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二爺和二夫人回來了。”
老夫人聽了,看著王嬤嬤道,“看你臉上表情,我就知道兩人肯定沒事兒了吧。”
王嬤嬤笑著道,“老夫人您真是慧眼如炬。”
“你還學會拍馬屁了。”
王嬤嬤輕笑,“老奴說的是心里話!老夫人這輩子都沒看錯過人,沒做錯過事兒。”
老夫人聽了道,“人這一輩子哪里沒犯糊涂的時候。”
“老夫人就沒有。”
老夫人嘴巴動了動,最后搖搖頭,嘆了口氣,卻沒接著往下說,只道,“既然他們都回來了,你也去歇息吧。”
“是!老夫人你也早些歇息。”
“嗯。”
王嬤嬤退下,老夫人靜靜坐著,呢喃,“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也沒什么不同。”說完,老夫人陷入沉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很是有些凝重。
想起舊事,老夫人這一晚上睡的很不踏實。
而這一晚上,睡的不踏實的不止是老夫人一人。
一玄衣家丁,對著正在漫不經心翻看經書的三皇子道,“殿下,皇子妃她已經離開了。”
這里是寺院,女眷不宜留下。所以,白天在這里待了一天,傍晚時分,三皇子妃孫青玫既帶著丫頭和護衛離開了。
三皇子聽了,神色淡淡,對三皇子妃的到來和離去并不甚在意,只是對著護衛道,“三皇子妃身邊的丫頭紅菱說,三皇子妃為了替本殿出氣,讓人狠狠的惡心了蘇言和寧脩一回,對這事兒你怎么看?”
聽言,護衛道,“屬下以為,還是仔細查明一下比較穩妥。”
三皇子聽了,笑了,“看來你對三皇子妃也是很不信任。”
護衛低頭,“屬下只是覺得查明一下,也好心里有個譜。并無不信三皇子妃之意!”
“你就是不信她,本殿也覺是應該的。”
孫青玫————未成親前,三皇子瞧著她,還覺得她模樣清艷,性格乖巧,人尚且討喜。剛成親的時候,對她也確實喜歡了一陣子。可是逐漸的,三皇子就開始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性格乖巧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實則根本就是嬌蠻又狹隘,更重要的是行事太過小家子氣,這些年沒腦子的事兒她做過不止一件。讓三皇子對她越發的不喜起來!連帶的現在看她的模樣,也覺得艷俗無比!
所以,對她辦的事兒,說的話,三皇子都不甚相信。
“讓人去查查吧!若是無關緊要也就罷了,若是太過荒誕…”三皇子說著頓了頓,冷哼一聲,余下的話沒說完。
但意思卻是顯而易見,若是三皇子妃又做蠢事兒。那,她這皇子妃的位置還能不能保得住可就難說了。
領會三皇子話中意思,護衛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護衛離開,屋內沉寂下來,三皇子抬眸,望著京城的方向,眸色沉沉暗暗。
“小姐,以奴婢所見,還是將那衛顏從寧二爺身邊帶走吧!免得她反拖累了小姐。”紅菱對著三皇子妃道。
紅菱是三皇子妃從娘家帶去的丫頭。所以,習慣了喊孫青玫小姐。
孫青玫聽了,不咸不淡道,“你是擔心她對寧老夫人亂說嗎?你放心,她沒那膽子。”
“小姐,凡事難說呀!她現在畢竟是寧家的人了。若是寧家有心誘哄,難保她不會亂說話。到時候若是提及小姐。那…”
“她就算是提了又能如何?寧家還能將我問罪不成?”
