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杜明兩人策馬而行,在山林之間穿行。
忽然,一陣寒風吹過,空中一道白色閃電劃過。
而后,“轟隆隆”的雷聲作響。
天空之中,嘩啦啦的傾盆大雨瞬間就將大地清洗完畢。
而杜明和葉良二人為了行走快捷,基本上是沒帶什么多余的東西,更別說雨傘了。
因此,大雨淋下,二人遠遠地看去,就像在瀑布之中前行一樣。
不過杜明有著真元護體,因此大雨傾盆,他體外的真元便自動形成了護照,將雨水擋住。
而葉良就沒有這么厲害的神通了,只是瞬間,他白色的道袍就變成了深色,黏在了身上。
“杜前輩,我們休息一下吧…”葉良大聲喊道,雨水淅瀝,差點將他的聲音蓋過。
杜明聞言,目光遠眺,發現一點草亭的痕跡,說道:“前面有個草亭,過去避一下。”
“嗯。”葉良聞言,連忙揮鞭加速。
“駕!”
呼嘯而過,二人不過一兩分鐘就到了那草亭之中。
杜明翻身下馬,真元護罩使得他可以在雨水之中安然無憂。
“把馬鞍收一下,這兩個老家伙就放在外面吧。”杜明看了看,發現那草亭子并不大,連一匹馬都容納不下,對葉良說道。
“是。”葉良將繩子掛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帶著一些雜物沖進了草亭之中。
這葉良雖說實力不強,但也是會兩三個法術的。
此刻有了機會施展,他便念動咒語,將身上的水汽完全消散了。
整頓好衣服之后,他拿出地圖,才其上面標畫了一番之后,對杜明說道:
“杜前輩,我們剛剛經過了郭北縣,再走一段路便是那蘭若寺了。”
“嗯,等雨小點再走。”杜明話音剛落,忽然他耳畔一動。
遠方一陣奔跑的聲音響起。
不過一小會兒,一個全身穿著灰色衣衫,背后背著一個背簍的年輕男子便冒著大雨沖了過來。
葉良見狀,剛要起身阻止一二。
不過杜明卻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
此時,那個書生也跑到了這本就不大的草亭之中,大口踹息著。
約莫有二三十息,這個書生才恢復過來,看到了嗎早就坐在這里的杜明和葉良二人。
書生見狀,連忙向二人抱拳一禮,說道:“小生冒雨而來,沒能發現二位,闖入此亭,還望二位見諒。”
“無妨,無妨。”杜明見狀,腦海一道光芒閃爍,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說道。
“多謝。”那書生聞言,大喜,找了個邊角的地方,開始整理身上的東西。
“閣下可是趕考的學生?”杜明心中有所猜測,不過還是出于慎重,問了一句。
“不是,晚輩寧采臣,是來此地收賬,不料遭遇大雨,因此便來到了這里。”寧采臣看著杜明的笑容,總覺得對方身上透著一絲溫暖,心中的緊張也不知不覺消散了,直接把自己的老底說了出來。
“果然是他。”杜明心中一動,暗道:“如此,這倩女幽魂是還沒上演啊,我來的倒是剛好。”
“不知二位是?”寧采臣對杜明的戒意不知不覺間就消散一空,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二人很熟悉的荒唐感覺。
杜明見狀,仍舊是一幅微笑的表情,說道:“我叫杜明,周游天下為樂,那人是我的家仆,你叫他葉老就行。”
“嗯…”
二人正攀談著,忽然遠方一陣廝殺聲傳來。
“怎么了?”葉良心中有些疑惑,遠遠地看去,發現一穿著紅甲兵衣的男子正握著一把刀,追殺者四五人逃竄。
“就憑你們,還想搶爺爺的銀子?”那男子冷喝一聲,長刀在空中劃過道道寒光。
前面逃竄的一行人直接被他一刀斬殺數個,血液隨著刀光飛濺,灑滿了一地。
不過好在是大雨傾盆,很快便將土地清洗干凈。
“呵。”那男子從一個人的尸體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個包袱。
他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草亭,里面的三個人正看著他。
就在他想要靠前一步的時候,忽然一道極其恐懼的感覺從他的心頭閃過,眼前的草亭之中仿佛有著一只荒古巨獸。
那男子,連想也不想,連忙奪路而逃。
“杜大哥,那邊發生了什么?”寧采臣看葉良和杜明一直看向那邊,但雨下的那么大,雨幕練練,自己根本看不清,于是問道。
“不知道啊,我也在努力地看。”杜明笑了笑,頗為無奈地說道。
“寧小弟,不知…”杜明和寧采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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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大雨終于小了下來,只有蒙蒙一層,根本不影響趕路。
杜明三人收拾起東西,從草亭之中走出。
“寧小弟,你我相談甚歡,不知要去何處,若是順路,你杜大哥也能送你一程。”杜明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兩匹馬。
“杜大哥,我是要進城收賬,應該不順路,多謝杜大哥好意了。”寧采臣聞言,笑著搖搖頭道。
杜明說道:“倒是剛好順路,我二人也要進城半點事情。”
“好了,別啰嗦了,在啰嗦下去又要下雨了。”杜明直接把他拽到了葉良的馬上。
幾人拿好行李,直接沖向了城鎮。
葉良帶著寧采臣一馬當先,杜明則在后面,悠哉地跟著。
一刻鐘之后,三人便抵達了城中。
寧采臣直接去收賬,而杜明和葉良則是找了個酒樓,美美地吃了一頓。
他從敬風真人那里離去之時,除了順走一些書籍之外,必要的金銀之物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因此到了此處,也不必擔心金銀之物不夠了。
“杜前輩,我們現在直接去拿蘭若寺嗎?”葉良雖然聽聞蘭若寺是個大兇之地,但他看著身前的杜明,心中卻是有著十足的安全感。
這位杜前輩可是能夠擊敗那敬風真人的強者,有他在,必能保自己安然無恙!
