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此時十分懊恨自己之前的不智之舉。
左相陣營的那位來自西域的奇人卜莊早就說明過,整個圖南國內僅有太極劍宗的兩儀真氣,驚雷劍宗的雷霆真氣和風家的純罡真氣能夠對這些叫做喪魂體的怪物們造成打擊。除了這些至剛至猛的真氣以外,其他的真氣對于喪魂體們來說都是最好的成長食糧。不僅不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害,反而會滋長他們變得越來越強。
此時的高家弟子們也不得不陷入了靠肉身和純劍招與喪魂體們一決勝負的窘境之中。只有直接砍掉其頭顱,才能徹底殺死這些怪物們。
喪魂體轉變之后暴長的尖銳指甲之中含有極為致命的毒素,只要被其劃傷,毒素入體,很快就會散入四肢百骸,若不能及時屏氣凝神控制毒素走向,很快身體就會陷入麻痹不能動彈的狀態之中。在戰場上,這和任人宰割也沒有什么分別了。
一方面不能動用真氣只能近距離和喪魂體們肉搏,另一方面還得分外小心不被喪魂體傷到。這樣原本就不公平的對決,結果自然也想見的到。
戰斗進行越久,高家弟子死傷就越為慘重。最開始在高俅的強勢帶領之下高家弟子們還能集中處理掉幾只實力較弱的喪魂體,但仍舊不能阻止大量的高家弟子們就此負傷。
一旦負傷,也就等于失去了戰斗力,二者的戰力平衡也在隨之崩壞。
更重要的是,那只宦官轉化而成的喪魂體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只是冷漠地凝視著眼前的戰局。
“二師叔!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啊!”一位高家弟子抓住戰斗間隙來到高俅身邊說道,“我們負傷越來越多,有幾只喪魂體因為吸收了真氣還在越來越強,我們要不先撤退吧!”
“撤退?往哪里撤退?”高俅用力踢飛一只嘶吼著沖上前來的喪魂體,煩躁地回應道。
這些喪魂體個個都是嗜血如命的家伙,即使是退它們也一定會窮追不舍,到時候高俅自己倒是可以憑借著超強的身法實力逃出生天,可大量的高家弟子們一定會在撤退時的混亂中付出生命。
要知道這一批他們帶來的喪魂體和投放在垂楊嶺的喪魂體之間差別很大。按照卜莊的說法,垂楊嶺的喪魂體們原本就是轉化失敗的造物。自身的修為很低,根本不足轉化前的十分之一,必須依靠不斷吸收活人真氣才能提升修為。
而這一批負責入侵皇宮的喪魂體們則都是轉化非常成功的存在,基本保留了轉化前完整實力,個個都是觀海境氣虛境的水準,這打斗起來難度就相當之大了。
哪怕是高俅,因為不能動用真氣修為,處理起來也必須分外小心,一旦被劃傷就萬劫不復。
“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破局?”高俅心里苦,一向愛惜高家子弟的自己,卻因為莽撞可能要把大量高家弟子的性命葬送在這里,這讓高俅如何能夠接受?
“擒賊先擒王,要不直接把那個宦官宰了?”高俅心想。之前那些喪魂體們都是由宦官手中的血如意控制,盡可能避開了高家弟子進行攻擊,而血如意與宦官融合之后才產生了這樣的異狀,若是能夠將宦官轉變成的喪魂體斬殺,也許這些喪魂體們又能重新變回之前無主的狀態。
想到便做,高俅御劍升空,越過了廝殺著的高家弟子和喪魂體們,直奔宦官而去。此時的高俅也顧不得沒了自己的庇護大量負傷的弟子們了,能夠早一步斬殺宦官,或許才是唯一的生路。
“喝!”雖然不能直接運用真氣打擊對手,但若是單純的以無性質的真氣增幅劍勢的劍宗招式,等待接觸之時再盡量散去劍身上的真氣,也許能造成不小的傷害。
這樣想著,高俅縱身一躍,以劍破空自上而下直指宦官的天靈蓋而去。高俅將大量的真氣灌注在了劍身之上,輔以下落時的加速度,盡可能地提升劍速和威勢。
“勢必要做到一擊必殺!”高俅殺意已決,此時危機中求存,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他很清楚這對于高家弟子來說是唯一的機會,否則即使自己能活著逃走,家族弟子死傷慘重,他高俅也沒臉回去見家主了。
“給我死!”高俅下落速度越來越快,他精準地控制著劍身之上覆蓋的真氣,只待接觸到宦官的瞬間將其散去,到時候哪怕只依靠劍勢,應該也足以將那宦官的頭擊得粉碎了。
就像是它方才對自己的同伴所做之事一樣。
盡管從計劃上來說,這宦官應該是高俅的上級,但發生了如此變故,高俅下起手來可是一點顧慮都沒有。
在一旁的魏長鑫看來,高俅這一擊威勢著實驚人。氣息竟然已經凝結成了實體,即使相隔了不短的一段距離,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一劍的恐怖威壓。
而高俅幾乎肉眼可見的龐大劍勢即將接觸到宦官的瞬間,宦官終于動作了。他仍舊像之前一樣,只是輕輕抬起了手,朝著上方用力一握,就這么強硬地接住了高俅的劍。
劍勢如此之強,想要生生接下,哪怕是宦官怪物也著實受到了不輕的傷害。此刻他的手臂被強悍的勁道直接撕裂,皮肉都被削去甚多,上半身的衣衫也盡數粉碎,密集的劍風在其身上留下了大量的傷痕。
但盡管如此,宦官怪物仍舊一動不動,就這樣與剩余的劍勢對峙著。
粗暴直接的接招帶來的后果自然就是沖擊力的溢散。一方拼了命地想要一劍結果了對方,另一方則剛猛地以肉身之力硬接,無處可去的劍勢只有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向四周溢去,離得較近的高家弟子們也紛紛被這股勁風吹倒在地。
眼看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劍被宦官怪物直接接下,高俅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很清楚眼下的情況實際上已經演變成了一場角力戰。
就看是自己的劍勢率先枯竭,還是宦官先支撐不住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