下我,我會再次失去安全感的。
所以我一定要跟著郎去江州,我相信我們的孩兒也一定會適應的,求郎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宋遠玄一怔,鄭南兒從前可是從來沒有這種粘人的性子,看起來懷孕讓她改變了許多。
“那就一起去吧,大不了馬車慢一些行駛就是了,本來我是想留你在知禮城之中的。”宋遠玄應了一聲。
鄭南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的眼角已經沁出了淚珠。
經歷過苦痛,才會珍惜身邊人,鄭南兒自認為孤舟,恰如其分得表達了她的心境。
人生在世,誰又不是孤舟呢?
踽踽獨行之時,若是沒有人溫暖心靈,路自然就難走。
宋遠玄一直覺得,他成了許多人活下去的那縷陽光,現在,他又成了舵手,這似乎更加貼切。
每一個人都是孤舟,需要舵手來指引方向,而這個人一定要內心強大。
兩世為人,宋遠玄素來堅強,此生他只哭過一次,那就是鳳云顧差點斷了生機之時。
輕輕吻去鄭南兒眼角的淚痕,宋遠玄輕聲道:“以后不哭了,那總是讓我覺得我似乎沒有照顧好你。”
鄭南兒仰眉,輕輕點頭,接著低聲道:“郎呀,今晚,我來暖床可好…”
宋遠玄一怔,接著搖頭:“不好!你懷了孩子,當安分一些。”
“郎,我看過閨中術方面的書,可以這樣…”鄭南兒湊在他的耳畔,悠悠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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