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言梳妝打扮好來到大門口請寧侯的時候,發現寧侯人已經離開了。
看看空無一人的門口,蘇言看著馮榮道:“侯爺走了。”
馮榮:您梳妝梳了一炷香的時間,穿個衣服,還挑了好一會兒顏色。如此精細,侯爺能不走嗎?
看蘇言那不緊不慢的樣子,馮榮感覺夫人不但一點沒想請侯爺回去的意思,好似還在盼著侯爺離家出走一樣。
只是,這事實,馮榮不敢捅破,也不能明說。
轉頭對著門口的護衛道,“知道侯爺去哪兒了嗎?”
侯爺去哪兒應不會跟一個守門的護衛講才是,馮榮感覺自己問的可能有點多余。然…
“回夫人,回管家,侯爺去老王爺那里了。”
聞言,馮榮愣了一下,隨著神色微動。連去哪里還特意說一下,這可不是侯爺的習慣作風。難道是…
馮榮看向蘇言,定是說于夫人聽的,讓夫人知道他人在那里,也好讓夫人去請他回來。
馮榮想此,剛要開口,就看蘇言望望天色道,“都這個時辰了侯爺還去王府,定然是有什么緊要的事吧!”說著,看看馮榮,“別去打攪侯爺,免得耽誤侯爺的正事兒。”說完,轉身走人。
看著蘇言離開的背影,馮榮嘆一口氣,無奈跟著回府,有些憂心。
夫人不是那體貼的,侯爺是那脾氣大的。這往后的日子,馮榮感覺有的愁的!
在蘇言與馮榮回府后,兩道人影從墻角出走出來。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寧侯與莫塵。
莫塵站在一側,偷偷看看寧侯的臉色,跟那深夜的天一樣黑。
“本侯命真是好,竟然娶了個如此賢惠體貼的媳婦兒。”
莫塵:是反話沒錯。
“侯爺,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寧侯側目,看著莫塵,涼涼道,“你說去哪里?要不回去跟蘇言說本侯不但沒什么要緊的事,還閑的很?”
莫塵:這個,其實也不失為一個回府的理由。
看莫塵那樣子,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么,寧侯抬腿踹他一腳。
小腿被踢的生疼,莫塵呲牙,不敢吭聲,還要站的穩穩的,裝作一點都不疼樣子。而心里:侯爺每次踹人的時候,身上那紈绔之氣總是特別濃郁。
寧侯看莫塵一眼。
莫塵看寧侯一眼。
主仆倆對視,默契全無,寧侯盯著莫塵看一會兒,見他一臉的不明所以,稀里糊涂。
寧侯再次覺得自己挑下屬眼拙,冷哼一聲,大步走人。
莫塵跟在后,依舊是滿心的疑惑,不明白侯爺盯著他作甚,難不成忽然發現他的年輕貌美嗎?
莫塵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想著。
直到很久之后,莫塵跟馮榮提及此事,馮榮也同樣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道:侯爺盯著你,自然不是因為你年輕貌美,而是讓你入府去喊夫人過來請他回府而已。
男人離家出走,并不是光彩的事,一點也不能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
侯爺他一點也不想離家出走,可又拉不下臉回去,本指望著莫塵能機靈點。結果,莫塵一點也不懂他的矯情。
侯爺氣悶的直在心里罵自己眼瞎,無論是選媳婦兒,還是選下屬,都是照著氣死人來的。
此時,寧侯氣的不行。而另一邊,當老夫人知曉后,卻是拍床大笑。
王嬤嬤:看老夫人這反應既知,對于侯爺的離家出走,老夫人是不會心疼,反只當樂子看了。如此,就更加不會向著侯爺了。果然…
“我倒是希望蘇言夠沉得住氣,千萬不要去哄他才好。這樣,我倒是要看看他自己怎么拉下臉回來。”
看老夫人那歡喜興奮的樣子,王嬤嬤心里嘆了口氣,這是老夫人心狠嗎?不,只能說侯爺過去作的太厲害了。
搞得現在跟媳婦兒置氣,自家祖母都不向著他。讓人覺得,蘇言才是親孫女,而侯爺…他是上門孫女婿吧!
“王嬤嬤,你去蘇言那里跟她說一聲。如果一個人睡不著,可以讓她來這里睡。”
王嬤嬤聽言,看著老夫人,有些猶豫。
“怎么了?你可是覺得哪里不妥嗎?”
王嬤嬤慎重道,“老夫人,您的黃白之物可都還在侯爺那里。若是你再讓夫人來您屋里,那侯爺知道了…”
老夫人這都是擺明了要護著蘇言了。那么,想讓侯爺把黃白之物還回來豈不是更難了。
老夫人聽了,呵呵一笑道,“你這么一說,我就更想讓蘇言過來了。”
王嬤嬤:“老夫人這是何意呀?”
