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跟我說,蘇言的解藥你已經拿到手了,是真的嗎?
莫塵聽言,眼簾垂下。
看著眼神冷厲的六爺,寧侯不緊不慢的在一邊的軟椅上坐下,姿態悠然,語氣散漫,“這與你有何關系?”
沒關系嗎?呵!
六爺冷笑一聲,那樣子,沒了往日的溫和無害。
抬腳在寧侯對面坐下,涼涼道,“若是解藥已經拿到,蘇言性命得保。那么,我自不會再愧疚,為了不給她添堵,我也不會再往她跟前湊。反之,如果解藥依舊未到手。那,我與她既為同生共死之人,自然要與她寸步不離才行。”
有解藥,他與蘇言不再見。
沒解藥,他與蘇言寸步不離。
這話,寧侯感覺自己被威脅了。
“要與她寸步不離是嗎?好,本侯成全你。”寧侯依舊不溫不火,“莫塵,派人送寧六爺到蘇言那里。”
“是。”
莫塵應,抬手招來護衛。
然,護衛還未靠近,就被六爺身邊的人給強硬攔了下來。
氣氛陡然緊繃,對持!
可相比護衛之間的劍拔弩張,無論是寧侯,還是六爺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六爺看著侯爺道,“把我送到蘇言那里,我定然是不會得好,就蘇言那潑辣的勁兒,對我肯定沒好臉。可是…”
六爺抬手理了理自己衣擺,直到感覺自己看起來更好看,才繼續道,“無論蘇言對我是打,還是罵,我都樂意接受!對我來說,只要能見到她,我就高興。”
“所以,你把我送到她跟前,若是為讓蘇言打罵我,那等于是成全了我!”
六爺這話說的,比侯爺那一句‘我心悅你’的表白都更厲害。
侯爺那句話,只是表示中意她。而六爺,已在表示愿為她做牛做馬,以她為尊了。
比癡心,顯然六爺這中了毒的贏了。
莫塵抬眸看向侯爺,卻見寧侯微微一笑,隨著抬手,仔細的給六爺整理了一下頭發,讓他看起來更精致,才不溫不火道,“既然祖父喜歡,那就去吧!”
說完,寧侯看他一眼,起身離開。
六爺坐在椅子上,看著寧侯的背影,靜靜看著,靜靜看著,而后突然竄起…
“我他娘的問你有沒有拿到解藥,你大爺的跟我左顧而言他說什么廢話!”
看六爺朝寧侯竄去,莫塵本欲攔下,誰知寧侯卻先一步出手,在六爺靠近時,陡然伸手,大手穩穩的扣住了他咽喉!
寧侯動作出,莫塵心里一突,臉色微變。
六爺看一眼扣在他脖頸上的大手,眸色一冷,隨著豁然出手,還擊。
此時的六爺,完全沒了往日的清雅,像是突然露出獠牙的猛獸,兇惡無比!
六爺一出手,莫塵頭皮猛的一緊。
因為六爺武功從來不差,只是被用藥物給壓制了。
為何要將他武功壓制,莫塵曾不解。后來無意中聽老夫人說,說這是老太爺的意思,好似是為了壓制六爺的弒氣,包括念經也是。都是為了克制六爺本性的殘暴!
六爺殘暴?!
莫塵從未見到過,也無從想象。可現在…
看著一出手就直朝侯爺天靈蓋襲去的六爺,莫塵臉色瞬變。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欲奪命!
看著六爺朝他揮來的手掌,侯爺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隨著避開。
不容護衛上前,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你來我往,明明是祖孫,此時卻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感!
莫塵看著漸漸心驚,因為他發現六爺對上侯爺,竟未落下風!
在侯爺未藏實力的情況下,竟能與侯爺勢均力敵。六爺武功之高讓莫塵驚駭!
在莫塵心驚膽戰中,看兩人最后以各自掛彩結束。
侯爺臉上見了紅;六爺嘴上帶了傷!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均是分外難看。
莫塵看看寧侯,看看六爺,看著兩人的傷處,心里生出這樣一種想法來…
六爺把侯爺的臉打傷,是為了不讓侯爺用這張臉魅惑蘇小姐嗎?
而侯爺把六爺的嘴巴打破,是想讓他閉上嘴嗎?是不想聽他在蘇小姐面前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嗎?
心里這樣想著,聽侯爺對著六爺開口,“祖父若知你武功不但未減弱,反而還進益了,一定相當欣慰。”
說完,寧侯拂袖而去。
六爺站在原地,看著寧侯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視線仍未收回。
“六,六爺!”
聽到青石的聲音,六爺眼簾動了動,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輕觸,刺痛。手拿開,垂眸,看著指腹上那一抹嫣紅,眼底染上一抹晦暗。
今日他面前的若不是寧脩,但凡換個武功稍弱的,今日就一定死在他手里了。
他并非有意的,可有那么一剎那,他還是動了殺念,不受控制的。
“銘記著大哥的遺言,壓制自己的武功不造殺孽;日日誦經,希望減輕自己的罪孽,心里多存善念。可今天…”六爺看看自己的手,眼里是遺憾,“今天還是破戒了。”
“六爺,小的去給去給你煎藥。”
“心魔難除,藥有何用?”六爺說著,嘴角動了動,幽幽道,“既然戒已破!不若一破到底吧。”
聽言,青石心一沉。
六爺抬眸,看著屋內正堂地上百草的尸體,眸色悠悠,司空一族…不死不休!
這邊,蘇言摁著肚子,感覺藥勁兒上來痛意稍緩,剛剛睡去。突然被人從床上給拎了起來!
蘇言即刻醒來,還未看清人,就被摁到了墻上,隨著嘴上猛的一痛。
被咬了!
蘇言吃痛,痛呼聲卻被侵吞。那力道,似要把她生吞活剝。
而那熟悉的味道,縱然看不清臉,也知道這動口的人是誰。
該死的,這不是來做采花賊的,而是來索命的。
蘇言抬腿,一腳踹去,落空!
不過摁著她的人也松開了手,往后退了退。
“寧脩,你又發什么瘋?”
寧侯未說話,只是看著她嘴角,看著那與寧子墨相同位置的上傷處,眸色陰沉,抬手,在她嘴角剛被他咬破的地方,用力按了一下。
“啊…”
聽蘇言痛的直叫,寧侯拂袖而去。
那背影…
狗男人,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