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上元節。
昨日蘇珩走后,秦瑾瑜忙了半天,總算把禮物都給準備好了。
“秦瑾瑜!”魏清婉已是少女,一身紅色的裙子襯的她豐姿冶麗,相較于幼年時容貌,簡直是天差地別。
魏清婉的脾氣沒怎么變化,依舊是風風火火的樣子。她站在秦瑾瑜面前,微微地揚起頭,眼中滿含期待:“我的禮物呢?”
秦瑾瑜知道不能得罪小公主,于是讓錦夕將禮物奉上。
魏清婉看著眼前的幾個厚厚的紙包,笑意盈盈,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算你有心!”
自從禮物遞過去之后,魏清婉的目光就黏在了上面,伸手在禮物上摸了半天,還不停地瞥秦瑾瑜,眼中含著期待。
秦瑾瑜瞬間就懂了小公主的意思。
當著別人的面拆禮物算是不禮貌的行為,魏清婉這般的歡喜,顯然是想立刻就拆開看,但又有所顧忌,所以才看她。
秦瑾瑜雖然內心活潑,對外的人設卻是溫潤如玉、謙謙有禮的翩翩公子,最是善解人意了,于是她笑著開口,聲音柔和:“這些都是在下靜心準備的,公主不妨打開看看。”
秦瑾瑜面容平和,語調溫柔,心里卻是十分的…心虛。
“既然你如此想讓本宮看,本宮就勉強給你這個面子吧。”魏清婉指揮自己身邊伺候的宮女:“打開看看。”
第一個紙包拆開,里面是幾本厚厚的書。
魏清婉面上笑意漸漸的消失,眉毛微挑,一雙杏眼圓睜,仿佛見了鬼。
里面的那幾本書,即便是放在皇室當中,也算是名貴珍稀的書籍了,魏清婉正好沒有這幾本。
書籍是好,問題是,魏清婉最討厭讀書了,平日里能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務就不錯了,更別說讀另外的書籍。
為此不知被魏皇說了多少回。
因為魏清婉不愛讀書,同樣不喜歡讀書還表現的很明顯的魏清淮和魏清宸齊齊躺槍,被魏皇指責帶壞妹妹。
魏清婉嘴巴動了動,瞥了一眼秦瑾瑜,顯然是想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在她的示意下,宮女打開了另一個紙包。
里面是一方硯臺,材質珍稀,名貴無比。
魏清婉扁了扁嘴,皺了皺眉頭。
她出身皇族,什么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也知道這硯臺的價值,但是秦瑾瑜為啥要送她這些…
難道秦瑾瑜不該送她些好吃的嗎?!
“怎么凈是這些,”魏清婉終于忍不住了:“送我些吃的,或是首飾也好啊。”
秦瑾瑜其實也想投其所好,送她首飾,但問題是現在其他人都以為她是個男子,男子只有在對女子示好的時候才會送首飾,所以首飾不能送。
至于吃的,她自己都吃不夠呢。
“這書籍都是對公主修煉有利的。”秦瑾瑜道:“就算公主不看,放在那兒,陛下看到了,也會覺得您是個肯用功的孩子。”
“至于那硯臺,”秦瑾瑜溫和的笑笑,一本正經地瞎扯:“硯臺的硯又諧音于‘宴’,這‘宴’字既有宴會之意,也有安樂、安閑的意思。在下是希望公主能沒有憂愁,安樂閑適。”
秦瑾瑜說著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話向著奇怪的地方發展去了。
最后一句話怎么這么像是長輩對晚輩所說的話…
魏清婉由陰轉晴,面上的不悅消失,反而帶了點兒不明的笑意。
算了,秦瑾瑜心想,反正這位能聽得進去就行。
昨日匆匆忙忙準備禮物,不能送的東西太多,她左挑右選,合適的只選出了眼下幾樣。
不過魏清婉的笑容也太燦爛了些,秦瑾瑜這般看著,心里莫名的有些發慌。
魏清婉眉開眼笑地上前,親自打開了最后一個紙包。
里面竟是一個精巧雅致的食盒,隱隱有誘人的香味傳出。
這一回終于是好吃的了。魏清婉滿意了。
“這是我讓錦夕做的荷花酥,是錦夕老家那邊的糕點,”秦瑾瑜溫聲解釋:“形似荷花,酥層清晰,觀之形美動人,食之酥松香甜,別有風味。”
秦瑾瑜說的是云淡風輕,心卻在隱隱作痛。