孫青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寧脩已經傻了,寧曄那個病秧子成不了氣候,寧坤又是個蠢的!看看寧家這些子孫,寧家沒落是早晚的事。我想寧家那土匪婆子定然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躲到這山野窮鄉來的吧。”
對寧家,孫青玫心里是怨,也是由衷的厭。對此,孫青玫可沒少燒香拜佛,祈禱讓寧家早些滅族死絕。
聽孫青玫的話,紅菱心里分外不贊同,但也清楚孫青玫為何這樣,都是孫夫人總是在她跟前說些輕蔑寧家的話,才使得孫青玫下意識的覺得寧家不行了吧。
可是,紅菱卻一點不那么覺得。不過,這些她知道不能與孫青玫說,因為孫青玫不喜歡聽。她也不想惹孫青玫不喜。
“小姐,暫不管寧家如何。奴婢是擔心殿下會不高興。畢竟,寧家現在還未…”
“別說了。”
紅菱的話沒說完,被孫青玫厲聲打斷。
聽孫青玫聲音染上怒意,紅菱當即跪下,“小姐恕罪,小姐息怒。”
看著跪下地上的紅菱,孫青玫卻是話都不愿對她多說一句,拂袖而去。
看著孫青玫離開的背影,紅菱嘆了口氣,心里覺得,也許她家小姐也已經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臉去承認罷了。
其實在紅菱看來,只怪小姐不夠狠,她在無意間知曉寧二爺下落的時候,要做的就不應該只是找個女人惡心他,而是直接殺了他。那樣,對寧家才是致命的一擊。
可惜,小姐嘴上對寧家不屑一顧。但心里,怕還是相當畏懼吧!所以,殺了寧脩的事兒,連想都沒敢想,怕招來寧家的報復。
只是眼下這事兒該如何收場呢?
紅菱發愁!
蘇言覺得今天有點累,哄相公燒腦費心還費力,把人哄好了,蘇言累的沾床就睡著了。
看著身邊睡的死沉的人,寧脩盯著蘇言看了良久,心里:她果然不是看中了我的美色。
對此,寧二爺沒覺得歡喜,只感到遺憾。
若是媳婦兒看中我的美色該有多好,一到晚上我就想媳婦兒垂涎我的身子。
“言言,你睡了嗎?”
睡熟的人不能回答他。
寧二爺看著蘇言沉睡的樣子,心里還想了一下,其實她睡著了也不是不能做,反正也不需要她出力,她只要別惱就行。
可是,若是她萬一惱了呢?
想想,寧脩歇了心思,也跟躺下睡了。
蘇言起床時,呆呆已經去田地里幫著大壯家做活兒去了,而寧脩帶著倆個娃子在房頂飛來飛去,不時就傳來一陣子娃子的叫聲和笑聲,別提多開心興奮了。
前后鄰居看了,都在嘀咕,這家哄孩子方法真是夠奇特的。昨天傍晚是哥哥帶著在房頂飛,今天大早上是爹帶著在房頂飛!
沒事兒就飛著玩兒,讓他們這些做哥的做爹不會飛的咋辦?
“爹,囝囝和囡囡的爹都會飛,你咋不會呀?”
“我就不會你能咋地!有本事你換他做爹去!”
爹不會飛,爹還兇,嗚嗚嗚…
娃子傷心,卻不知當爹的比他還傷心。
比起囝囝的爹,他只是不會飛嗎?他還沒他長的好,沒他有才,沒他地位高呢!
娃子只是傷心,當爹的是傷心又傷自尊呢!
只是他們不知道,囝囝的爹會飛也并不受人待見,比如寧有壯看他就不順眼。
“寧二柱,你夠了沒?夠了趕緊給我下來,你不累,我孫子還累了呢?”寧有壯對著房頂上的喊。
老子帶著兒女坐在房頂上望天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傻。
寧脩充耳不聞,坐著不動。
囡囡:“祖父,我們再坐一會兒就下去。”
囝囝:“祖父,這上面好涼快,你要不要上來?”
寧有壯:他孫兒孝順。可他不想當傻子!
老夫人吃著包子,看一眼房頂上父女父子,“今天好像飛的有點久。”
“是有點久。”
有力沒地方出,就帶著娃子飛檐走壁玩兒。
“夫人。”
廚房內,蘇言正在切菜,看莫塵走進來,對著她道,“夫人,外面有個婦人,說是隔壁鄰居,有急事兒想見見您。”
“隔壁鄰居?”
“是!”莫塵道,“就是前日看到小小姐還抓花生給她的那位婦人。”
蘇言聽了,放下手里的菜刀,擦擦手,快步走了出去,當看到站在外模樣憨實的婦人時,疾步走過去,“張嬸子,家里坐呀!”
