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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使團抵達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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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串脫離雪白皓腕,許七安眼里,姿色平庸的年長女子,容貌宛如水中倒影,一陣變幻后,現出了原貌,屬于她的容貌。

  她的眼圓而媚,映著火光,像淺淺的湖泊浸入璀璨寶石,晶瑩而動人。

  她含羞帶怯的抬起頭,睫毛輕輕顫動,帶著一股撲朔迷離的美感。

  她的嘴唇飽滿紅潤,嘴角精致如刻,像是最誘人的櫻桃,引誘著男人去一親芳澤。

  她美則美矣,氣質風姿卻更勝一籌,如畫卷上的仙家仕女。

  許七安是見過絕色美人的,也知道鎮北王妃被譽為大奉第一美人,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然而,真正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奉第一美人,許七安還是涌起強烈的驚艷感。心里自然而然的浮現一首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還,還給我........”她用一種帶著哭腔和哀求的聲音。

  許七安沉默的看著她,沒有繼續戲弄,把手串遞了過去。

  王妃劈手奪過,重新戴好,又是一陣水波般的光影晃動,她再次變成了平平無奇的老阿姨。

  三十出頭的年紀,五官平庸,氣質普通。

  王妃摸了摸臉,如釋重負的松口氣,然后把戴著手串的右手,緊緊藏在身后,一步步后退,警惕的看著許七安。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對男人來說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這世上能忍住誘惑,對她不聞不問的男人,她只遇到過兩個,一個是沉迷修道,長生高于一切的元景帝。

  一個是癡迷武道,對她另有圖謀的淮王。

  至于許七安,在王妃對他的固有印象里,身上的標簽是:少年英雄;好色之徒。

  傳聞此人成日流連教坊司,與多位花魁有著很深的糾葛,少年英雄和不羈風流是交相輝映的,常被人津津樂道。

  但王妃最怕的就是好色之徒。

  這也太漂亮了吧,不對,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讓我想起初戀的女人........許七安腦海中,浮現前世的這個梗。

  他認為非常貼切,王妃美則美矣,但真正讓許七安如遭雷擊的,是她身上那股奇特的魅力,很能觸動男人內心的柔軟之處。

  這就是大奉第一美人嗎?呵,有趣的女人。

  許七安握著樹枝,撥動篝火,沒再去看充滿警惕和戒備的王妃,目光望著火堆,說道:

  “這條手串就是我當初幫你投壺贏來的吧,它有屏蔽氣息和改變容貌的效果。”

  王妃略有錯愕,想到自己摘下手串的前后變化,認為他是根據這個推斷出來,便點了點頭。

  許七安繼續說道:“早聽說鎮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我原先是不服氣的,現在見了你的真容........也只能感慨一聲:當之無愧。”

  王妃柳眉輕蹙,“不服氣?”

  如果是其他女人這么說,王妃認為她是嫉妒,可也算合理。但這句話出自男人嘴里,就顯得很奇怪。

  許七安點頭:“因為我覺得,我池塘......我認識的那些女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美人,妍態各異,猶如百花爭艷。所謂王妃,不過是一朵同樣嬌艷的花。”

  但他得承認,剛才曇花一現的傾城容貌中,這位王妃展現出了極強大的女性魅力。

  即使是久經炮火的他,雖不至于神魂顛倒,方才卻有一剎那的沖動,雄性本能的沖動。

  聞言,王妃冷笑一聲。

  這個好色之徒勾搭的女子豈能與她相提并論,那教坊司中的花魁固然美麗,但如果要把那些風塵女子與她相比,未免有些侮辱人。

  在京城,王妃覺得元景帝的長女和次女勉強能做她的陪襯,國師洛玉衡最嬌媚時,能與她爭艷,但大多數時候是不如的。

  至于其他女子,她要么沒見過,要么容貌艷麗,卻身份低微。

  京城是一座山,王妃就是山頂的獨孤求敗,她輕輕一瞥,最多就看見懷慶和臨安的腦瓜。偶爾看一看洛玉衡的半張臉。

  當然,還有一個人,如果是風華正茂的年歲,王妃覺得或許能與自己爭鋒。

  她就是大奉的皇后。

  許七安勾搭的這些女人里,自然不會包括懷慶臨安以及國師。所以,王妃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并傲嬌的抬了抬下巴。

  “離京快一旬了,偽裝成婢女很辛苦吧。我忍你也忍的很辛苦。”許七安笑道。

  “什么意思?”王妃一愣。

  “那天晚上咱們在甲板上,我就想摘你手串了,但又不像節外生枝,畢竟我是主辦官,得為大局考慮。”

  王妃表情呆滯,愕然看著他,道:“你,你那時候就猜到我是王妃了?”

