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還有嗎?
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了三號的身份,天地會眾成員們,竟自動忽略了“堂弟是云鹿書院學子”這么至關重要的信息。
“你們這么默契的保持沉默,反倒讓我覺得心虛啊....”許七安等了一下,想等五號“揭穿”他,以此來確認天地會成員的態度。
但五號竟也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額,五號還是個孩子,不要對她要求那么多。
許七安思索之間,一號回答了二號的問題:此人深得魏淵信任和看重。
深得魏淵信任和看重.....簡短的一句話,在天地會成員心中掀起軒然大波,魏淵這個名字,不僅在大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在九州,也是極有分量的。
除了不會修行,魏淵堪稱全才,當然,琴棋書畫這些東西都是錦上添花的小道。魏淵真正讓九州各大勢力側目的,是他領軍打戰的統御之才。
魏淵原先是宮中的宦官,因為下棋水平高超,得到元景帝賞識,從而提拔。
元景6年,鎮守北方的獨孤老將軍逝世,三大蠻族部落集結六萬大軍入侵邊境,半個月內席卷邊境三千里,燒殺掠奪,赤地千里,伏尸無數。朝廷緊急調兵遣將,才遏制了蠻族的洶洶之勢,但戰局依舊不容樂觀。
后來的鎮北王在當時還是個剛嶄露頭角的親王而已。
當時還是勵精圖治的元景帝頭疼之際,魏淵請戰了,他立下軍令狀,三月之內,若不能驅除蠻族,以死謝罪。
年輕的元景帝很有魄力,當即委任魏淵為兵部侍郎兼左都督,統率五軍。
魏淵果然不負皇恩,一個半月,便殺的蠻族丟盔棄甲,只剩五千多殘部逃回北方。
這段君臣之誼,至今還常常被拿出來津津樂道。
魏淵的戰績不僅于此,最最著名的就是十九年前的山海戰役,當時的鎮北王已然是名震天下的高手,然而,他依舊只能當魏淵手中的利刃,被驅使著殺敵。
三軍統帥仍然是這位威震天下的大宦官。
山海關在與西域邊境,北方蠻族南下,南疆各族北上,在山海關與大奉還有佛國聯軍死戰。
半年之中,百萬生靈灰飛煙滅,是歷史記載中,罕見的慘烈戰役。
而作為大奉左都督的魏淵,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舉世無雙的統御之能。
“我真傻,真的,我仍然低估了這個許七安....”
此時,已經脫去輕甲,穿著白色里衣,盤膝坐在秀床的二號李妙真,喃喃自語。
....如果我沒猜錯,云鹿書院清氣沖霄的原因在三號身上,三號極有可能是許七安的那位堂弟....許七安本人又得魏淵如此看重....這,這,再過幾年,京城就要出現一個顯赫世家....四號內心感慨萬千。
離京多年,有種物是人非的悵然。
等眾人消化了這則消息,一號繼續道:他的弱點很明顯——好色!此人在京城時,時常流連教坊司,與多位花魁有染。二號,你若想對付他,不妨使用美人計。
我沒有,我不好色,你別冤枉我....許七安首先否認三連,不承認自己是好色之徒。
然后略顯心虛的在心里辯解:我流連教坊司不是好色,只是想讓多巴胺沖進大腦,填補我空虛的靈魂。
一號真可惡,不但私自販賣我的消息,還詆毀我的人品...嗯,他(她)有些反常,不符合平時的作風....許七安以指代筆,剛想為“許七安”辯解,忽然又想,許七安是好色之徒,跟我三號有什么關系?
