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零走了過來,在葉霑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話。奈莎沒聽清他們說什么,但她懂唇語。
“阿霑,你回去休息吧,讓我去好了!”奈莎不忍他奔波,主動請纓。
葉霑溫柔一笑,他的解語花又在心疼他了,真好。“好像你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吧?我沒事,去去就回。”
奈莎看看美朵,她今天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你回去,把美朵也帶回去,她需要好好休養。”
葉霑不應,走到他父親跟前,“爸,你送美朵阿姨回去吧,反正這邊…“掃了母親一眼,”會有人照顧,我們辦完事去接她。”
葉廷鈞也發現了美朵的依賴,這種情緒很奇怪,不過難得兒子開了口,“好。”
葉霑和和奈莎出了醫院。“我要去一趟南城,我讓葉零陪你去警局。”
去南城多半也是為了藍少爺的事,奈莎對她家“我霑”的任何行動都無條件支持,“好,早點辦完早點回家。”
葉霑說好,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這才分開。
在司機葉零的飚速下,半小時后奈莎到達了天都第一刑偵大隊。隊長早就迎出來,見纖曼的大神作家一個人來,不禁有點擔心:“奈莎小姐,葉先生沒來嗎?”
“葉先生有事,我來也是一樣的。他們承認幕后指使了嗎?”奈莎干脆利落的問。
隊長搖搖頭,“這七個人專業素質很好,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什么都不說,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刑罰。”
奈莎坐在隊長旁邊,淡定地問:“能不能把七個人照片調出來,我看一眼。”
隊長不明白所以,但依言照做。
奈莎手指著一個最年輕,眼角下有一顆淚痣的年輕人,“我單獨和他談談。”
“為什么?”隊長連著葉零一起問。
奈莎唇角一勾,“面善,眼神干凈。”
審訊室里,奈莎望著對面的年輕人,心平氣和,整整五分鐘沒說話。
傳說中的審訊呢?逼供呢?心理施壓呢?一個都沒有,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對方那么美,怎么會感覺到威壓?那年輕人如坐針氈,到后來開始撓頭。
“在武道館學了幾年?”問的很突然。
年輕人激靈靈一下,順口答道:“五年。”
奈莎點點頭,很好,開口了。“知道任務失敗了,什么下場嗎?”
知道,通常情況下,要么余生監獄,要么死。年輕人緊抿著唇,不說了。
“家里有父母兄妹嗎?”攻心模式,從嘮家常開始。
年輕人擰著頭,“資料上不是都寫著嗎?”
資料奈莎當然看過,只是:“出來混?誰還沒個假信息、多重身份?”
這就令人刮目相看了。年輕人自然是知道奈莎的,聯邦太子爺的女朋友,誰沒聽說過?只是原來只知道是個大神作家,沒想到這些不見光的事都知道。對上這樣的臉,他萌生不起什么抗拒,但也不想說謊,只是努著嘴。
奈莎笑笑,笑容特別美,人心都要沉溺,“你猜,如果你帶著父母或者弟弟妹妹,到熙湖官邸來玩,他們該多高興。畢竟這宅子可是立憲時代皇族居所呢。”
年輕人想想,他父母都是平凡工人,哪有機會見識這樣的繁華?“我不明白,聯邦保護私有財產,太子爺和你,為什么要對外開放呢?如果是我,我天天宅家里偷著樂。你不知道現在天都房價有多貴!”
“為了讓你們都能光明正大進去看啊,千千萬萬個你們!”