  騙人的吧,她明明偽裝的那么好,晚上常常為自己的演技喝彩,認為自己把婢女的角色演的如火純情,誰都沒認出來。

  “準確的說,你在王府時,用金子砸我,我就開始懷疑。真正確認你身份,是咱們在官船里相遇。那會兒我就明白,你才是王妃。船上那個,只是傀儡。”許七安笑道。

  棄船走陸路后,看見假王妃,許七安心里毫無波瀾,甚至更加肯定她是冒牌貨。

  理由很簡單,他以前寫過日記,日記里記錄過王妃的一個特征。

  我,我暴露的這么早王妃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想起自己這幾天的表現,一股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掉的羞恥感涌上心頭。

  “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雖然好色.......試問男人誰不好色,但我從來不會強迫女子。咱們北行還有一段路程,需要你好好配合。”許七安寬慰她。

  大奉許銀鑼從不強迫女子,除非她們想開了。

  還是無法逃脫北上的命運........王妃抿了抿嘴,略有失落,黯然沉默半晌,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與使團會合?”

  少年銀鑼抬起頭來,火光映照他的臉,嘴角勾起,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誰說我們要和使團會合?”

  這一晚,榕樹“沙沙”作響,什么都沒發生。

  清晨,第一縷晨曦照在她臉上,耳邊是清脆悅耳的鳥鳴,她于淺睡中醒來,看見篝火已經熄滅,上面架著一個大鐵鍋,粥香撲鼻。

  王妃肚子咕咕叫了兩下,她難掩驚喜的來到篝火邊,揭開鐵鍋,里面三五人份量的濃粥。

  此外,邊上還有干凈的碗筷。

  他哪來的鍋煮粥,不,他哪來的米?哪來的干凈碗筷王妃給自己盛了一晚粥,喜滋滋的喝起來。

  濃稠香甜,溫度恰好的粥滑入腹中,王妃回味了一下,彎起眉眼。

  昨兒啃完兩個兔腿,胃就有點不舒服,半夜爬起來喝水,又發現水被那家伙喝完了。現在是口干舌燥加腹內空空。

  這一碗清甜的粥,勝過山珍海味。

  這時,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踩著草甸的許七安返回,他換上了一身便衣,戴著貂帽,似乎剛洗完澡。

  “那邊有條小河,附近無人,適合洗澡。”許七安在她身邊坐下,丟過來皂角和豬鬃牙刷,道:

  “你要不要洗澡?”

  王妃兩只小手捧著碗,審視著許七安片刻,微微搖頭。

  “不臟嗎?”許七安皺眉,好歹是千金之軀的王妃,居然這么不講衛生。

  “你才臟。”王妃不識好人心的反唇相譏。

  她才不會洗澡呢,那樣豈不是給這個好色之徒可乘之機?萬一他在旁偷窺,或者趁機要求一起洗........

  是啊,女神是不上廁所的,是我覺悟低........許七安就拿回豬鬃牙刷和皂角。

  王妃連忙說:“漱口是需要的。”

  她胃口小,吃了一碗濃粥,便覺得有些撐,一邊打量豬鬃牙刷,一邊往河邊走。

  主要是懷疑這牙刷是許七安用過的,但她沒有證據。

  等她刷完牙回來,鍋碗都已經不見,許七安盤坐在灰燼邊,凝神看著地圖。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她問道。

  “三黃縣。”

  許七安沒有故意賣關子,解釋說:“這是楚州與江州相鄰的一個縣,有打更人培養的暗子,我想先去找他,打探打探情報,而后再逐步深入楚州。”

