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心疼…
誰要心疼?
蘇寒山繃著個臉,當然,戴著口罩,誰也看不見他臉繃著,陶然只覺得他眼神冷硬冷硬的,全然沒有醫院形象照里的煦暖。
她又不是直女,當然看出蘇老師不高興了,她很是自我檢討了一番,覺得是自己的錯,誰都不喜歡人說自己長皺紋生白發吧?她這嘴,實在是太快了些,趕緊補救!
“蘇老師,雖然…但是,你還是很帥啊,北雅第一帥非你莫屬!比寧主任帥!真的,皺紋和白發都不能拉低你的顏值,你看寧主任不也有白發了嗎?”
寧主任比他大…
武晞是個小機靈鬼兒,一聽二人對話就明白這其中的精髓是什么,馬上點頭,“醫生叔叔你不老,你的白發和我爸爸的差不多,你看起來和我爸一樣大。”
陶然可找到幫手了,忙問,“你爸多大?”
“四十…”武晞撓撓頭,“幾來著,忘了,好像是四十。”
四十幾已經不重要了,光這個四字就大事不好了。
在陶然還等著武晞說四十幾的時候,蘇寒山已經邁開大步走遠了。
自認為不是直女的陶然拍拍自己額頭,完蛋,再也掰不回來了!
武晞一副呆呆的樣子看著陶然:我說錯了什么嗎?
陶然嘆了口氣,孩子,我估摸著你以后每天要練仨小時字了…
陶然他們住的酒店還有空房間,陶然也不知蘇寒山具體怎么協商的,反正是讓武晞住進了五樓末尾那間空房。
住進去之前還要消殺,于是先去了四樓蘇寒山房間拿消殺用品。
那是陶然第一次見到蘇寒山房間的樣子,沒進去,只站在門外等。
蘇寒山也只在門口取了東西就出來了,但就這門開的短短瞬間,陶然看見了蘇寒山床頭放著的東西——一只藍胖子鬧鐘。
她驚了好一會兒。蘇寒山居然喜歡這么幼稚的東西?和他一點兒也不搭呀!
大約蘇寒山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了,很快把門關上,將那只藍胖子隔離在她視線外。
兩人一起將武晞安頓下來,還教了他清潔消殺的過程,難為他小小年紀,一步一步也記得很清楚。
不過,能不記清楚嗎?蘇寒山一副記不住就不放過他的眼神。
陶然很是為蘇寒山以后的孩子擔憂。
從武晞房門口離開,陶然送蘇寒山去電梯的時候欲言又止。
一般欲言又止的劇本不該是蘇寒山追問她到底想說什么嗎?但蘇寒山沒有。陶然就忍不住了,追著叮囑,“蘇老師,你等下回房間,要記得開窗通風啊!”
那就能看見她寫的明信片了。
蘇寒山腳步頓了頓,到底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畫了什么?”
陶然嘿嘿一笑,“你看了就知道了。”
蘇寒山想起那只至今懸在他窗口的小塑料袋,再看著眼前這雙年輕干凈得近乎稚嫩的眼睛,幽然,“陶然,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沒有看你放下來的塑料袋?”
陶然點頭,“想過啊!”而后不假思索地說,“我知道你很忙,不過,沒關系啊,它會一直在那里等你的。”
就像我,一直在守候著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