最高明的演說家,于無聲處拉近人心的距離。
“我嗎?我只是個躲在黑暗中的匕首,被人指揮著隨時準備揮刀。”年輕人揚起了頭,以手半遮著眼睛,明明審訊室里沒有任何刺眼的光。
奈莎嘴角上揚,奏效了,“說出背后的主使,葉先生會還你自由。想想這些年這些年做過的事。葉先生說要有電,瑪蘭州就有了太陽能發電;葉先生說火箭應該被重復使用,火箭就真的回收了;葉先生說,科研工作者也可以去縵回,他們就去了。”
年輕人噗嗤笑了出來,他也曾暗中崇拜過那個男人,真是神一樣的男子啊!哦不,其實也散發著人的光輝。尤其是他讓天漠的男人們集體去縵回這件事,令人動容。
“奈莎小姐,”這句話充滿了尊重,“你知道的,我們這個層次是接觸不到真正的雇主的。事實上,自從開幕式確定了時間,我們就分波進入了老宅,在葉大少的掩護下。”
之前奈莎聽柔嘉匯報過,葉云霄常去縵回,接觸的都是聯邦官二代、富二代。“那么有沒有聽他提起過那些二世祖?”
年輕人做思考狀,不太確定,“有一次有過只言片語,西少和嘉少?”
奈莎“騰”地站了起來,曾經聯邦議員中有個姓奚的,他兒子被祝妍也就是朱莎挑撥,向媒體大肆渲染天漠工作者去縵回,導致葉霑處于風口浪尖,葉霑后來神不知鬼不覺擼掉了奚姓議員。至于姓嘉的,莫不是聯邦總統辦公室主任嘉林的親戚子侄?曾經也是蟠龍谷賭輸的二代。“這就足夠了,你只要咬定姓嘉的要員就可以了。我會兌現承諾,保你以后可以生活在陽光下。”
南城地下城。
郁藻藻沒想到葉霑會突然出現,直接找到了她。而且看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臉上一片陰翳,面沉似水,怎么都像是興師問罪的。
她纏繞手指,莫名緊張。
“你派人暗殺藍銀川?”十分肯定的語氣。
郁藻藻咬著唇,頭更低了一點,不吭聲。
“是不是最近黑手下多了,習以為常了?”又一句反問。
郁藻藻頂著后牙槽,強自鎮定回答:“我遵照太子爺的囑咐,做我的博彩生意,什么黑手不黑手的,我不懂!”
還在裝傻充愣嗎?葉霑一字一句說:“一旦有適當的利益,人就會大膽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益,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益,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憲章;有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死的危險。白敬元給了你多少利益?”
郁藻藻驚恐地抬頭,凝視那雙黑曜石,倒映其中仿佛萬劫不復。他都知道了?她確定了一件事,面對太子爺,任何小伎倆都是無用的,不如坦坦蕩蕩博一個大義凜然。她忽然升起了勇氣,“他藍家害我郁家破落,我報仇血恨有什么錯?沒一槍殺死他,已經算他命大了!”
在郁家的破產過程中,自然少不了藍家的身影。
葉霑十指交叉,抵在下頜,“如果我沒記錯,是你郁家退了藍家的游艇,還聲稱質量有問題,害的藍家損失過億。你們郁家當時受誰的指示?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了對象,被人當了槍手還渾然不自知!”
郁藻藻愕然,這件事她隱約聽父親說過,父親自己也很無奈,因為六大家打架,小鬼遭殃。
葉霑又補充說道:“真正害你家族的,是洪世忠,聽說過嗎,洪門二當家,暗夜頭子!這件事說起來,也和我有關。你們不懷好意請我赴宴,付出一點代價也是應該的,但罪不至家破人亡。所以我愿意扶持你繼續地下城的生意,振興家族產業。只是你對藍銀川動手,是我不能允許的。”
“為什么?”郁藻藻怔忪。
葉霑冷峻的面部輪廓和線條柔和了一絲,因為那個家伙很重要。藍銀川最狼狽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他葉霑都在。世人敬畏太子爺,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當他是知己、是朋友。
男人是藍銀川,女人是奈莎。
這兩個人,也是葉霑最重要的人。所以,太子爺要罩著他們,這是他的自覺。
“你最好祈禱藍銀川化險為夷,不然,我不會饒過你。”
請:m.biquge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