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余生只想參與你的生命

　　頭頂是燦爛煙火，就著煙火、清風霽月，他們喝下一滴紅酒。

　　無人機方陣只是第一件禮物，葉霑說他還有第二件。

　　奈莎很配合，問他：“第二件是什么？”

　　葉霑把椅子拉近了她一些，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又一個網頁，每個網頁都是一篇關于衛高翔的報道，來自天都的眾多名牌大學。

　　兩個人頭挨著頭，一起看巴掌大的手機。他身上特有的海藍況味往她鼻子鉆，她的眼睛很澀，鼻子也很酸。

　　比起無人機方陣的璀璨華麗，這一篇篇報道更讓奈莎動容。她的外公，那個聯邦最驚艷絕絕的男子，終將重回大眾的視線。為了說服那些學術界大佬，葉霑該磨了多少嘴皮子，許了多少實驗室，給出去多少承諾呢？

　　她將屏幕定格在天都大學校長的那篇回憶錄上，惟妙惟肖開始模仿口吻問：“海校長是不是問，‘小葉同學啊，我幾個月前剛給你女朋友開綠燈，你現在又來讓我出面給人驗明正身，雖然你出手大方，可也不能這么辦事啊，我還哪有時間搞學術、搞管理啊？’”

　　葉霑忍俊不禁，女朋友太俏皮了。他將手臂攬在她肩上，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像是在給她傳遞熱量。

　　“牢騷嘛，總要發幾句，比如他那個侄子賭車的賬，也要算在我頭上。但是這件事，是海校長自愿這么做的，他對外公滿懷敬意，甚至為自己在二十年后才做這件事而感到內疚。當然，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在學校發起成立了一個新的助學基金，就叫高翔基金，以外公的名義幫助更多的人。”

　　奈莎垂下眸，一片緋云爬上了兩腮，她聲音有點低，像在糾正，“那是我外公。”

　　“你的外公不也是我外公嗎？奈莎，我不只要外公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還有你的外婆、你的母親。三代基因進化有了你這個神跡，第一代、第二代總不能語焉不詳吧。”

　　他說得很輕松，但奈莎知道做起來很難，現在聯邦的報道也只是就學術成就而論，至于外公的品格與德行，是否涉及商業機密和國家安全，都有待查證，那勢必是個漫長的過程。

　　但，好在前途有了些光明。

　　“我霑，我喜歡這個禮物。”

　　然而接下來，葉霑的舉動則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兩人離得很近，葉霑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很大的盒子。他目光灼灼，虔誠奉上，“奈莎，距離你白羊座的生日還有一周多時間，我本想在你生日的時候一并送給你，但我等不及了，也不想等。打開看一看。”

　　這一夜驚喜太多，奈莎的心口還在起伏，她隱約猜出了什么，此時的指節都有些不受控地顫抖。

　　入目，最耀眼的當屬“愛的彩鉆瀑布”項鏈。今天在總統官邸，她看到的那幅畫。只是這樣的定制級珠寶，絕非一時半刻可以做出，那必是他很久之前定做的，只是他又如何算出會在總統官邸看到那幅畫呢？

　　“奈莎，你今天看到的畫中君主，是我的先祖。他禪讓退位，聯邦改制共和。不過最讓我尊重他的是，他也是一位專一而深情的男人，他親手為王后設計了這款項鏈。我找的設計師，也不過是借用了他的創意罷了。我給你帶上。”

　　葉霑拿起項鏈，繞到了奈莎的后面，幫她戴好。

　　“我霑，我今天的衣服和你的項鏈不太配呢，穿一個一字領的禮服或許更好，再配上你的那雙水晶鞋。”

　　活脫脫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公主，葉霑含混地嗯了一聲，“你就是我的女王。”

　　盒子中還有耳環和戒指。耳環是瀑布流蘇的，而戒指則是一顆深藍色鉆石為主石，周邊鑲嵌十二顆小鉆石，取名“深海摯愛”。

　　葉霑拿過戒指，順勢一滑，一只膝蓋點地，像立憲時代的貴族，“奈莎，這一刻我在心里練習了無數次，連呼吸節奏、心跳速度都是。我是個完美主義者，一定要等到我的火箭發射成功了才來向你表白。我喜歡你霸氣護夫的樣子，喜歡你不時掉一個小馬甲千面伊人的樣子，喜歡你默默打小算盤錙銖必較的樣子，喜歡你于無聲之處給我驚喜的樣子，當然我更喜歡每天醒來你在身邊，睜開眼第一個見到你的樣子。如果未來我的人生注定要和你一起度過，那么我希望，未來已來，余生我只想參與你的生命。你愿意嫁給我，余生與我共度嗎？”

　　奈莎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指，接受那枚戒指的信號。

　　她聲音散在春風里，一字一句跳動著火熱的節拍。她說“我霑，在這蒼茫的宇宙中，在這片星云下，在這568米的高空，這種確定的感情僅此一次。我同樣渴望成為你的一部分。像歌詞那樣，濃夜如氈裹，與你同衾眠。”

　　葉霑便那樣，與她額頭貼著額頭。世界很大，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自成一體的世界。

　　他們早已越過了那條界線，可在他的懷中，奈莎還是會像第一次，充滿新奇的體驗，帶著點小確幸，對余生的向往，對未知的每一天的期待。

　　葉霑打橫抱起奈莎，“奈莎寶貝，我們該回家了。”

　　時間倒退一刻鐘。

　　祝妍只身一人來到了縵回會所。她見過奈莎在卡羅納紅毯上的裝束，中性風很颯，而且她一個女人，也著實不方便出入這種場合。她借鑒了奈莎的靈感。

　　不過，在縵回的門口，她被保安攔住了。因為今天葉霑包場。

　　正當她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她看到了兩個富家公子哥相攜而來。她不認得他們，但顯然保安認識。“葉大少、奚大少，真抱歉，今天不能進，被包了場子。”

　　葉大少自然是葉云霄。而這位奚大少，真實身份則是聯邦議員的兒子。

　　“誰這么大口氣包場？”葉云霄問。

　　保安也很頭痛，心里默念“是你本家，是你堂弟”。“回葉大少，是，是葉霑先生。”

　　葉云霄登時臉白了。自家老爹一再告誡他不能招惹受寵的堂弟，況且他現在正是人生得意之時，可不能觸了眉頭。

　　而這位議員兒子，在蟠龍谷折戟沉沙，欠了葉霑一千萬。他也不愿意得罪葉霑。

　　一旁的祝妍發現，這兩位顯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或許只有他們才能帶自己進去。她靈機一動，隨口胡謅道：“我們只想一睹柔然姑娘的絕世風姿，無論如何煩請通稟一聲。”

　　“柔然姑娘今天有客人。”

　　保安一句話不要緊，葉云霄騰地火冒三丈，柔然可是他中意的人。左右看自己堂弟不順眼，他看了眼奚大少，“柔然從不奉客，便是我們也只能遠遠看著。奚大少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誰嗎？”

　　奚大少到底是議員兒子，平日里誰見到他不得低個頭，年輕氣盛的男子便闖了進來。邊闖邊喊：“柔然，柔然你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故作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