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能捧你上天,也能讓你落塵埃
寧沛宸有點失落，因為奈莎不是來為她送行的。
殷苒一愣，事發到現在，她提心吊膽過，但沒等到奈莎或上杉黛的任何動作，還以為她們都健忘了呢。她壓下心頭怔忪，跟著奈莎出去。
在沒人的角落，奈莎駐足，開門見山：“為什么這么做？”
殷苒忽閃著眼睛：“姐姐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那我就問的再明白一點，在天漠，為什么在我和上杉的酒里下東西？”奈莎沒有過多的情緒，但聲音冰寒。
殷苒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子，“姐姐，歡送晚宴是基地的人辦的，酒水都是他們提供的，和我有什么關系呢？至于他們為什么辦晚宴，你比我清楚啊！”
這真的是很完美的說辭。不至于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但殷苒的表現已經給了奈莎驚喜。
“上杉說你演技有天賦，我還以為是商業互吹，沒想到啊是真的好。你也知道晚宴是基地辦的，敢在上面做手腳就要做好東窗事發的準備，那樣的結果你能不能負擔得起。”
殷苒有些慌，奈莎的能量她見識過，水汽蒙上了眼睛，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氣質。姐姐，我敬重你、仰慕你、崇拜你，你不可以冤枉我。”
奈莎打開了手機，里面是一段不太清晰的視頻，但足以聽清他們說什么。
晚宴侍者：“殷苒小姐，是你。我以前去天都大劇院聽過你的演出，你的鋼琴彈的太好了，會讓人熱淚盈眶。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殷苒笑容親切，標準的四顆牙齒，“好啊，簽在哪里呢？”
侍者為難，他什么都沒帶，他放下了端酒的托盤，“能…能簽在背上嗎？”
在聯邦，有時候粉絲求簽名，女明星或藝人有過用口紅簽在后背的先例，大家也不覺得怎樣。侍者穿的又是制服，換句話說，衣服有一定的厚度。
殷苒還是露出尷尬的笑容，“這樣吧，你能去找個筆嗎？”
這個要求也無可厚非。
侍者一聽有戲，甭管簽在哪，簽名就是好的。他端著托盤要去找筆。殷苒攔住了他，“我幫你看著；你快去快回。”殷苒端起了托盤，走了幾步屏幕里只剩下了空白。
等侍者回來后，殷苒又在那等他，文文靜靜的，靜若處子，鄰家女孩。侍者歡喜地要了簽名。
“一會，我要給很重要的朋友敬酒，你能幫我給他們送一下酒嗎？”
侍者一口應下。
合上了手機，奈莎看殷苒，她的微表情。
殷苒緊抿著唇，臉發白，“姐姐，這說明不了什么。我并沒有下東西，我還不能有個粉絲嗎，聊聊天有問題？”
奈莎對她小小年紀，已經深諳厚黑學的本領，有些欣賞了。“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該在他的地盤動手。天漠基地是他的地盤，監控無孔不入，就是最厲害的黑客也無所遁形。想知道空白的那部分視頻去了哪里嗎？我截給女葉總了啊，在她的辦公室呢。”
“什么？”殷苒呆若木雞，好半天，她無力的萎頓下去，蹲在地上像一朵凋零的花。她抱住了奈莎的腿，“姐姐，我錯了！姐姐，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會了。”
奈莎嘴角扯出了諷刺的笑，根本就沒有什么視頻，她只是詐一下殷苒。“理由呢？”
殷苒胡亂地抹去淚水，淚眼婆娑，“姐姐，我不甘心，我不服氣。卡羅納電影節上，《鋼琴山上的少女》獲獎無數，為什么偏偏我的最佳女主角被上杉黛拿了去？我可以演女主角，為什么《潘多拉星的旅客》我只是一個女配三，現實何其不公，姐姐不應該這樣！”
呵，這個世界上，總有這么多貪婪的人。“想要公平，你就演不了《鋼琴山上的少女》。十八歲入圈，搭檔一線導演和影帝，還不知足嗎？你多積累幾年，多拿出幾部作品，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就是雷打不動的一姐。怪你太貪啊！”
道理她都懂，可青春易逝，那一刻殷苒眼里都是野心。“姐姐，我沒有你和上杉的容顏，我所依憑的不過是青春罷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不知道上杉在片場，導演溫言軟語，連寧沛宸對她也青眼有加。”
說來說去，還是寧沛宸咯。“為了寧沛宸，你連我也一起招呼了？你可知道我當初為什么選你做主角。”
她不知道。她以為她鋼琴彈得好。
“蕭老師可不光你一個學生，他曾經在我面前提起過你，說你有些天賦，還喜歡大明星寧沛宸。我想著，老師待我那么好，我就把老師對我的好還在你身上吧。聯邦鋼琴彈得好的人比比皆是，為什么就是你呢？發生了這檔子事，你自動退出《潘多拉星的旅客》吧，徹底息影。”
奈莎下了最后的通牒，這是她的極限。
所謂成也奈莎，敗也奈莎。能將她捧在天上，也能打落塵埃。
殷苒變得狠戾，“那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的地方就是你老是試圖主宰別人的命運。我憑什么要聽你的，你不讓我演我偏要演。我也有盟友，天漠基地的事，也不只我一個人。你永遠想不到你的敵人還有誰。”
奈莎確實沒真想，正如葉霑所說，手法太拙劣。但如果她背后有人，故意推出她來當棋子，那么拙劣就說得通了。她冷笑：“你怎么知道你的盟友不是那你當了棋子呢？沖鋒陷陣的是你，死無葬身之地的也是你。”
說完，奈莎轉身離開。走出去幾步，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寧沛宸。影帝陰翳的眸子，顯示了他的心情很差。當然并不是針對奈莎的。
“抱歉，因為我要你煩心了。”
“如果道歉有用，我還要拳頭干嘛？走了。”奈莎灑脫就走。她一分鐘都不想面對寧沛宸，相忘于江湖最好。
寧沛宸目視著她的身影，消失于視線當中。身后有腳步聲接近，他沒什么情緒說道：“不要去打擾她的寧靜，不然不用等她動手，我會替她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