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廣想到蘇言徒手撕雞的畫面,心里頭還是有些緩不過勁兒來,“少爺,看來這位蘇夫人比我們以為的還要傻的厲害呀!”
蕭瑾聽了抬眸,“你是這么認為的嗎?”
周廣點頭,“如果不是傻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真的被郭氏給氣瘋了。不然,她一個弱女子恐怕怎么也不敢做出手撕雞頭這種可怖的事。”
殺雞,男子但凡膽子小一點的都不敢,何況是女子了。
蕭瑾沒說話,只是聽周廣這話,他又想到了蘇言那個異樣的眼神。
在郭氏沖過去要打她時,蘇言望著自己帶血的手時,那眼神…近似嗜血!
可是之后再看,卻又發現除了懵懂的憨勁兒,再無其他。
蕭瑾凝眉,有所思,那剎那的異樣是他看錯了嗎?
“相公!”
門口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蕭瑾思緒被打斷,抬頭,看到立在門口的那道倩影,開口,“進來吧!”
秋煙輕步走進去,看著坐在書案前的蕭瑾,越過他下首的座椅,卻沒有坐下,而是在他面前站好了,柔聲道,“相公,有一件事妾身不知當講不當講。”
“夫人有話盡可直說。”
“是。”秋煙望著蕭瑾俊朗的面容,輕聲道,“相公,妾身剛才聽周福說起了村子里剛發生的事,心里覺得蘇家這孤兒寡母實在是可憐的緊,聽著都讓人于心不忍。所以妾身想著,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能否幫襯他們一些?”
聞言,周廣抬頭,看向秋煙。看著秋煙那嫻靜,柔和的面容,心里一時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正常的來說,看少爺和蘇寡婦走到近,秋煙心里該不舒坦才對。如此,又怎會想著幫他們呢?
蕭瑾聽了,看了看秋煙,點點頭,“心里裝著善意,你這樣想很好。所以,你看著做吧!”
“是!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不打攪相公忙了。”
“嗯。”
一問一答,夫妻之間,盡顯相敬如賓。
秋煙離開,周廣看著蕭瑾,凝眉道,“少爺,您說,秋煙她這樣是何意?”
這問題,蕭瑾沒回答。因為,秋煙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蕭瑾一時也不能確定。所以,靜觀其變吧!
“大妹子,你…”
看著蘇言那帶血的手,李蓉一時不知道該說她厲害,還是該說她兇殘。
她就去田里這一會兒的功夫,沒想到蘇言又同郭氏干起架了,更沒想到等她跑過去時,正好看到的就是蘇言徒手撕雞的畫面。
想到那畫面,李蓉后脊梁還忍不住的冒涼氣,可想到蘇言把那雞頭塞到郭氏嘴巴里,又感覺分外解氣。
“大妹子,你沒事吧!”
“沒事!兔子沒了,吃雞也行。”
一個兔子換一只雞,好像沒吃虧。這就行了!
“沒事就好。”李蓉說著,看著呆呆道,“呆呆,大娘看你還是趕緊把這雞給收拾了,燉了吧!沒得再被郭氏那個不講理的給要回去。”
雖然蕭夫子已經給了李大旺銀錢。但那郭氏可是個不講理的。所以,這雞還是吃到肚子里最保險。
呆呆點頭,轉頭看向大壯,“大壯哥,你跟我一起吧!”
“哦,好。”大壯應著,隨呆呆往廚房走去,走著,還忍不住不時瞅瞅蘇言,眼底帶著擋不住的崇拜。
打架斗毆的,大壯從小到大看的多了。可像呆呆娘這樣,一出手就敢弄死點什么的,大壯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徒手撕雞呀!呆呆娘那瞬間迸發出的燒殺擄掠,如莽匪一般,打不死你,也嚇死你的氣勢。真是,猶如猛虎下山吶。大壯一想到那畫面心里就很是激動。
“呆呆,你娘真厲害。”
聞言,呆呆抬頭,看大壯憨厚的臉上帶著滿滿都是敬佩。
“你娘撕雞那一招,簡直,簡直就像是武功!”大壯贊嘆著,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拉住呆呆的胳膊,激動道,“呆呆,你跟你娘說一下,能不能讓她教一下我這招?”
呆呆看著大壯,淡淡道,“大壯哥,我娘就是愿意教。可,你又哪來那么多雞來練手呀?”
大壯:…
是呀!哪里有雞練手呀?他就是有膽撕雞,那也得有雞給他撕呀。
看大壯滿是失望的臉,呆呆起身,“大壯哥,你先收拾著,我去拿些柴過來。”
呆呆走出去,走到屋前,聽李蓉說話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大妹子,大姐說句不中聽的。如果,如果有合適的,你不如還是再走一家吧!”
“你一個女人,帶著呆呆以后總不能靠撿糧食和跟人打架過日子吧!”
“你看今兒個,幸好蕭夫子把李大旺攔住了。不然的話,你一個女的就是能打的過郭潑婦,也絕對打不過李大旺的。所以,你這家就是缺一個男人,這過日子還是得有男人護著才沒人敢欺負…”
李蓉的話,落到耳朵里,呆呆愣愣在原地靜站良久,直到大壯喊他才回過神。
再走一家!
家里還是要有男人護著,才沒人敢欺負!
李蓉的話,不覺擱在了呆呆的心里,讓他連在吃肉時眉頭都皺的緊緊的。
上次打架,蘇言不但得了蕭夫子給的米面肉,還讓她兒子不用交學費去學堂念書。
這次打架,蘇言不但弄死了她家的雞,還得了蕭少奶奶不少好東西。
這讓郭氏心里憋火的不行。兩次打架,都是她挨揍,吃虧,又被人看笑話。而蘇言卻是每次都得好處,占便宜,郭氏這心里自然不會舒坦了。
心里不舒服,嘴上就開始不饒人…
“如果不是蕭夫子攔著,這次我非得打斷那寡婦一條腿不可。我郭蘭從小長到這么大,可還沒怕過誰。”關鍵是,從沒在誰的手里吃過這么大的虧。
“不過,也是奇了怪了。這蕭夫子可從不是那多管閑事,愛湊熱鬧的人呀!怎么這兩次都摻和進來了?不會是…”
話沒說透,卻足夠令人浮想聯翩。
這蘇言雖然腦子不夠用,可擋不住人家長的好呀。所以,因著蘇言那張臉,蕭夫子因而生出什么想法,好像也很正常。
秋收農忙過去了,人都閑了。閑來無聊,操操閑心,說說閑話,也是每日趣事!繼而,關于蕭夫子和蘇言的一些閑言碎語就這么傳開了…
當蕭夫子可能和蘇言有一腿的傳言,傳到呆呆耳朵里后,呆呆臉色頓時不好了。
蕭夫子和娘親,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