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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許七安日記第二彈

  “懷慶二年,三月二日,今天是我婚后的第三天,掐指算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半了,鄭重介紹一下,我是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練習生許七安,喜歡打打殺殺,還有勾欄聽曲。

  上輩子聽人說過,男人有三個階段:母胎單身——成家立業——躺進棺材!

  我現在進入第二階段,覺得很有意義,覺得應該把這段時光記錄下來。

  按照慣例,婚后第三天,我和臨安要回宮謝恩,懷慶會在內廷、外廷大擺宴席,宴請朝臣。除了許玲月和慕南梔在家“養病”,一家人都去宮里吃席了。

  玲月,大哥相信你是個堅強的姑娘,你能度過這次人設坍塌的危機的。嗯,宴會上有一道菜是猴腦,讓我記憶猶新,因為確實很好吃。”

  “懷慶二年,三月三日。

  婚后的第四天,害怕臨安太過操勞,昨晚睡素的。臨安啊臨安,你是我在床上也舍不得用力的姑娘。

  我給了慕南梔一個“吾心安處”的心靈歸宿,給了洛玉衡了卻“平息業火,晉升一品”夙愿的機會。。

  我能給你的卻只有名分,所以我會倍加寵你。

  從今天開始,我不去勾欄聽曲了(整段劃掉),以后少去點勾欄了。另外,暫時不和慕南梔、洛玉衡、浮香鬼混,我得好好守著臨安,讓她完全適應婚后的生活。”

  “懷慶二年,三月四日。

  臨安也太害羞了吧,到現在為止,還沒掌控雙修的基礎(姿勢),不行啊,這樣會影響我修行的。

  臨安,你要加油啊。”

  “懷慶二年,三月五日。

  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聽采薇說,昨日孫師兄和楊師兄內訌了,孫師兄追殺楊師兄而去,至今尚未返回。奇怪,難道是為了爭奪司天監一把手的位置打起來了?

  但孫師兄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啊。

  麗娜和鈴音跟著采薇去司天監玩了。

  黃昏后,麗娜和鈴音還沒回來,嬸嬸急的來找我,讓我去司天監看看情況。我到了司天監才發現,鈴音、采薇和麗娜蹲在宋卿的密室前,一動不動。

  兩人死死盯著門,仿佛里面有絕世罕見的寶貝。我說:‘許鈴音,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她竟無動于衷,依舊保持著雋永而深情的姿態,死盯著門。

  于是我問麗娜,麗娜告訴我,袁護法躲到宋卿密室里了,密室的門過于堅固,她也敲不開,于是她和鈴音就在這里蹲袁護法。

  我頓時明白,都是前天那頓猴腦宴惹的禍,懷慶是不是故意的?難怪褚采薇今天邀請麗娜和許鈴音去司天監玩,感情是借刀殺猴啊。吃貨三巨頭里,采薇還是很聰明的。

  等等,沒記錯的話,宋卿的密室,除了這扇門,墻壁是普通的磚塊墻我收回剛才的稱贊。”

  “懷慶二年,三月六日。

  國師暗示我雙修,我忍痛拒絕了,我現在要專心輔導臨安成材,順利畢業。同理,我也拒絕了南梔的暗示,順帶一提,自從大婚之后,嬸嬸看花神的眼神就變的怪怪的。

  “怪在哪里?我總結一下:我把你當姐妹,你卻想睡我侄兒!

  “時間會安撫社死的人們,阿門!”

  “懷慶二年,三月八日。

  玲月終于從房間里出來了,希望她走出陰影,心向光明。臨安終于初步掌控雙修秘法,為師甚慰。鈴音和麗娜又去司天監蹲袁護法了,袁護法那么可愛,為什么要吃袁護法?

  宋廷風和朱廣孝找我勾欄聽曲,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人要學會成長,我已不是當初的少年。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懷慶二年,三月九日。

  今天送了一份大禮給圣子,禮物名單:柴杏兒、聞人倩柔、趙素素、于含秀、藍嵐、梅兒(蓉蓉師父)、殷靈.........