“不了,不了。”張嬸擺著手道,“我就是有點事兒想與你說說。”
“你說。”
看蘇言依舊和氣,張嬸稍微放松了些,對著蘇言道,“呆呆娘,我就是想跟說說,能不能讓呆呆爹從房頂上下來一會兒。”
說著,忙解釋道,“呆呆娘你別誤會,我沒有要管著呆呆爹的意思,就是,就是你也知道咱們農家的茅房,很多都是沒頂的,都是露天的。呆呆爹他,他坐的高看的遠,我們…我們都不好去茅房!”
“我婆母實在是憋的不行了,在家里都急的抹淚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過來跟你說說。如果還能憋,還能想到別的辦法,我一定不過來打攪!”
張嬸說著,想到自己這一早上也憋的那個難受,都心酸了,眼圈都差點紅了。
蘇言慌忙道,“張嬸子,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們太疏忽了沒想到這些。你放心,我這就去讓呆呆爹下來,這就讓他下來,以后也不讓他上房頂!”
“好,好…”
“我這就去跟他說,這就去說。”蘇言匆匆走回家。
看著蘇言匆匆的背影,張嬸心里一塊大石落了地,感覺解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差點喜極而泣。
“寧脩,你下來。”
房頂上,正姿態優雅在房頂吹風的寧二爺轉頭,看著蘇言,“作甚?”
你把人家都憋哭了,還作甚?
“下來吃飯。”
“你們先吃吧!我沒甚胃口。”寧二爺表示吹風還沒吹夠。
那樣子,像極了熊孩子。
“沒胃口也要下來。”
聽蘇言聲音都高了,囡囡拉拉寧脩的大手,“爹爹,我們下去吧!娘好像生氣了。”
寧脩聽了,看看蘇言,抱著倆娃子飛身而下。
“你跟我進來一下。”
剛下來就被蘇言給拉到屋里。
“哥哥,娘不是喊爹下來吃飯嗎?為啥又去屋里了?”
“不知道!不過大哥哥說了,爹娘在屋里讓我們不要去打攪。所以,我們去吃飯吧。”
“好。”
聽到倆娃子對話的寧有壯,心里有些擔憂,總感覺倆娃子被教歪了。
進屋,蘇言對著寧脩道,“以后不許再抱著娃子去房頂玩兒?”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子像極了囡囡和囝囝,最喜問為什么。
蘇言看著寧脩將原因告訴了他。
寧脩聽完,不咸不淡道,“她們想太多了,她們就是讓我看,我還不屑看呢!”
這話,聽著實惱人。
蘇言忍不住瞪眼,“人家也不稀罕你看!你少說這些惱人的話,以后也不許再去房頂知道嗎?”
聽言,寧脩皺眉,“你作甚對我這么兇?”還有,她那口吻,他感覺是在命令他,聽著心里不舒服。
她兇嗎?蘇言自個可一點沒覺得。不過,看寧脩這樣子,好似對她要求更高了,連對他大聲說話都會被認為兇了。
要知道,與過去相比,她現在真的稱得上是溫柔了。
蘇言輕輕吐出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應該給你這么大聲說話。只是,你去房頂讓人家很不方便。你想一下,如果你如廁時,有人在上面站著,就算是不看你,你心里喜歡嗎?”
寧脩聽了,想都沒想到,“自是不喜歡。”
“所以呀,人家也是一…”蘇言話沒說完,被打斷。
“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用跟我說,我也明白。”寧脩看著蘇言略帶不喜道,“這道理囝囝和囡囡都懂得,莫不是你覺得我連他們都不如嗎?”
你確實不如他們,他們可比你好哄多了。
“是,我相公聰明睿智,自然是什么都…”蘇言話說到一半兒,看寧脩突然彎下腰,低下頭來,靠近她。
寧脩突然的親近,蘇言話頓住,一時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看寧脩拉起她的手圈在他腰身,隨著又點了點自己嘴巴。
看此,蘇言會意,看看他,踮起腳尖在他嘴巴上親了一下。
一吻落下,寧脩眉目舒展,垂眸,眸色暗暗的望著她,“想與我說什么,不用給我講道理,只要親親我,不管什么,不管對錯,我都答應。”
這話入耳,蘇言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