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天都大學終身教授,航天系最年輕的院長。在接下來十幾年時間,他主持的所有項目都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包括航天飛機的更新換代,包括機甲的改良升級。他對勘測晶礦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年花一個月時間探訪聯邦大好河山。
他的女兒長大成人,美的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女。
觀賞長卷的文化名人們,齊齊看向奈莎,太像了,血脈基因真的是科學最神奇的造化。
奈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拂過了玻璃罩,眼前是外公伏案作畫的樣子,下筆如有神靈。外公的夢想、他的愛人和親人,都在筆下有了生動鮮活的氣息。
此時賞畫的隊伍,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明月高懸,思南路的舊宅里,科學家和妻子圍坐樹下,樂呵呵地看著睡在吊床里的女兒。
青春歲月總是詩。接下來畫中濃墨重彩全是校園生活,女兒的試卷總是名列前茅,成績單上總是有老師抑制不住地贊美。女兒結交了新的朋友,兩個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孩,只是從馬尾和裙子上能看出是女孩。遠處的梧桐樹上,還可見伸出來的長焦鏡頭。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夏日泳池派對,女兒有了心儀的男孩,開始了正式的交往。
科學家發現了遠在南半球的晶礦,他暫時辭去了學校和科學院的職務,只是掛個虛名,舉家搬遷。
如火如荼的礦坑里,科學家與工程師們指點江山,縱橫捭闔。豐富的礦脈、高純度的晶礦,閃耀著令人動容的光澤。
實驗室里,一批年輕的工作者正在實驗,如何提升晶礦的提純率,降低不必要的損耗。
自此,畫風陡轉。
原本明麗的暖色調的畫,變得晦暗如深。靜夜里,有人在謀劃;封閉的空間中,有人交頭接耳。大批的不速之客,眼中帶著貪婪,潛進了這個南半球的小城,這就是著名的“淘晶熱”,在晶礦就是金錢的時代,誰都想分一杯羹。
科學家的晶礦工廠,有一名很能干的工人,屢次得到嘉獎,并獲得了科學家親手頒贈的“晶礦之星”勛章。這張臉,是大家熟知的,正在競選聯邦總統的佟憲知。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佟憲知工作回來被兩個不軌分子攔住,兩個人手里還拿著閃著金屬光澤的匕首,做出了一個割喉的狠厲動作。可以看得出來,佟憲知義正言辭,拒絕了那兩個人。社區的圍墻后,佟憲知的一個鄰居貓起身來瑟瑟發抖。
而接下來,便是滿天的大火,佟憲知的妻兒葬身火海,等到佟憲知回來,曾經的家變成了灰燼。
葬禮上,科學家探看已逝的人。拍著佟憲知的肩膀,似乎在安慰著他。
晶礦的開采還在繼續,這一次礦道發生了坍塌。規模很大,情況危急,甚至產生了蘑菇云。礦道里很多人等待救援。科學家立即組織營救,清理礦道。不知道多久,有一批人得救。但活下來的人報告,還有很多人在里面,而且這次坍塌不是自然之力,而是有人做了手腳。礦工的家屬也苦苦守望,望眼欲穿。
在這樣的情況下,科學家帶了精干的屬下,二次進入礦道。他要給那些礦工一個交代,對那些生命負責。
悠長的礦道就像一條時空走廊,又像是蟲洞,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科學家沒等找到那些受難的礦工,礦道二次坍塌,比第一次更劇烈。
世界陷入了黑暗,除了空氣和幾個下屬的呼吸,再也感受不到別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就算不死,也要發瘋。礦道外的世界,日升日落,月缺月盈。
礦道中不知歲月,有人重新打開了一條通道。來人畫的很清晰,文化學者們很多不認識營救者,但奈莎知道,這是她的老師——洪定海。原來當初身陷礦道的外公,是老師救得,難怪后來她會被送去琴島學習古武。
礦道里的遭遇,損害了科學家的健康。他深味著這個巨大的陰謀,那些人想讓他死,那他就不能再明面上出現了,否則又會是無休止血雨腥風。然而這時候,他最愛的妻子已經離世,他的女兒疾病纏身,而他的小外孫女才兩歲。
被大火燒了全家的佟憲知,在韓江的資助下,開了一家孤兒院。他覺得這個身份很好,便找到了佟憲知。佟憲知面對這個改變了他一生際遇的恩人,沒有半點猶疑,答應了他的請求。佟憲知甚至想到,也許這個身份對科學家將來會有大用處,那么它就不能有任何可疑之處。他本該死于火中,那么就死的再透徹一點吧。他燃點了一盆火,毀去了自己的臉。
科學家知道這件事,痛心疾首。他不殺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只是想借佟憲知的身份重活一次,找到真相。
后來他經歷了痛苦的整容,真正變成了佟憲知的模樣。開孤兒院,聯絡工會,替孤苦工人維權打官司,學習新技能畫畫,并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印象流。
一個一個腳印,用十幾年的時間,他走到了聯邦大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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