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莎見到這個清潔工,明明臉是陌生的,過往生活中也沒有交集,卻有種熟悉感,她也說不上來,索性多問一嘴。
瑪麗阿姨解釋說:“其實,他在孤兒院做事很多年了,只是一張臉被燒傷,平日害怕嚇到孩子們,總是很小心。你知道的,院長創立孤兒院,不光光是為了幫助孩子,對于鰥寡傷殘的人,也當竭力幫助。”
他們說話的過程中,老童瞄了眼奈莎,接觸到她的目光就垂下了頭,大概是不想唐突、驚嚇了她。
“因何燒傷?”奈莎脫口而問。她其實是清冷的性子,對于外事外物也沒多少興致。然而,大概老人的眼睛,飽含滄桑。
“就是十幾年前,一場意外大火,家人都死在了火中,只有他活了下來,挺慘痛的。”瑪麗說的時候,眼中是有淚的,她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奈莎沒有繼續問,她覺得倒是可以資助一下晶城的消防事業,不能老是發生悲劇。
離開了孤兒院,她的下一站是宋家。當然,現在里面只有父親安逸了。
看了眼手機,距離她離開天都,已經超過了36個小時。她換回了曾經的號碼,天都的棄之不用,所以到現在,她只收到了父親一個人的電話。
沒有電話更好,心無掛礙。
距離孤兒院百米的路邊,一輛跑車里發生了一場爭執。
坐在后排的俊逸男人問:“你們說,我該怎么制造一場遇見,或者就是這么沖過去,告訴她我來了,以后她去哪我去哪?”
司機位上的男人咂吧嘴,充當情圣提建議,“老大,我覺得吧,咱們這樣暗中跟著挺好的,像騎士守護公主,特浪漫。而且最重要的的是,咱們要弄清楚她為什么選擇離開,不然下次又跑路,咱們追到何時是個頭?”
副駕駛的男人,豎起大拇指,是對司機的贊同,“老大,你又怎么得罪大神了?這一幕像極了小說《葉少你老婆又帶球跑了》。渣男才會總惹老婆跑路呢!”
這三只,正是葉霑、葉零和葉雷。
中二青年踩雷多!葉霑要被氣的頭頂冒煙了,他伸出了三個手指頭,“第一,我和你家大神很恩愛,也沒吵架;第二,我看你像球,渣渣球;第三,你居然看除了莎姐以外的腦殘弱智書,這才是渣男中的渣男。”
葉雷被懟了一大堆,委委屈屈的,“不是老大,帶球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大神她是不是懷孕了,所以跑了。小說里女主角都喜歡這么做。”
懷孕?上一次他放縱了自己,想用一個孩子牽絆她,但這才幾天?葉霑心里更煩,其實他能想到奈莎出走的原因,上一次她的目標是寧家,這一次該是和他最息息相關的人了吧。他渴望擋在他們面前的事實和真相,能夠掀開迷霧,又怕是他不能承受的負重。
他沉浸在心事里,發現葉雷笑的很邪惡。他明白了中二下屬的意思,拍了他的頭,“想什么呢?接著跟上。”
黑車驅動起來,沿著奈莎離開的方向。葉零又說:“老大,其實不出現在大神視線里也有好處,冷靜一下,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心,距離產生美。”
葉霑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現在已經成了鄰居,就該做些鄰居該做的事。
奈莎打的出租車在原宋家所在小區停下。父親已經等在那里。天色近黃昏,他穿的單薄,渾然不覺。“做了你最愛吃的海鮮,今天嘗嘗爸的手藝。”
奈莎一頓,她以前海鮮吃得多,是因為貧窮,海產是唯一可以不用花錢就獲取的食物。她那時候會和院長半夜出去,撿花蛤打牙祭,改善伙食。去了琴島后,也是海產居多。不過,這是父親親手做的,曾經幻想的生活正在實現,她處于巨大的沖擊中。
宋家的房子足有兩百平,安逸將女兒引進去,直接帶到了臥室。
“今晚別回了,住在這吧。房間,是按照你母親以前生活的環境布置的,你母親的筆記我都沒看過,留給你的。”
奈莎認真打量這一方空間,木質的床,床品是很高雅的阿曼米黃色,偏北歐極簡ins風的落地臺燈,床頭柜上擺著小木盒子,和韓江送給她的那個外公盒子很像。她走過去,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摞泛黃的筆記,顯示出了歲月的痕跡。
“爸,你從來沒看過這些嗎?”奈莎不敢相信,母親去世了那么多年,他居然從未看過她的遺物。
安逸笑的很苦澀,“你母親是戀愛之后才開始寫日記的,在我還是工人的時候,她提起過,所以我看不合適。其實,她離開后我想燒掉的,但想想,還是留給你吧,不管怎么說,讓你多一點了解母親的方式。”
“謝謝,爸爸。”奈莎想,就沖爸爸忍著這么多年不看母親的日記,就已經證明了他是一個君子,那是對母親的尊重,也是深沉的愛。她走到父親跟前,虛擁了他一下。
安逸的眼淚瞬間流下。“奈兒,好…好孩子,先吃飯。”
可是她更想看日記呢,母親寫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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