“嗯…先去布莊,給我做幾件衣服。”杜明看了看天色,推斷了一下,此刻尚在下午未時,也就是兩三點左右,倒是不急著去拿荒郊野外。
二人離了酒樓,帶著坐騎雜物,便沖向了布莊。
杜明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街上的亂象。
持刀握劍之人為了拿榜上的懸賞,一個一個,強行捏著那人的臉與圖上所畫之人對比。
商販之中,小偷常見,集市之上,所有人都是為利而起,小偷小摸幾乎是所有人都做的事情。
“這是離譜的世界。”杜明一指將那個想上前抓他和葉良的帶刀壯漢點死,身旁頓時就清凈了下來。
沒有吵人的推銷,也沒有小偷小摸敢打到他的頭上,至于那些抓捕犯人的武者,甚至都不敢靠近杜明,也顧不得他們死去的隊友了,直接繞杜明八丈遠而行。
“現在舒服多了。”杜明在布莊等了一會兒,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或許是他之前的行動被這布莊老板所知曉,對方才無微不至地為他做衣服。
想起一開始還愛答不理的樣子,杜明心中升起一絲好笑,帶著葉良直接出了城鎮,向著那蘭若寺而去。
至于那寧采臣,杜明則根本不需要去找,以這群人的尿性,他能收到賬才奇怪。
而沒錢的他自然還是會到蘭若寺去。
而且自己載了他一程,算算時間,應該要比自己還要先到才對,他可是在布莊耽擱了不久。
一路疾馳,杜明和葉良穿行在密林之中。
或許是下雨天的原因,天色比較陰沉,如今不過酉時,已然是漆黑一片。
密林之中時常會亮起幾道綠色的幽光,在寒風之中閃爍,盯著杜明和葉良。
而每如此,杜明直接讓葉良出手,噴幾個火球,把那些野狼直接嚇跑了。
身旁帶著一個低階的練氣士,使喚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就這樣吧,二人緊趕慢趕,終于是在一片深沉的月光之中抵達了蘭若寺。
到了此地,杜明翻身下馬,看著前方一片陰暗的古寺,以及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寒風。
月光灑下,照在入口的一塊碑上,上面雕刻著“蘭若寺”三個大字。
“走吧。”杜明對葉良說道,順手將馬繩遞給了他。
葉良牽了過去,正要拉著兩匹老馬入內之時,那兩匹老馬忽然嘶吼了起來,全身抖動著,抗拒著葉良。
“嗯?”葉良見狀眉頭微皺,他知道這是這兩匹老馬年歲長了,也識得一兩分靈氣,知道里面有大危險,不敢進入。
“里面雖說有危險,但也有鎮壓危險之人,若是待在外面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條。”葉良心中無奈道,但那兩匹老馬卻是死活都不肯進去。
杜明此刻已經上了幾個臺階了,看著身后一動不動的一人兩馬,也有些無奈。
這兩匹馬若是不能活著,那他們出去就要浪費時間了,因此這兩匹馬是一定要帶進去的。
而就在他轉身之時,忽然一道道寒風突然暴起,溫度驟降了下來。
在這寒風吹過石柱之時,石柱之上竟然出現了道道裂痕,仿佛那寒風之中隱藏著什么東西,在撕扯著石柱一樣。
杜明感受著背后的寒意,眉頭一挑,他轉身,向前再次一步走出。
這一步踏出,頓時那寒風再次鼓起,不僅比上次更加寒冷,其中甚至夾雜著一些哭泣喊叫,仿佛在撕扯著杜明的心神,將其墜入無盡地獄一樣。
“轟”的一聲,一個石柱承受不住這寒風,轟然倒塌。
杜明見狀,眉頭再次一皺,但那寒風,竟然是再度擴張了起來,甚至這一次直接是沖著杜明的身體而去。
“我,讓你動了嗎?”
杜明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寒風,面色不變,聲音淡漠地說道。
而隨著他的聲音傳出,“轟”的一聲,一道熾熱的光芒從他的身體之中傳出。
好似一個大火爐一樣,無窮無盡的看不到的光芒在閃爍,砸到了那寒風之中。
“給我碎!”
淡漠的聲音此刻響起,如同天雷滾滾,九霄之上的天帝出聲一樣。
金口玉言,言出法隨!
“啊!!”
一道道寒風在沒有接觸到杜明就已經破碎,而那之中也傳來了在痛呼,慘叫,不斷嘶吼的類似野獸的女聲。
但時間很快,那女聲就不在嘶吼,慘叫,而是求饒了起來。
杜明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單指一點,褐色光芒出現,將他前方的道路一掃而清。
杜明感受著一絲絲怨氣出現,纏擾到他身上,然而還沒靠近,就被熾熱燃燒殆盡。
“走吧。”他頭也不回,對葉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