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托著下巴,認真地想事情。
想事情想的太過于的認真,以至于秦瑾瑜只是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就連擺在自己面前的點心也沒多看一眼。
秦瑾瑜心想,自己本就不用前去獻禮,若是硬要去的話,這禮物自然就要別致些。可魏皇身居高位,什么好東西沒見過,自己也拿不出珍貴到可以讓魏皇可以對自己刮目相看的東西。
更何況秦瑾瑜目前在眾人心中只不過是秦家的公子,若是真的拿出了這般貴重的東西,倒是叫人疑心她這些東西都是從哪來的。
秦瑾瑜摸了摸明珠,又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還是不要送這個了,魏皇那么有錢,自己確是窮得很,這么之前的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吧。
送桌子上的點心?也不妥。
這本就是魏皇的東西,而且這也不別致。
秦瑾瑜又想了一會兒,在腦袋冒煙之前,終于有了注意。
秦瑾瑜之前想的入神,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宗政靈蕓竟坐在魏清淮身邊。
宗政靈蕓在家呆了幾日,發覺自己沒事了,便跟著宗政桓又進宮了。
這次進宮正好趕上魏皇的壽辰,宗政靈蕓笑瞇瞇地搬了個椅子,坐到了魏清淮身邊,跟他說話。
兩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秦瑾瑜在后面聽著,卻是有些納悶。
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一直說個不停,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宗政靈蕓在找話題。宗政靈蕓若是提出一個話題,魏清淮可以附和著說半天,但他很少會主動引出其它的話題。若不是宗政靈蕓主動地找話題,估計這兩人就要沉默了。
秦瑾瑜實在覺得奇怪,魏清淮平日里挺話癆的,怎么到了宗政靈蕓這兒卻收斂了許多。
而且宗政靈蕓回家休息了好幾日,于情于理,魏清淮都該問一下宗政靈蕓休息的怎么樣了,可他卻只字未提。
秦瑾瑜坐在后面都看出來了,宗政靈蕓其實挺想讓魏清淮問的,但是魏清淮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愣是沒問。
宗政靈蕓好幾次都明里暗里地暗示魏清淮去問,魏清淮卻偏偏沒有察覺。
秦瑾瑜有些看不下去了。
宗政靈蕓遇到魏清淮這樣的聊天對象,實在是倒霉了些。
秦瑾瑜此時忽然覺得幸虧婚姻大事都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則以魏清淮這樣的情商,以后壓根就別想成婚了。但凡人家姑娘對他有點兒意思,都能給他的態度氣死。
不過宗政靈蕓性格實在是太好,即便是這樣,她也一直笑瞇瞇的,一副高興的模樣。
秦瑾瑜趁著他們停下來的時候,默默地探出了個腦袋,問宗政靈蕓:“好幾天沒見你了,你之前是怎么了呀?我和魏清淮都特別擔心你。”
好在魏清淮也不算太傻,秦瑾瑜這么一說,他才驚覺自己方才說了那么多,竟然一直沒有關心人家。于是他趕緊補救:“正是,我剛想問你這個呢,你到底怎么了呀?”
“也沒什么大事,”宗政靈蕓好脾氣地說道:“你們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沒有哥哥那么厲害,只能間斷性的看到一點兒罷了。這一回——”
“可是異能消失了?”魏清淮大驚失色。
“自然不是,”看到魏清淮這般關心她,宗政靈蕓笑得更明媚了:“這一回,忽然能看到從過去到未來的全部景象了,比哥哥看到的還要多。”
“太厲害了!”秦瑾瑜一臉崇拜地看著宗政靈蕓,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目前還是秦家公子的身份,她簡直都要沖上去給宗政靈蕓一個擁抱。
秦瑾瑜扯了扯宗政靈蕓的袖子,開玩笑道:“你這般的厲害,我以后就跟著你混了。”
魏清淮聞言,也是一臉喜色,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賊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對宗政靈蕓說道:“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未來的妻子長的好看嗎?是不是絕色美人?”
秦瑾瑜:“…”
她早就知道魏清淮要問宗政靈蕓問題,這很正常,因為自己想問她問題。只是魏清淮這問題也太…沒有水準了。
秦瑾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發覺自己在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宗政靈蕓嘴角的笑意淡了許多。
宗政靈蕓瞥了一眼秦瑾瑜,沒有說話。
“你這個問題太膚淺了,人家那異能多高端多厲害呀,是讓你問這個的嘛,你看人家都不想回答你,”秦瑾瑜拉著宗政靈蕓離得魏清淮遠了些,悄悄地問:“靈蕓姐,你說蘇珩他能完成夢想嗎?”
宗政靈蕓定定地看了秦瑾瑜半響,腦中浮現出的是她的一生。
以秦瑾瑜以后的命運走向來看,她的確是能問出這樣問題的人。
“怎么樣?”秦瑾瑜笑嘻嘻:“我問的問題是不是比魏清淮有水準多了?”
