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再見,小海

　　(女生文學)

　　葉霑帶著一行人，一道離開了縵回會所，朝著葉氏總部大廈而去。乖乖的小海，懷里還抱著奈兒姐姐的菩提葉。葉霽則提著莎姐的大整理箱。

　　剛到大堂時，前臺小姐趕緊湊過來，恭謹地說道：“葉總，剛剛來了一位先生，一直在等您。”

　　葉霑循著前臺小姐的指示，果然見到休息區的沙發處坐著一個男人，身旁立著一位跟班，只看背影便如淵渟岳峙、沉穩如山。洪小海咂吧咂吧嘴，輕聲說了句：“大哥。”

　　男人似乎察覺到，回頭，他眉毛濃黑如刀，右眼下有一顆痣。幾步走過來，伸出手來，拍在葉霑的右胳膊，而后又是一個擊掌，大開大合，“葉師弟，好久不見！”

　　“洪師兄，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洪門當代管事人，洪世襄。

　　“小海，玩野了哈，連大哥都不認了。”

　　洪小海一把將菩提葉塞到葉雷手中，一拳頭朝著洪世襄面門揮來。洪世襄運力，兩拳相撞在空中，轟得一聲，前臺小姐差點以為地震了，周圍小氣流都有些扭曲。而后洪小海笑嘻嘻地叫道：“大哥，我又變厲害了吧。”

　　這就是洪門中人的打招呼方式。洪世襄垂下的手伸展了一下，自己這個弟弟就是個怪胎，力大無比。他看似云淡風輕接下，實則疼的厲害。“小海，爹知道你增進，一定很高興。”

　　在他們交手的瞬間，葉霑想到了很多。柔然說，天都來了很多武道者，現在看來連武道者的頭子都來了，他為小海而來還是為了競選？他站在哪方陣容？“洪師兄，咱們到頂層坐坐，一覽天都盛景，正好奈兒師妹也在。”

　　“哦，好的。”

　　進了總裁專屬超高速電梯，洪世襄道：“爹他老人家，一生最得意的三個弟子，葉師弟你、奈兒師妹還有小海，今天難得齊聚一堂。說起來，你和奈兒雖然同在洪門學藝，卻未曾謀面，誰成想今時今日，她還是走到了你身邊，有緣千里來相會，你啊，艷福不淺。”

　　這就是聯邦頂層的對話，任何一句都是一條驚天新聞。然而洪世襄就這么說了出來，雙方屬下眼皮子直抽。

　　葉霑對于他知道這一切，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上次洪世忠已經探了路。他只是淡然，“老師總說萬事皆有緣法，這便是了。”

　　叮，電梯門開了，洪世襄像山大王一愣，“你這電梯可真快！”

　　總裁辦公室中，正在打游戲的奈莎，聞聲停下了游戲。一群人的進入，讓她有短暫的失神，隨后神色如常，“師兄，別來無恙。”

　　“奈兒師妹，幾年不見，你越發姿容出塵啦，爹他老人家可是非常想你啊。”

　　“師傅身體可還康健？我得空，自會去琴島看他。”

　　分賓主落座，葉霑吩咐葉雷沏茶。

　　“天天辟谷，硬朗的很。“洪世襄靠著沙發而坐，竟有幾分隱士之風。“葉師弟，奈兒師妹，我知你們時間寶貴，咱們開門見山。葉師弟即將發射火箭，整個聯邦都在熱議，談論這一盛況，我提前祝你大獲成功。我呢，此次前來，是為了帶小海回家。上次世忠本也是奉了爹他老人家的意思。小海叨擾你們多時，我這個做師兄的，在此謝過你們。”

　　奈莎的臉色登時白了三分，該來的終于要來了嗎？這個和她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的純真孩子，要回家了嗎？她定定看著洪小海，洪小海也看著她，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茶已煮好，香氣裊裊，葉霑做了個“請”的姿勢。“師兄，此來天都不打算多住些時日嗎？祖父即將迎來七十五歲大壽，屆時還望師兄捧場光臨呢！”