這荷花酥本就沒多少,就這么給了一部分給魏清婉,剩下的部分還要給蘇珩、魏清淮、魏清月,她自己根本一塊都吃不到。
錦夕瞧見自家公子神色有些不對,雖然只是很細微的變化,跟在秦瑾瑜身邊多年的她還是看出來了,于是錦夕低聲安慰她:“我以后再給您做。”
魏清婉忽然道:“對了,昨日那飯菜可好吃?那可是我親自指揮著流朱做的幾道菜呢。”她指了指身邊伺候的宮女。
宮女流朱的臉瞬間就白了。
昨日魏清婉偏要指揮著不會做菜的她去膳房炒菜,她拗不過這固執的小公主,只好硬著頭皮照做。
做完之后,魏清婉還問她這幾道菜好不好吃。
在偉大的公主殿下的指揮之下做出來的東西怎能說不好吃,于是只能昧著良心道:“好吃。”
后來魏清婉吩咐她去做別的事情去了,呆在魏清婉身邊的是另外的宮女,若是流朱知道她家公主竟然準備把這個拿給秦瑾瑜吃,當初是絕對不會說好吃的!
…啥?
秦瑾瑜想起這些年來魏清婉對她的警告,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想,魏清婉該不會是在故意整她吧…
但看她的神情,卻又不像。
若是魏清婉真的要整她,神情一定是高傲而又得意的,定然不是現在這般歡喜之中又隱隱的帶了點兒期待的模樣。
“很好吃,多謝公主關懷。”秦瑾瑜決定睜著眼睛說瞎話。
要是實話實說,說那菜難吃的要死,估計魏清婉能直接跳起來。
“秦瑾瑜,”秦瑾瑜還在納悶魏清婉干嘛要指揮人給自己做菜的時候,聽到魏清婉說:“我今日想去看花燈,你要不要一起去?”
才不要咧。
秦瑾瑜在心里暗暗地想,看燈會自然是要和蘇珩一起去看才有意思,她才不想和魏清婉這蠢丫頭去呢,誰知道這不安常理出牌的小公主到時候又會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正想著該怎么回絕魏清婉,魏清婉卻已經急了,示意自己身邊的宮女不要跟上來,走到了別處并示意秦瑾瑜跟上來。
等秦瑾瑜在她對面站定,她皺著眉,左手不斷地扯帕子,緊張地對她說:“我有話對你說。”
她們現在所站的地方離宮女們所站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魏清婉的宮女們和秦瑾瑜身邊的錦畫只能看見她們在說話,卻聽不清內容。
“公主請講。”秦瑾瑜面上一派恭敬,心底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魏清婉性子率真,有什么話基本都是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磨磨唧唧。如今竟然用了這樣的開場白,而不是直接說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用了這個開場白,要么就是有大事要說,先給她個心理準備,要么就是魏清婉內心猶豫,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沒什么信心。
秦瑾瑜在這兒一本正經的分析,那邊魏清婉已經開口了,她的聲音起初很小,秦瑾瑜又有些走神,并沒有聽見她在說些什么。
“抱歉,我方才沒有聽清,公主說的是…”秦瑾瑜面露歉意。
“本宮說的是,”魏清婉語速加快,面上的神情也愈加的嚴肅,雙頰還浮現出可疑的紅暈:“本宮看上你了,給你個機會,做本宮的駙馬。”
秦瑾瑜滿頭問號,一臉懵逼。
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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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覺得,魏清婉有點兒網文界霸道總裁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