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和六爺一來,屋內的人都明顯感覺到本落落大方的高晗,忽然就變得拘謹起來了。
老夫人看看寧侯,是因為畏懼寧脩這小子嗎?
其他人也均這么想,以為他是畏懼寧脩。
可寧侯看看六爺,高晗緊張哪里是因為他,那是因為突見情郎。且情郎的身份,還是他長輩。
一點舊情,遂不及防的禁忌之愛,讓他懵了吧。
“高公子,這是侯爺與六爺,去見個禮吧。”秦夫人笑著道。
“小民見過侯爺。”
“高公子無需多禮。”寧侯客套過,靜坐看戲。
看高晗僵硬著身子走到六爺跟前,抱拳行禮,“晚,晚輩見過六爺。”
“高公子多禮了,請起。”
相比高晗的尷尬緊繃,六爺就顯得相當的優雅大方,且看著面皮緊繃的高晗,還不忘夸一句,“高公子還真是儀表堂堂,氣質翩翩吶。”
六爺說完,看高晗臉上表情愈發緊繃。
咦?他夸他呢?他緊張個什么勁兒?
六爺心里疑惑過,隨即想到,他當初勾引他的時候好似也是這么夸他的。
如此,也難怪高晗表情如此的緊繃難安了。他這是擔心他對他余情未了吧。
若是,那他真是擔心的多余了。若不是今兒個見到他,六爺幾乎都忘記他這個人了。
這么一想,六爺恍然發現他也是個無情的人吶。如此,他情斷蘇言或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突得如此感悟,六爺看著高晗的眼神不由變得親切又柔和起來,“高公子馬上就是侯府的姑爺了,日后可要多多走動才好呀。”
六爺話出,高晗臉都隱隱發白了。
因為聽到六爺剛才那句話,高晗第一反應就是:六爺要與他暗度陳倉,藕斷絲連。
想到自己日后不但要伺候秦詩妍,還要伺候六爺,高晗腳下微微晃了晃。
高晗反應落入眼中,寧侯呵呵一笑,這親事他本無所謂,可現在就高晗同六爺這層關系,這門親事是非成不可。
“高公子,你臉色好似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嗎?”宗氏看著高晗關切道。
“晚輩無礙,就是…就是有些過于緊張,失禮了,還望大奶奶見諒。”
宗氏聽了輕笑,轉頭對著秦夫人道,“看來高公子很是緊張這門親事呀!詩妍有福了。”
緊張這門親事,說明很中意秦詩妍。宗氏如此說一點錯都沒有。
秦夫人聽了,很是受用,微笑著道,“這孩子是內斂之人,今日這樣我倒也是第一次見。”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看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宗氏,秦夫人兩個八面玲瓏之人,一唱一和,讓整個氣氛看起來都是很是其樂融融。
屏風后,秦詩妍靜坐著,只是看了高晗一眼既收回視線,轉眸看向一旁正在剝桔子的蘇言。
“表嫂,這等粗活兒,怎還能由你親自來呢?還是讓我來給剝吧。”秦詩妍低聲說著,伸手去拿蘇言手里的橘子,卻被蘇言拒了。
“不過是剝個橘子而已,又累不著,就不勞煩表妹了。”
秦詩妍聽了,笑笑,將手收了回來,只是視線卻是自然的落到了蘇言的肚子上,“表嫂現在也快四個月了吧。”
聞言,蘇言抬眸,看著秦詩妍,微笑著,隨意道,“是呀!快四個月了。不過,表妹是怎么看出來的?”
秦詩妍笑道,“我哪里會看?不過是聽人說的。”
“聽人說的?”
秦詩妍點頭,笑呵呵道,“表嫂無需緊張!你有喜這是大事,縱然侯府小心翼翼,但府外總有好事兒之人在多議。所以,偶聽到一耳朵,知道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表妹說的是。”
“算算日子的話,待到春天過了,我這小侄兒和小侄女也該降生了吧?”問著,朝著蘇言笑笑。
蘇言未說話。
或許是她太多心了,也或許是她太過敏感了。總之,秦詩妍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高秦兩家在侯府商議親事,一切順利。
待一切談妥,高家人并未在侯府用飯既離開了。
坐在馬車上,走在回府的路上,高夫人看著高晗,開口問道,“晗兒,你今日怎么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高晗又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人,就算是見到寧侯心里有些發怯,也絕對不會表現的那么明顯。
當時高晗那神色明顯是驚駭。
“沒什么!”說著,高晗讓車夫將車停下,“娘,你且先回去吧!兒子還有點事兒晚些回去。”說完,徑直走下馬車。
高晗現在腦子嗡嗡的,必須找個地方喝杯酒鎮定一下。
高晗從未想過他這輩子的驚心動魄都給了一個男人了。
高家人離開,秦家人正同老夫人等說著話,就看寧侯徑直走過來,牽著蘇言走了出去。
待兩人走出屋子,秦夫人嘴巴動了動,正要打圓場,就聽六爺開口了,看著秦家人道,“你們有沒有想跟寧脩斷親?”
秦家人:…
看秦家人一臉無語的表情,六爺淡淡道,“不想斷也沒關系!反正日后,若是你們觸怒了他,他也不會顧忌著早已沒了的親戚情義,照樣能下得去手。”說完,六爺看了看秦詩妍,轉動著手里的佛珠,緩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