  血屠三千里的案子撲朔迷離,似乎另有隱情,在這樣的背景下,許七安認為暗中查案是正確的選擇。

  過于高調的話,會讓自己,讓同伴陷入危局。

  楊硯率領的使團,是明面上的幌子。

  穩打穩扎的計劃........王妃微微頷首,又問道:“那些東西哪里去了。”

  “要你管。”許七安毫不留情的懟她。

  兩人繼續上路,避開官道,走山間小道,田埂,或直接翻山越嶺。

  整整一天,某個小氣的女人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走山路也有好處,沿途的風景不差,青山綠水,白云悠悠。

  偶爾能見到傲立崖上的青松,亭亭如蓋。也能見到路邊盛放的野花,樸實而堅韌。

  許七安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走的不快,偶爾還會停下來,挑一處景色秀麗的地方,悠閑的歇息小半時辰。

  與她說一說自己的養魚經驗,往往招來王妃不屑的冷笑。

  半旬之后,使團進入了北境,抵達一座叫宛州的城市。

  宛州是小州,比縣大比郡小,宛州土地肥沃,適合耕種,是楚州的糧倉之一。

  此地建筑風格與中原的京城相差不大,不過規模不可同日而語,又因附近沒有碼頭,所以繁華程度有限。

  楊硯出示了朝廷文書后,城門上的最高將領百夫長,親自帶隊領著他們去驛站。

  使團剛在驛站休整下來,楊硯洗了個熱水澡,剛要坐下來喝茶,宛州刺史來了。

  知州大人姓牛,體格倒是與“牛”字搭不上邊,高瘦,蓄著山羊須,穿著繡鷺鷥的青袍,身后帶著兩名衙官。

  “下官不知幾位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牛知州態度極為謙卑,與大理寺丞和兩名御史還有楊硯見禮后,問道:“敢問,幾位大人所來何事?”

  楊硯不擅長官場交際,沒有作答。

  大理寺丞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文書,笑容滿面的遞過去,并三言兩語與知州開始稱兄道弟。

  牛知州與大理寺丞寒暄完畢,這才展開手中文書,仔細閱讀。

  看完文書后,牛知州表情極為古怪,甚至覺得荒謬,目光掃過眾人,試探道:“敢問,哪位是許銀鑼?”

  大理寺丞嘆息一聲,悲傷道:“使團在途中遭遇敵人伏擊,許銀鑼為保護大伙,身受重傷。我等已派人送回京城。”

  牛知州大驚失色:“竟有此事?何方賊人敢伏擊朝廷使團,簡直無法無天。”

  姓劉的御史擺擺手,道:“此事不提也罷,牛大人,我等前來查案,正好有事詢問。”

  牛知州連忙作揖:“御史大人請問。”

  劉御史沉聲道:“楚州戰況如何?”

  聞言,牛知州嘆息一聲,道:“去年北方大雪連天,凍死牲畜無數。今年開春后,便時常入侵邊境,沿途燒殺劫掠。

  “好在鎮北王麾下兵多將廣,城池未丟一座。蠻族也不敢深入楚州,只可憐了邊境附近的百姓。”

  并不是所有百姓都住在城里,那些遭遇蠻族劫掠的,是村落和鎮子里的百姓。

  使團眾人相視一眼,刑部的陳捕頭皺眉道:“血屠三千里,發生在何地?”

  牛知州苦笑攤手,道:“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諸位大人應該知道,楚州縱橫加起來,不過八千里。若是有血屠三千里之事,那下官還能站在這里與大人們說話?”

  劉御史嗤笑一聲:“大家都是讀書人,牛知州莫要耍這些小聰明。”

  “血屠三千里”是一個典故,源于古時戰國時期,有一位嗜殺成性的將軍,破滅敵國時,帶領軍隊屠戮三千里。

  后世引為典故,用來形容大型殺戮以及殘暴冷酷。

  蠻族雖有騷擾邊境百姓,燒殺劫掠,但鎮北王傳回北方的塘報里,只說蠻族滋擾邊關,但都已被他帶兵打退,捷報不斷。

  蠻族如果真的做出“血屠三千里”的暴行,那就是鎮北王謊報軍情,嚴重瀆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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