“把他媳婦兒和閨女當人質,我就不相信他還敢不歸還我的金銀財寶。”
王嬤嬤:…
想在寧家生存下來,必須懂得斗智斗勇。但凡腦子有一點不好,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就比如,三少爺!
不知道三少爺現在在廟堂可好!
普渡寺 寧坤相比寧有壯和蘇元杰來說,倒是挺好的。因為,他不在乎面子,擅于出去偷吃。
因嘴上不缺吃的,再加上他不是六爺的重點培育,或說重點折騰對象。所以,他的日子相對好過很很多。
但寧有壯和蘇元杰就不同了,都是六爺重點教育對象。每天不是聽他們誦經,就是誦經給他們聽。
六爺沒來時,寧有壯覺得日子難捱。現在,等六爺來了之后,對比才發現,他以前的日子其實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在,上面還沒有個爹在壓著。
而蘇元杰,自來到這里就瘦了一圈,他本以為那樣的日子已經夠苦了。但等到寧六爺到來,他才知道什么叫苦日子。
“老爺,吃飯了。”
看著阮氏端來的飯菜,蘇元杰嘴里犯苦,白粥,蘿卜疙瘩,黑面饅頭。這飯菜,他是挖了蘇家的祖墳了嗎嗎?
看蘇元杰盯著飯菜,一臉的嫌惡,阮氏道,“老爺,趕緊吃吧!不然,寧六爺又該讓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了。”
嫌棄飯菜不好,不會給你換,只會直接讓你餓著。
就是讓你受罪,受苦。這些日子,阮氏已經認識的再清楚不過了。
這點蘇元杰自然也是清楚。所以,拿起黑面饅頭狠咬一口,滿腹怨氣的嚼著。
他這是結了一門親家嗎?明明是結了一門仇家。
本以為寧脩把他送到這里,已算是極端懲罰了。沒曾想,寧六爺尤嫌不夠,竟然還在這里親自監督,日日看他受罪。
為了給寧侯出氣,六爺真是變著花樣的不讓他好過呀。
蘇元杰以為六爺是在為過去的事兒,替寧侯出氣。可其實呢?并不然!
六爺不讓蘇元杰好過,是因為若非若蘇元杰讓蘇言去算計。那么,蘇言也不會和寧脩扯上。那樣的話,蘇言還有可能成為寧家的劉奶奶。
可現在,完全沒可能了。
六爺看不管蘇元杰,皆因蘇元杰沒讓蘇言去算計他。
可惜,這點蘇元杰永遠不會知道。
“不行,這樣的日子,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蘇元杰摔筷子,這樣的日子忍夠了。他一定要想法回京!
這樣想,翌日見到六爺,神色凝重的對著六爺道,“六爺,府里來信說,長公主舊疾復發,病的很是嚴重。我作為駙馬怎么都要回去看看。所以…”
長公主畢竟是皇家女,六爺怎么都要有所顧忌,不能說不顧她死活的話。而他作為駙馬,回去看看自是理所當然。
蘇元杰如是想。然,沒曾想他說完后,六爺對著他,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若是這樣的話,我稍時回京一趟,去求了皇上,讓長公主與你和離就好。這樣駙馬府的人或事,你都不用操心憂心,可以再次好好的修行了。”
蘇元杰:…
他只是想回京而已。沒想到,六爺連駙馬府之位都要給他搞沒了。這是不把他搞成和尚誓不罷休嗎?
蘇元杰心里惱火,嘴上卻道,“怎敢勞煩六爺您長途跋涉來回奔波呢!如此,我還是寫信回京讓府里的人好好照樣,我就在此為長公主祈福吧!”
六爺點頭,“如此甚好。”
看用長公主為借口回去行不通,蘇元杰老實了沒兩天,就又忍不住了,又對著六爺道,“六爺,俗話說百善孝為先,眼見年關將至,我作為晚輩理當回去給長輩們拜個年才是,您看…”
“你說的不錯,百善孝為先!所以,今年你就跟我這個六叔一起過吧!”
蘇元杰:…
阮氏低頭,蘇元杰與六爺比,論卑鄙不及,論輩分比不及。
眼見回去無望,當夜蘇元杰既氣到病倒了,頭痛眼花,還拉肚子。
看著一晚上跑了三次廁所的蘇元杰,心里嘆氣:聽六爺身邊的小廝說,明天早飯是咸菜。蘇元杰這么拉,肚子空了,明天還要吃更多的咸菜充饑。這等于是雙重折磨呀!
是夜,六爺同樣望月嘆氣,“如果蘇言能像她父那么愚笨就好了。”
青石聽了抬頭,蘇言若是笨點,他就好引誘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