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侯身邊的小廝江大,同寧三爺的姨娘兩人打起來了!
宗氏從外回來,知曉這件事,剛問明原由,還未說什么,馮榮就來了。
“老奴見過大奶奶,給奶奶請安。”
“馮管家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對深得老夫人和寧侯信任的馮榮,宗氏總是很客氣。
“多謝大奶奶。”
“馮管家此時過來,可是有什么要事嗎?”宗氏看著馮榮,溫和問道。
馮榮過來定是有事,無事他一般不來。
“回大奶奶,這些日子大老爺身體不適,心情不佳,讓侯爺很是掛心。所以,今日侯爺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寺院,從主持那里求了簽和符回來。”馮榮說著,將手里的盒子遞上前,“請大奶奶交給大老爺。”
宗氏身邊的尤嬤嬤忙伸手接過。
宗氏看了看盒子,笑的一臉柔和,“侯爺真是有心了。”
“侯爺說,都是身為人子應該做的。”馮榮說完,又補充一句道,“簽兒已讓主持給解過了,侯爺說讓大奶奶也看看。”
“好。”
“那老奴就不打攪了,老奴告退。”
宗氏頷首,馮榮轉身離開。
尤嬤嬤將盒子遞到宗氏跟前,“大奶奶,您看這…”
寧侯會為大老爺身體和心情,專門去寺院求簽求符,尤嬤嬤無論怎么想都感覺不可能呢?
宗氏也感覺有貓膩,寧侯可絕對不是那孝敬的人。
“打開看看吧!”
知有貓膩,自然要看一看。
尤嬤嬤伸手將盒子打開,宗氏拿起里面的符看一眼,隨著放下,拿起簽語!
看著簽語上面的字,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看宗氏神色有異,尤嬤嬤不由問道,“奶奶,上面說什么?”
宗氏淡淡道,“遇柳消福遭禍。”
“奶奶,這什么意思呀?”尤嬤嬤一時沒明白。
“就是說,大老爺最近之所以身心不適,諸事不順,都是因為府中柳太多了。”
聞言,尤嬤嬤微微一愣,隨著明白了什么,神色不定,低聲道,“大奶奶,侯爺這意思,柳姨娘是不是也…”
“侯爺可沒說什么,是簽上說的。”
尤嬤嬤聞言,心頭一跳,“奶奶說的是,是老奴失言了。”
宗氏淡淡道,“而且,簽上既沒說這柳是人,還是物。那么,大老爺的災禍,自然也可能是她招來的。”
“奶奶說的是。”
尤嬤嬤恭應,可心里卻已然清楚寧侯送來這簽和符的用意。什么掛念大老爺身體,都是假的,其實都不過是寧侯護短的借口而已吧。
第一次見寧侯護著一個人,且還是一個小廝。
這叫江大的小廝到底有何本事,怎么就讓寧侯這么護著了?
在尤嬤嬤看來,一個敢跟主子動手的下人,除了莽撞無腦之外,再無其他。
柳氏雖然只是一個妾室,可那也是半個主子。
江大一個小廝對侯府姨娘動手,也是極沒規矩,極放肆。
“尤嬤嬤。”
“老奴在。”
“你去見一下三少爺,將簽上的內容,還有馮管家的話也一并告訴他。”
“是。”
尤嬤嬤領命離開,宗氏望著手里的盒子,神色幽幽。
寧脩是什么意思,她猜得到,寧坤定然也清楚。所以,如何安置柳姨娘,他心里應該有數才對。
咔嚓,撲通!
突然的一聲響,嚇了宗氏一個激靈,隨即起身朝外走去,“怎么回事兒?這什么聲音?”
“奶奶,奴婢這就去看看。”小丫頭說著,匆匆跑了出去。
不久,尤嬤嬤回來,對著宗氏道,“奶奶,老奴將東西和話都帶給三爺了。”
“他可有說什么?”
“三少爺什么都沒說。”尤嬤嬤說著頓了頓道,“就是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臉色定然不會好了。自己姨娘被小廝打了,結果,小廝沒事兒,自己姨娘卻可能要被趕出去了。如此,寧坤臉面往哪里擱?
“還有,老奴回來的時候,聽說,江大也被侯爺處罰了。”
聞言,宗氏抬眸,“怎么處罰的?”
“被侯爺罰去跪祠堂了!”