我該網戀還是要網戀,不影響我撩二號和五號。當然,二號的顏值已經有我這位粵b無數的老司機背書,很值得撩。五號還有待考證。
二:呵,你不必試探,我也沒隱瞞我的性別。不過色誘是個方向,我手頭正好有位傾國傾城的魅。
傳書的同時,二號回憶起了許七安深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一號的話,幾乎可能肯定是個資深的好色之徒。
...性格上有很大缺陷,盡管他聰明,但男人嘛,有時候下半身比腦子更有決定權!二號嘴角一挑。
...呵,一號顯然并不了解我。許七安覺得自己并非好色之徒,他只是和大部分男人一樣,喜歡睡美人,且并不縱欲。
這時,四號忽然感慨著傳書:許七安此人,心機深沉,善于隱忍,美人計恐怖對他不奏效。
一下子,吸引了天地會成員們的注意。
二:何以見得?
四:一號所言非虛的話,許七安明明能力出眾,卻甘心做了多年的快手,平平無奇。直到稅銀案關乎自身安危,他才冷靜果斷的出手。
隨后,加入打更人,屢破奇案,履歷功勞。與當快手時的表現截然不同...呵,他恐怕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吧。加入打更人,才是他大展宏圖,一飛沖天的舞臺。
...原來我是這么想的,我是個心機深沉的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四號真是國際級理解...許七安險些掩面。
二:有道理。
眾人深以為然,認同四號的分析,許七安此人的形象,在腦海里愈發鮮明、清晰。
六:許七安是個好人,貧僧不希望他在云州出現意外。二號,希望你別傷害他,更別讓云州都指揮使傷害他。
沉默許久的六號突然傳書。
二號和六號關系還算不錯,納悶傳書:怎么你也和他有交集?
六:我與他在桑泊案中相識,他知道養生堂之后,前前后后借了我四十多兩銀子,并且,承諾每天無償資助貧僧三錢銀子。離開京城時,托人送來二十兩銀子。
這一刻,眾人心里不禁感慨,人心真是復雜啊。這樣的人,竟是一個好色之徒。
二:我明白了,我會盡可能的保證他的安全。
六:多謝。
好半天沒有人說話,就當許七安以為沒素質的群友又下線時,五號傳書過來:
那個,三號,你說的打包送大奉公主和國師,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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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頂著這條傳書,愣了許久,心說這肯定不算啊,你連口嗨都分不清嘛。
三:呵,等我成為一品強者再說。
五:哼,我就知道你是騙人的。我大兄這些天總是煩我,像我打聽大奉公主的消息,還問我公主與國師孰美?
既然是這個話題,那許七安愿意與她多聊片刻,傳書道:
大奉公主總共四位,長公主懷慶和二公主臨安是拔尖的美人,至于國師...我并不清楚,聞其名未見其人。
他思考之后,覺得云鹿書院的學子應該是見不到國師洛玉衡的。
四:國師自然是很美的,我覺得要勝過兩位公主一籌,但凡見過國師的男人,都會沉迷她的美色之中。
五:哦哦,你們大奉的國師是狐媚子。
四:混賬!
五:就是狐媚子。
四:....也算有一定道理,但這并不是國師的原因,而是人宗的隱秘。我不方便多說。
二:呵,有什么不能說的,人宗人宗,顧名思義,此派修行與人間氣運有莫大干系,修行到一定境界,便會被七情六欲纏身,因此洛玉衡會在無形中勾起男人的欲念。
上一代的人宗道首原本有機會踏入一品,他將靈寶觀遷徙到京城,欲借人間氣運成就一品,但監正不同意。這才無奈隕落,未能渡劫成功。
到了他女兒洛玉衡,恰好元景帝沉迷修仙,又是個坤冠,只需與元景帝雙修,假以時日,突破一品不難。
三:可我記得,金蓮道長說過,洛玉衡并未與元景帝雙修。
許七安恨不得金蓮道長,讓他跳出來證實洛玉衡還是完璧之身。
金蓮道長可能大半夜出去抓耗子吃了,沒有回復他。是四號跳出來解答:的確,國師未曾與元景帝雙修,原因未知。
四號以前是當官的,他與國師有交情,知道這些不奇怪,但二號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許七安猶豫許久,沒有在地書聊天群里問出這個問題。
此事明顯涉及到二號的身份了,在天地會成員心里是比較敏感的問題,二號未必會回答。
即使回答了,說不定也要他等價交換。
他此時身在云州,少不得因為楊川南的案子與二號產生交集,屆時,旁敲側擊的試探就行了。
沒必要再多“付錢”。
許七安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傳書道:以許七安此人的機敏才智,雖是初到云州,但恐怕已經收獲頗豐。二號,你若要色誘,抓緊了。
這是出于對群友關心的提醒,并不是許七安自己有多喜歡美色。
二號沒有回復他。
接著,地書聊天群陷入死寂,無人再繼續傳書。
許七安收好玉石小鏡,打算吐納、觀想,養一養精神,研究周旻遺留密碼的事先擱置。
第二天早上,張巡撫帶著姜律中等一干打更人離開驛站,出去探查云州民情。或許還會到周邊州縣走走,宋布政使帶隊陪同。
念及許七安掩蓋不住的黑眼圈,以及眼里透出的疲憊,張巡撫善解人意的讓他留在驛站好好休息,但要記得破解周旻遺留的線索。
“雖然被當工具人很不爽,但留在驛站正合我意....人一旦處在極端疲憊狀態,就很討厭外出....為什么我的精神力還沒到極限,老子想睡覺啊....”