  圣子啊,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希望你歲月靜好。”

  “懷慶二年,三月十日。

  懷慶開設的關市初見成效,大批物資涌入中原,牛羊、藥材、木材等等,貿易變的頻繁后,工作崗位持續增加,大奉的百姓有了活計,妖蠻和南疆以及萬妖國,也得到了它們想要的東西。

  真好啊,四海升平,安居樂業。這是我理想中的盛世。

  唯一的問題就是,聽懷慶說,力蠱部的孩子拒絕自帶伙食,更過分的是,他們把剛斷奶的娃也送到公立學堂念書,簡直喪盡天良。

  我打算過陣子去一趟南疆,教育一下不守規矩的力蠱部,絕不是因為鸞鈺寫情書給我的緣故。”

  “懷慶二年,三月十二日。

  今日與國師一同前往天宗,履行天人之爭的約定。大奉的超凡強者都去吃瓜了,天尊看起來不太高興,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天尊莫得感情,怎么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

  但有一說一,金蓮道長幾個在邊上擺案吃酒就過分了。”

  “懷慶二年,三月十四日。

  天人之爭結束,國師受傷不輕,但我能明顯感覺到,掠奪了天尊的本源后,她的業火幾盡熄滅。天尊相對較好,他變的更像一個“人”。

  能感覺出來,他其實想殺洛玉衡,奪盡本源之力,如果沒有我的存在,按照正常情況發展,天人之爭中,國師必死無疑。

  這樣也好,天人之爭后,國師修為會更上一層,等奇襲阿蘭陀時,她留守京城把握更大。”

  “懷慶二年,三月十七日。

  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有些苦悶,說不上原因,就是有些郁郁寡聞,我嘗試審視自身,卻沒有收獲。直到這天清晨,我看見二叔和二郎,各自拎著一袋青橘回來........”

  “懷慶二年,三月十八日。

  昨日,大徹大悟的我,與宋廷風朱廣孝結伴勾欄聽曲,熟悉的氛圍,熟悉的唱腔,熟悉的雜耍,熟悉的小娘子們.........在這個缺乏娛樂的世界里,只有勾欄聽曲能給我一絲絲溫暖。

  寫下這篇日記的時候,我心里油然閃過一個念頭: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懷慶二年,三月十九日,勾欄聽曲!”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日,勾欄聽曲。”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勾欄聽曲。”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勾欄聽曲,今日與魏公飲茶,他問及修為,我說略有精進,但距離一品中期遙遙無期,一品境界實在太難升級。

  魏公表達了憂慮,且不說未來大劫,單是阿蘭陀之戰,便不能等閑視之。我痛定思痛,決定潛心修行。”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午后,慕南梔突然派白姬找我,說手串丟了,甚是惶恐。我便去她房間幫忙尋找這一找就找到了黃昏。

  不行啊許寧宴,這才一個月不到,就把持不住自己了?你對的起臨安嗎。下次慕南梔不管用什么理由,我都不會上鉤了。”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插花。”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插花。”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插花,今日午后,國師說請我去靈寶觀喝茶。”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七日,插花弄玉!”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八日,插花弄玉!”

  “懷慶二年,三月二十九日,插花弄玉,臨安啊,夫君也是為了修行,我了應對將來的大劫啊.........

  修行數日,效果不錯。另外,許元槐今日入職打更人,我覺得挺好,出去工作,總比待在家里啃老要強。我拜托宋廷風和朱廣孝照拂一下這個便宜弟弟,也算是給生母一個交代。”

  “懷慶二年,三月三十日,生母跑過來找我,憂心忡忡的說,許元槐每日回家,身上都有脂粉味,定是在外面學壞了,他還未及冠。

  是啊,他還是個孩子,怎么能逛教坊司?于是我暗中教導了許元槐青橘的正確使用方法。”