當然能。
但是這話她不能說。
宗政靈蕓坐回了魏清淮旁邊,對著他們二人道:“你們也知道,無端泄露天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這些事情,你們以后自然會知道的。”
秦瑾瑜覺得宗政靈蕓有些變了。
之前宗政靈蕓不過就是個比尋常孩子聰明一些的孩子罷了,這幾日過去,倒像是忽然間長大了了幾歲,讓人看不透。
“你剛剛和靈蕓都說了些什么?”魏清淮對秦瑾瑜剛才鬼鬼祟祟拉著宗政靈蕓說話的模樣頗感懷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少自作多情。”秦瑾瑜朝他做了個鬼臉。
不遠處的宗政桓看著這邊鬧騰的幾個人,淡淡地笑了。
秦瑾瑜很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興奮地對他揮了揮手。
揮完手,秦瑾瑜的目光又在魏清璇和宗政桓之間來回的掃,并且還賊兮兮地對宗政桓笑。
縱使秦瑾瑜調皮,宗政桓也只是溫和地對著她笑笑。
宗政桓的目光隨后落到了魏清璇的身上。
這一回,宗政桓的笑容是溫柔的。
魏清璇此時已和魏清玫說完了話,見宗政桓面帶笑意地溫柔看著自己,她面色微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魏清璇垂下眼簾,裝作喝茶避開了宗政桓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卻久久不散。
這一切都被秦瑾瑜看在眼里。
秦瑾瑜此刻的心情比兩位當事人還要激動,這兩人這么般配,又生的好看,秦瑾瑜恨不得讓他們當場成親。
好愁人,這兩人還沒有成親。
像宗政桓這么優秀這么溫和的人,誰看了都覺得心底平和,生不起什么惡念。秦瑾瑜也很喜歡他,每天想的都是這兩人什么時候能成親,昨日還夢見魏清璇和宗政桓成親了,然后自己喜滋滋地坐在一旁吃喜糖的場景。
“誒,快看快看!”秦瑾瑜壓低了聲音喊魏清淮:“你看那些舞姬,長的真好看,跳舞也像仙女似的!”
宮中的舞姬都是魏國最頂尖的存在,舞動起來更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還行吧。”本該興奮的魏清淮卻是一臉嚴肅,他邊看便評論:“這個太瘦了。”
“那個太胖了。”
“這個眼睛太小了。”
秦瑾瑜目瞪口呆。
第一個舞姬算是舞姬當中身材最好的,哪里瘦了。至于第二個,雖然豐腴了些,卻也別有一番韻味。還有第三個,離魏清淮的距離那么遠,他居然能看清楚別人眼睛小不小?!
這怕不是在故意挑刺吧。
秦瑾瑜一個女孩子都沒覺得有什么毛病,魏清淮竟這般的吹毛求疵。
秦瑾瑜此刻忽然非常地同情魏清淮未來的妻子。
若是哪家的女兒被安排和魏清淮成親,未免也太倒霉了些。以魏清淮這般挑剔的眼光,恐怕就算給他一個天仙他也看不上。
人家四皇子雖然也喜歡美人,好歹人家現實,喜歡現實中的美人。至于魏清淮,他的思想實在是太不符合現實了。
歌舞結束之后,便是獻禮以及魏皇和各國使臣客套的環節。
平日里宴席基本上不會讓蘇珩一個質子參加,然而這次有羽國的使臣前來,魏皇便破格的讓他來了。并讓他坐在羽國使臣的不遠處。
雖然坐的并不遠,雙方卻是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眼神交流也沒有。
蘇珩平日里本就是一副冷漠之級的模樣,讓人看了想要退避三尺,沒有任何想要親近的。
蘇珩的母親早已被廢了名號,打入冷宮,蘇珩被廢了太子之位送到這兒來,那邊的使臣自然也瞧不起蘇珩。之前蘇珩去找他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答應,還好好地羞辱了蘇珩一番。
那使臣不僅罵蘇珩廢物,甚至連蘇珩的母親和司空一族都罵上了,用詞極度惡毒。
蘇珩氣得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他本想使用控制自己控制人心的異能,誰知那使臣連他都防著,他一進去屋子里,身上的靈力便都使不出來了。
若是稍微年長一些、能力強一些的人,身上的靈力自然不會被困住,可憐蘇珩才七歲,實在斗不過成年人。受了羞辱之后也只好無奈地回來。
好在那日秦瑾瑜正好來找他,安撫了他,不然蘇珩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有多么憤怒多么絕望。
使者瞥了一眼蘇珩,只是看了一眼這個孩子,他忽然覺得心中發寒。
那一日,他辱罵蘇珩,整個過程當中蘇珩一個字都沒說,他正得意著,在看到蘇珩的眼神之后,心中大驚。
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眼神,而像是被困在牢籠當中的幼獸,嘶吼著要沖破牢籠,將外面的一切都毀滅。
毀天滅地的寒氣慢慢的侵蝕了他的身子,那使臣覺得邪門,本想著反正這孩子命賤,干脆殺了干凈。反正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可轉念一想,蘇珩遲早是要死在魏國的,與其自己動手,不如讓魏國人結果了他,也免得臟了自己的手。
此時的羽國使臣還不知道,羽國的太子已經身染惡跡而亡。
除了太子之外,羽國在上個冬天還夭折了一位年幼的皇子。
羽國宮內常常使“紅籮炭”,這是一種硬木燒制成的上等木炭,氣暖而耐久,灰白而不爆。但是這種炭火火氣太盛,多能損人,在室內往往令人眩暈,昏迷發嘔。正常情況下,大人尚能接受,但是幼小的皇子卻不堪忍受,因此生病而夭。
羽國的皇子皇女夭折幾率本就比其它國家要高許多,死幾個皇子本不是大事,巧的是,這死的兩個都是羽國繼后的兒子。
------題外話------
emmmmm,按照現代的說話,小皇子其實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古代孩子死亡,主要是因為各種傳染病,但是冬天并不是傳染病的高發季節但是多數夭折皇子皇女多在冬天,由此見一氧化碳中毒不僅可以導致嬰兒死亡,還可以導致孕婦及胎兒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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