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時間倒回到一刻鐘前。
富豪或贊助商作為頒獎嘉賓,在卡羅納電影節上并不罕見,之于葉霑卻是第一次。他上場,接過了工作人員的臺詞卡,宣布了被提名的名單。
“卡羅納最佳導演獎,蘇本華《鋼琴山上的少女》。”
能PK掉聯邦娛樂圈首席大佬宋致和,摘得桂冠,蘇本華有足夠驕傲的資本。他起身,向觀眾揮手,目光落在某處空蕩蕩的座位。剛剛她行色匆匆,去了哪里?
悵然若失,他走上舞臺;萬眾矚目,蘇本華一言不發。觀眾還當他過于激動,或是慨然萬千,而他只是在等一個人。
一分鐘過去了,他捧著獎杯,長鞠一躬,疾風向臺下而去。完成使命的葉霑,則直接離開了會場。因為奈莎也出去了。
他向衛生間而去。在出入口等兩分鐘不見人出來,撥了她的號碼,不通。盡管他不懷疑奈莎的戰斗力,但依然有點急。兀自踱步中,忽然覺得腳下有點硌。
便是這時,有女孩子詢問的聲音,“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串手鏈?”
葉霑抬眸,看到穿大V字領白色禮服的女孩,真清涼。
“葉首富,居然是你!妍妍”女孩毫不掩飾驚喜,連忙呼喚她的閨蜜。“我叫郁藻藻。馥郁的郁,海藻的藻。”
葉霑不關心她是誰,但葉首富這個極具暴發戶氣質的稱謂還是讓他肉麻惡感了一下。宋致和說出來,大家會心一笑,偏偏這女孩說出來,只覺好俗氣。
“我閨蜜的手鏈不見了,你有看到嗎?”郁藻藻見他不回答,略顯尷尬,又追問了一遍。
順著郁藻藻的指向,闖入視野的是一席裊裊婷婷的婀娜背影,穿著錦色旗袍,與郁藻藻的開放形成鮮明的對比。旗袍女款步而來,葉霑看清了那張臉,居然與奈莎非常相似。
他從不憚于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世界,這個時候奈莎不見,就看見一張高仿的臉,他不相信只是巧合。暗自運起古武之力,腳下一碾,硌人的東西成了讖粉。他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只丟下三個字,“沒看見”便自離去。
祝妍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停下,看到大理石磚上細碎均勻的白色粉末,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望潮城大劇院面積不小,一處處找下來著實耗費時間。
葉霑再次撥通了奈莎的號碼,這一次秒接,奈莎報出了她的坐標。
當葉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倒了一地的跑腿人,他家仙女威風凜凜,上杉黛居然也在。
出門沒看黃歷的洪世忠,空著手,悻悻而歸。
奈莎看看驚魂甫定的上杉黛,試探著問:“要去找蘇導嗎?”
上杉黛搖頭,目光卻堅定,她不要見蘇本華,尤其不要在自己這么尷尬的時候見他。奈莎讀懂了她的自尊,三人索性一起回了杜莎酒店,左右最佳影片獎也是錯過了。
到了酒店,奈莎把太子爺拽到一邊,“女孩子有些閨中密語要交代,我霑你先回客房吧,我去去就回。”
好吧,與女朋友的獨處時間又被剝奪了。太子爺好窩心,而化身正義小天使的奈莎,與上杉黛一起去了她的房間。
上杉黛住的是個套間,典型的海洋風格,有一些拱門、羅盤的裝飾。請奈莎在藍色沙發坐下,“喝點什么嗎?”
奈莎沒回答,直接切入正題,“多年前,媒體大肆報道你一心嫁入豪門,背棄前男友,現在看來報道失真,而你默默背了這個鍋。如果你需要一個聆聽者,那么我可以臨時客串一下。”
上杉黛從冰箱里拿出了兩罐望潮啤酒,遞給奈莎一個,“我有故事,也有啤酒。”
言下之意,想聽故事先喝酒。
大抵故事太悲情,要借著酒才好傾吐。奈莎打開拉環,飲下一小口,就差搬一個小板凳了。
“我二十歲的時候,遇見本華。那時我有青春,沒有名氣;他有才華,沒有舞臺。恰好我們在同一個劇組。有一場戲,我要扮演一個流離失所的無名小乞丐,給別人當背景。那天我許久不曾吃飯,血糖低就暈過去了。劇組沒一個人發現,只有他給了我一盒有溫度的盒飯。”
奈莎“哦”了一聲,相識于微末,互相取暖,挺老套的故事開端。
“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年輕的心,本來也沒什么物質的概念、世俗的羈絆,只覺得他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就在一起了。”
上杉黛說的輕描淡寫,想來世事艱難,不堪回首。
“有一次,投資方的老板看到了我,起了歹意。他約了我和本華出去吃飯,席間拿出了一張支票,聲稱只要本華離開,就可以有不菲的收入,而我也會得到他大力的栽培,前提是做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