  “懷慶二年,三月三十一日,生母果然不來告狀了,甚好。

  其實許元槐這個年紀,該到了想女人的時候,被宋廷風和朱廣孝帶壞倒是正常,與其禁欲,不如做個正常些的人。他和元霜過去的成長環境頗為畸形,養成了不算太好的性格。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不好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就讓教坊司的姑娘用溫暖的胸膛治愈他吧。

  不禁想起我到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有一個女朋友,只會無理取鬧,每次鬧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非得死死把它按在鍵盤上,才沒給它裝逼的機會。相比起來,許元槐算是幸福的。”

  “懷慶二年,四月一日,今日去了趟南疆,極淵的情況還算穩定,但儒圣雕塑的裂縫已至腰腹,一年之內,蠱神絕對會破封而出。

  換句話說,一年之內,大劫來臨,這時候就忍不住想念監正,糟老頭子現在如何了?荒帶著他去了爛漫的土耳其,還是去了東京和巴黎.........

  嗯,鸞鈺的滋味真不錯。”

  “懷慶二年,四月二日,臨安已經能和嬸嬸有說有笑,和生母關系處的也不錯,雖然嬌蠻的性子還是沒變,但嬸嬸和生母都能容忍。

  只是偶爾會和玲月斗一場,幾乎沒贏過.......人菜癮大,唉,欺負一下鈴音和麗娜不好嗎,非要找玲月的麻煩。還是浮香好,沒有給我鬧幺蛾子。”

  “懷慶二年,四月三日,李妙真正式拜入地宗,金蓮道長給她取了一個道號,叫藍蓮。神特么藍蓮,現在每次看到李妙真,我腦海里就回蕩起——藍蓮花,啊,啊”

  懷慶二年,四月七日。

  皇宮里。

  富麗堂皇的寢宮里,門窗緊閉,宮女和宦官盡數清除出去。

  許七安身處寢宮內,腳下是光亮可鑒的地磚,窗邊的金獸嘴里浮出裊裊娜娜的檀香。

  龍床上,明黃色繡龍紋的床幔卷起,懷慶穿著帝王便服,清冷美貌里,雜糅著男裝的魅力。

  男人穿女裝就沒法看,女人穿男裝卻很有風味,真不公平,嗯,李靈素、二郎和南宮倩柔穿女裝,肯定能秒殺大部分女子.........許七安心里想著,問道:

  “準備好了嗎。”

  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積蓄,懷慶把狀態調整到最佳,準備于今日沖擊三品。

  “可以了!”懷慶道:

  “朕晉升超凡后,那些惱人的蒼蠅也該清凈一段時間了。”

  隨著世道漸漸太平,文武百官眼前最大的事,就是女帝的婚事。

  這事之所以很難壓,是因為它卻是很重要,這里頭當然存在野心勃勃,想要和女帝“聯姻”的勛貴、大臣,但魏黨和王黨的部分成員,也在催促懷慶成親。

  他們恰恰是不愿意立太子的人,如果懷慶遲遲不成親“立后”,那么太子之位,遲早要花落別家,若是立其他親王的子嗣便罷了。

  萬一是永興帝的子嗣成為太子,滿朝諸公,有一半將來要被清算。

  “不用管他們。”許七安笑道。

  他接著取出地書碎片,而懷慶從懷里摸出了血丹。

  霎時間,濃郁澎湃的生命氣息在寢宮內彌漫,立在角落里得盆栽,先是郁郁蔥蔥的生長,繼而迅速凋敝,死的無聲無息。

  血丹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對于凡物、凡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

  “叮!”

  許七安輕扣地書鏡面,一道粗壯的、宛如實質的龍氣鉆出,張牙舞爪的沖向懷慶,她的胸口金光如水波般蕩開。

  懷慶吸納了龍氣后,捏起血丹,凝眸端詳。

  血丹晶瑩剔透,觸手溫潤,她嗅著血丹的氣息,便覺得血液沸騰,心跳加速,毛孔舒張,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她的臉頰涌起兩抹紅暈,體內燥熱。

  懷慶吞了吞口水,不再壓抑“食欲”,張開檀口,將血丹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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