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一間金碧輝煌的房間之中,此刻氣氛卻有些嚴峻。
杜夫人洛穎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雙美目瞪著站在她身前的一大一小二人,咬牙切齒道:
“姓杜的,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杜明還小,身子弱,禁不起風吹雨打。可你呢?一次又一次地拉著他在雪地里打滾,還跟我說什么熬煉身體。這滴水成冰的日子里你讓他一個三歲小孩受這種罪,杜清你還是不是人!”
“夫人,你聽我解釋啊…”杜清苦笑著說道。
“你還敢頂嘴,我說的不對嗎?你還…”杜夫人見杜清還敢頂嘴,原本熄下三分的火氣又頂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趨勢。
一邊的角落里,杜明坐在小板凳上,打著哈欠看他今生的娘親整頓家風。
此等情景,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自從杜夫人洛穎生下杜明之后,在跟杜家少爺杜明有關的事情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原本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一轉身,變成了虎虎生風的真正當家。
而他的父親杜清,平水城第一高手,則就成為了三口之家中地位最低下的存在,被杜夫人的種種手段折磨得生不如死。
這次二人就是為了杜明習武而吵了起來,看著場上的形勢,杜明搖搖頭,識趣地溜了出去。
左繞右拐,轉了一圈后,杜明來到了書房之中。
隨手抄起一本游記,杜明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出生三年以來,杜明不著痕跡地展現了自己“神童”的身份。
有著二三十年的記憶打底,學習起來對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一歲能言善動,二歲習字作詩,而三歲就差點被強制在冰天雪地里練武,幸虧他提前打了杜清的小報告,不然此刻恐怕就要在大雪地里做兒童冰棍了。
搖搖頭,擯棄雜念,杜明將思緒放回到手中的書籍上。
“自禹皇五斧劈山,統一天下,劃分九州,立九鼎后,這片大地便被稱為九州。
禹皇離世后,天下便紛爭不斷。
千年后,一代天驕秦嶺天帝橫空出世,曾一掌令百丈寬的雁江江水斷流,憑絕世武力,最終得以一統天下,可當秦嶺天帝離世后,天下同樣大亂,數千年來,沒有再度統一過。
余落雪真人,跋涉九州諸地,識…”
良久之后,杜明才緩緩放下手中書籍。
雖然已經讀過很多遍了,但每次看到這篇導言的時候,杜明的心中就仿佛有著熊熊熱火在沸騰一樣。
他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什么樣子的世界,天下時分九州,九鼎鎮壓九地。
這就是波瀾壯闊的九鼎記世界,在這個世界,武道不再是虛無縹緲,而是確有其事,發揚光大的浩瀚世界。
“鮮衣怒馬,仗劍天涯。”這不是虛幻的幻想了。
“不僅于此,這個世界的武道走到最后,似乎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范疇,壽命,能力大大增加,劈山鎮海,破碎虛空,簡直可以用陸地神仙來形容啊。”杜明想著種種,心中難以平靜。
不過雖然他心中激動萬分,但此刻也只能壓下激情。
畢竟現在的他可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小毛孩,談什么仗劍天涯,恐怕連他父親武器庫里的長劍都提不動。
和此界未來最強者滕青山不同,他可不是什么武學大家轉世,能夠為自己量身定做從小到大的修行。
他的第一世是個IT男,對于武道狗屁不通,第二世是個運氣好的土豪,同樣不懂武道。
因此現在的他只能在書房里讀讀書,增加一下自己的底蘊,等身子長成了,再去談論練武的事情。
至于從現在開始跟著他的老爹學習練武,杜明可是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俗話說得好,學得好不一定教得好。
自家老爹雖然實力很強,但教學能力可就不那么給力了,或者說是反向很強,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做出讓三歲孩子脫光了,在零下幾度的環境里打滾兒這種挨凍的行為的。
“不管怎么說,好歹是有了前進的方向,憑借著猩紅和老爹的功夫,做個瀟灑江湖的少俠至少是不成問題。”杜明嘿嘿笑道,也幸虧自己投了個好胎,不然的話起步都困難三分。
“立個小目標,至少要比在飛天小女警世界過得幸福!”杜明心中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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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轉,歲月飛逝。
當初粉琢玉嫩的瓷娃娃,如今已經成為了英姿挺拔的俊少年。
杜府的練武場中,一個身高有一米六一米七左右的少年正端著一桿紅纓長槍,一動不動。
手臂與身子之間的夾角,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直角邊。
高空中懸著的太陽投落下狠辣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一片大汗淋漓。
但少年的身子卻巍然不動,好似一塊頑石,任由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整整一個時辰,杜明的氣息都不曾有過絲毫的變動,好像一個雕塑一般。
忽然,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
“停,休息下。”
話音剛落,杜明就“噗”地一聲半跪在地上,長槍支著身子,大口喘著氣。
方才習練身子,一口長氣憋在胸口,杜明還可以堅持如此之久。
而如今那口氣散開,杜明就感覺到了疲勞和沉重壓上他的心神,連忙撐開長槍,才避免癱倒在地的尷尬場面。
杜明大口喘著氣,恢復著體力,在約莫一炷香過后,他才從虛脫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杜明向后方一伸手,立馬便有一個身著粉裙的苗條侍女走向前方,遞給他一杯鹽水。
“咕嘟咕嘟咕嘟。”大口喝下鹽水,杜明才感覺到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杜少爺,今天的修行可以結束了。”等杜明調養好了之后,一個身高有一米九的粗獷大漢才走過來說道。
“嗯,多謝吳師傅了。”杜明點點頭,笑道。
杜明沖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帶著吳師傅走出了練武場。
此刻太陽緩緩下落,氣溫有所緩和,不時吹來的幾道微風揚起杜明的長發,遺落幾分清爽。
杜明抬頭看了看空中的景象,搖搖頭,而后繼續拿起紅纓槍,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