尤嬤嬤這話出,宗氏一怔,眉頭瞬時皺了起來,看著尤嬤嬤,肅穆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老奴為探究真假,剛剛還特別去祠堂看了一下,江大確實在。”
宗氏聽了,凝眉,眸色變幻不定。
寧家的祠堂,那里面供的可都是寧家的祖宗先輩,能進入到那里面的自然也只能是寧家人。
可現在,江大一個小廝,寧侯卻讓他去祠堂反省,這是什么意思?
“奶奶。”剛聽到動靜,跑出院子查看的丫頭走進來,對著宗氏道,“奶奶,剛奴婢去看了一下,原來是府中的小廝在砍樹。”
“砍樹做甚?”
“那小廝說是莫護衛吩咐的,府里的柳樹沖了大老爺的福氣,所以要全部砍掉。”
尤嬤嬤:…
柳樹都砍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柳姨娘了?
宗氏沉思,對江大愈發感到好奇了。
“侯爺,皇上旨意下來了,曹昇相位被罷免降為知州,即日離京前往云州上任。”
寧侯聽言,眼簾動了動,輕喃,“云州?那可是個苦寒之地。”
“是。”莫塵道,“據說,這是端妃娘娘的意思,說縱然是她兄長,但既犯了錯,也絕不能容著,更應該重罰才對。”
寧侯呵呵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長,“以前本侯倒是沒發現這端妃倒是個人物。”
云州,確是苦寒之地沒錯。但,卻也是最容易出功績的地方。
只要曹昇夠用心,有所作為,將功補過再回京不過是早晚的事。
“曹知州即日將攜帶妻小離京。不過,卻將曹碧錦留下來了,說交由侯爺處置。”
寧侯聽了沒說話,對曹昇這一舉一點不意外。
曹碧錦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證曹昇要殺她時,曹昇對曹碧錦怕是只剩下惱意,再無其他了。
在這種境況下,將曹碧錦留在京城,無疑是讓她死無疑。
落塵居 寧大壯從外回來,臉色不是太好。
宗氏看此,上前,自然關切道,“老爺,怎么了?可是身體哪里又不舒服了嗎?”
“我不止是身體不舒服,我是哪哪兒都不舒服。”寧大壯沒好氣道,“我讓寧脩去保曹昇,結果他倒是好,直接把人保發配了!”
對于寧大壯來說,除了京城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苦寒之地,都是去受罪的,離開京城就等于是發配。
宗氏聽了,看寧有壯一眼,藏好眼里的鄙夷和譏笑,溫柔道,“侯爺定然也是盡了力的,是曹大人行為太過。”
曹昇行為太過,這句寧大壯自動掠過。只聽前面那一句,冷哼一聲道,“他盡力個屁,依我看他別說保曹昇,他巴不得曹昇更慘才高興。讓世人都看清曹昇品行不端,讓人都知道曹昇不咋地,這不就證明我看人不準,給他定下的岳家不行嗎?”
“我看寧脩根本就是借著打壓曹昇,故意給我難堪!”
聽著這話,宗氏心里暗腹:還能想到這些,證明寧有壯也還有腦子。
“老爺定然是誤會了,侯爺絕不會那么做的。你看,侯爺因為擔心你身體,還特意去寺院為老爺求了簽和符呢!”宗氏說著,將盒子拿過來打開,拿出里面的簽和符遞給寧有壯。
寧有壯看著神色不定,“這是寧脩求來?”
“是。”
寧有壯神色不定,盯著宗氏手里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伸手拿過那簽語,臉上滿是懷疑道,“這上面不會寫著我時日無多吧?”
宗氏:…
“還有這符,你確定是保平安的,而不是咒我早死的?”
宗氏聽了,正欲說話,一婆子忽而走進來,“大老爺,大奶奶。”
“何事?”
“六爺回來了。”
聞言,宗氏還未說話,寧有壯就先激動開來,麻溜丟開手里的符,高聲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寧脩給我求的符,這就是專門招禍的。”
宗氏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能說在這府里能克住寧有壯的人太多。
不過,六爺怎么突然從山上回來了?
“稟侯爺,六爺是被老夫人趕回來的。”護衛稟報道,“因為六爺為長輩太不著調,被老夫人趕回來跪祠堂,對著寧家祖宗認錯反省。”
莫塵聽了低頭,果然,老夫人對六爺的作為不會視而不見,任由他亂來。不過…
想到正在祠堂的蘇言。莫塵眉頭不由皺了皺。
六爺與蘇言兩人待在一起,總感沒什么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