吃著早膳,許七安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除了他之外,留守的打更人不到五名,虎賁衛倒是留了三十人。
宋廷風打著哈欠走下樓,沒有綁銅鑼,也沒有佩戴制式長刀,左右環顧:“今日為何如此安靜,他們人呢?”
許七安吃著盤中的酸辣粉條,頭也不抬,“巡撫大人視察民情去了,其余人等隨行。”
宋廷風眼睛一亮:“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許七安當即打斷:“收起你大膽的想法,因為巡撫大人這里有一套嚴密的刑法。”
“無趣!”宋廷風坐在桌邊,吩咐驛卒端上早膳,嘆息道:
“說起來,我們有半旬沒碰女人了。”
“那是你,我是十八天沒有碰女人....確實有點餓了。”許七安也跟著嘆息。
“餓你就多吃點。”宋廷風看一眼油汪汪的粉條。
老宋還是不夠靈性...許七安不理他,自顧自的填飽肚子,沒幾分鐘,朱廣孝也下樓了。
“廣孝,待會兒去教坊司吧。”宋廷風拾掇同僚。
“行了行了....少跟小媳婦一樣給我整幺蛾子,可以在城里逛逛,但不能去教坊司,紀律就是紀律。”許七安沒好氣道。
“有沒有法子規避紀律?”宋廷風開玩笑的語氣。
“有啊。”許七安看他一眼:“我建議你辭職。”
辭職是他上輩子的操作,不過在局里任職時,他還是很守紀律的。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季羨林日記里的一句話,選擇辭職,而不是....
吃完早膳,三人換了便裝,離開驛站。
“看到了嗎?就是那個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你的任務是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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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一座茶樓,同樣換上便服不惹人注目的李妙真,站在二樓雅間的窗口,望著不遠處慢悠悠閑逛的三人。
她的身邊,是一名穿著精致羅裙,青絲如瀑,戴著漂亮首飾的嫵媚女子。
這位女子臉蛋柔美,肌膚細膩,雙眼水盈盈的宛如黑珍珠,小嘴涂抹了紅艷艷的唇脂。
乳挺腰細,風情萬種。
“勾引了之后呢?”艷麗女子掩嘴輕笑,凝視著那個“時間刺客”,仿佛在審視獵物。
“接近他,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旁敲側擊他的收獲。”李妙真說完,告誡道:
“但莫要吸他的精力,這人身體恐怕虧空的厲害,經不起你榨取。”
至于魅的真身會不會暴露,兩人都不擔心,粗魯的武夫沒有馭鬼能力,對陰氣很不敏感,當初在山寨勾引周赤雄這個煉神境武者,魅也沒被識破。
只要不暴露敵意,激發煉神境武者的靈覺,就不存在被識破的可能。
“主人,那奴家就去啦!”魅嫣然一笑,扭著小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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