　　洪世襄贊了句好茶，說道：“無論師弟你的火箭發射，還是老爺子大壽，都是天都盛事，按理說我們都應該過來。只是眼下聯邦有些的緊急業務，須得及時處理，所以行程比較匆忙。稍后，我便要帶小海離開了。”

　　奈莎的心，又是一緊。再看洪小海，已然眼中含淚。

　　葉霑摩挲著茶杯，內心權衡，試探問道：“師兄，最近天都來了許多武道者，莫不是你追隨你而來？”

　　洪世襄一笑，“師弟你說笑了。許多人在武道館學成之后，皆是自由身，自謀生計，只有極少數留在洪門繼續營生。他們去哪里，我是管不得的。”

　　葉霑將奈莎的反應盡收眼底，他也曾無數次假想送走小海，可真要走了，便是諸多不舍。他向著洪世襄道：“師兄，既來之則安之，稍后大家一起共用午餐，也讓我這個做師弟的略盡地主之誼，算是為小海踐行。“

　　洪世襄站了起來，緊了緊外衣，“師弟，你也是忙人，就不必了。我這就要離開了。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等等，“奈莎開口，”師兄，我還有些話要和小孩說，給我十分鐘。“

　　說著她將小海拉到了大玻璃幕窗前，指著林立的高樓，“小海你看，這天都是不是很美？”

　　洪小海有點膽怯，往后退了一步，“太高了，小海害怕！”

　　奈莎拉住他的手，聲音柔和，“小海，奈兒姐姐拉著你，不怕。”她順手一指東北方向，“那邊是香花畦，是奈兒和小海共同的最早的家。”

　　小海連連點頭，“恩，墻上有漂亮的畫，小海很喜歡。但小海最喜歡的，是冰箱里總有好吃的，奈兒姐姐做的雞蛋面最美味。姐姐你說勤勞的人有飯吃，小海一直都記得。”

　　奈莎手一劃，又指向西北方向，“那邊是丘山園，你最早住進去的，有很多野生的麋鹿和錦鯉，我們在那里一起玩機甲。”

　　好像觸及了傷心事，小海憂郁地蹙眉，“我和麋鹿賽跑，把它們遠遠落在后面，讓爺爺不讓我和它們完。還把我捉的小魚都倒掉了。”

　　奈莎揉揉小海的頭，笑道：“小海，你知道嗎？這是因為你天賦異稟，你是個天才，天生的長跑健將和捕魚達人。當你的力量越大，越要克制使用自己的力量，不然就會傷及無辜，比如小鹿和小魚。”

　　小海懵懵懂懂，當仍然向奈莎保證：“小海不欺負小動物，可如果別人欺負小海怎么辦？別人讓小海欺負別人怎么辦？”

　　“聯邦沒人敢欺負你的，如果有，用你的拳頭打回去。”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奈兒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寧哥哥讓小海欺負寧哥哥，小海沒克制住力量。這是我和寧哥哥的秘密，小海答應了不能說。但你是小海最好的奈兒姐姐，可以說。”

　　奈莎心頭掀起驚濤駭浪。寧哥哥讓小海欺負寧哥哥？她馬上聯想起當初小海跟在寧沛宇身邊，莫非其中另有隱情？葉霑知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她壓下驚愕，那邊洪世襄已經朝這邊望了好幾眼。終有別離時。“小海，奈兒姐姐教你的怎么刷卡，還記得嗎？”

　　洪小海使勁點點頭，“記得，要密碼的，輸入密碼就不用餓肚子了。”

　　奈莎：“還有，以后奈兒姐姐不能帶你飛，打游戲如果輸了不許生氣也不許哭鼻子。游戲總是有輸有贏，你拳頭厲害，游戲就未必厲害。懂得認輸也是一種氣度，知道嗎？”

　　小海：“我記住了，奈兒姐姐。”

　　奈莎：“乖，小海，姐姐會想你的，有時間姐姐也會和霑哥哥去看你。”

　　洪小海哭了，抽泣了好半天，甕聲甕氣地問：“奈兒姐姐，我可以向霑哥哥那樣，親親你嗎？”

　　奈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