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不接我電話!”陶然剛“喂”了一聲,那端就響起藍女士的咆哮。
她將手機稍稍拿遠一點,“我以為是騷擾電話…”
說“騷擾電話”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偷偷瞄了一眼蘇寒山,他平視著前方。是在聽風看燈還是數落葉?她不知道,反正他沒啥表情。
而后藍女士就在那邊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簡直能把他手機屏幕震裂,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乖女兒,我還真是個騷擾電話!打擾你和蘇醫生談戀愛了吧?”
我的親娘啊,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藍女士果然從來不會讓她失望呢!
陶然盯著地面,連偷瞄一眼蘇寒山啥反應都不敢了,她只寄希望于一點——藍女士說的是方言,他聽不懂!
“媽!這么晚了,您該睡覺了!”她把手機死死壓在耳朵上,希望能捂住藍女士在非免提狀態下都炸裂的聲音。
“好好好!媽不打擾你!你們好好聊!哈哈哈哈…”
電話結束于藍女士豪放的笑聲里,陶然兩頰紅得像煮熟的蝦,把手機還給蘇寒山,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不敢抬頭,快要哭出來了。
蘇老師,你什么都沒聽見,對吧?
他拿回手機,只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頂,“你在地上找什么呢?”
我在找我的臉啊蘇老師!
她揉揉臉,吞吞吐吐地問,“蘇老師…你去過湖北嗎?”
“沒有。”
呼——她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那他一定聽不懂藍女士的湖北話了!她的臉找回來了!
“走,蘇老師,我請你吃鹵煮去!”頓時一身輕有木有?她就是這么慫!
“不找東西了?”
“嗯嗯,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汗都出來了!“那個…蘇老師,我媽跟您說了什么?”還是有一點點擔心藍女士的直爽人設的。
“哦,你媽媽問我還記不記得她。”
我天!藍女士你真的太飆了,這個問題您閨女來兩年了都不敢問!
“那蘇老師您記得嗎?”記得媽媽,也就代表記得她啊!
“記得。”
“真的?”她的心啊,蘇老師如果您叫個心外來會診一下會發現,此時里面全在冒粉紅泡泡!
“嗯,你父親的病太特殊了,我從醫這么多年,也只遇見這一例。”
吧唧一聲,陶然直接摔了個屁股蹲兒。比屁股更苦逼的是她的心啊!粉紅泡泡什么的全沒了,原來蘇老師您記得的是病例!
“摔疼沒?怎么走個路也能摔著?”
她撿起一根香蕉皮,哭喪著臉,“哪個沒素質的亂扔啊!”
一只手接過她的香蕉皮扔進垃圾箱,而后伸到她面前,“起來吧。”
蘇老師的手!
她側過臉仔細打量。
“在看什么?”
她信心十足的樣子,“蘇老師,其實您的手不是那么好扎針,但是我保證,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一針準!”
蘇老師的手在她面前僵了僵,而后默默收回。
“自己起來吧。”
陶然聽見頭頂一個涼涼的聲音。
“哦。”她利落地爬起來,看見蘇老師大步流星走出老遠了。
她撒腿就追,“蘇老師!蘇老師!等等我啊!”我屁股疼啊,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一邊跑一邊猛然間想起一件事:剛剛她明明可以拉蘇老師的手!她為什么研究扎針去了?真是后悔死了!
蘇老師,你回來,我再摔一次你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