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暗流涌動
下了白爵士飛船，雙腳回到地面的人們，歡欣雀躍。唯獨藍銀川在摘下頭盔的一瞬，哇哇一頓狂吐，臉色都白了幾分。
天漠基地早有工作人員就位，隨時迎接他們的少主歸來。
葉霑開始調配部署：“葉霽，你給藍少看看，太空反應的藥開一開。”
葉霽應聲“是”，一把攙扶住了軟趴趴的藍銀川，無聲搖搖頭。
“doctor楊，你和馬克留在天漠基地，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繼續科研。”
“是，老板。”
葉霑這才看看奈莎，太空飛行總是有危險的，女孩全程沒有什么反應，如果非要說，那大概就是體驗失重時的愉悅了。這份勇氣和膽量，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待會，換掉這身宇航服，我派人送你去天都。”
基地離天都尚有很遠距離，奈莎并不熟悉，便客隨主便，表示同意。
葉霑看向中二青年：“葉雷，給你一個機會，等會送你的女神作家去天都，就先…住在杜莎酒店吧。”
杜莎酒店，聯邦最高端超五星奢華酒店之一。而天都杜莎酒店總部，旁邊就是第五大道，那里是女人的購物天堂。又因為酒店名字里也帶了一個莎，葉霑覺得奈莎應該會喜歡。
奈莎剛想說不用了，捭闔已經安排好了住處，一應事宜都有喬煜輝這個大主編管家處理。
就見葉雷神色猶疑，目光在老大和女神之間徘徊，似做了重大決定。“老大，你讓別人送吧，我…我得跟著你。”
“我也跟著你，別特么想丟下我自己耍。”本有氣無力、扮演軟體動物的藍銀川，忽地站直了些，語氣中帶著…在奈莎看來的江湖義氣？
葉雷的態度讓奈莎起了一絲疑慮，加上藍銀川的反應，他們接下來是有什么安排嗎？不過不該問的她也從不不問。
葉霑手指著葉雷和藍銀川，臉上掛著戲謔和不屑，“你們兩個，一個二世祖，一個生活助理，跟著我能做什么？我身邊有葉零足夠了。葉零，和我去趟會議廳。”
說著他頭也不回先走了，葉零小步追上，手朝后擺擺，幾個工作人員全都跟上。
奈莎在一個女下屬的帶領下，去更衣室換了衣服，休息片刻吃了點食物，便上了葉雷的車。和晶城那輛完全相同的車。
葉雷沒有交流、沒有搭訕，全程表情嚴肅，注意力高度集中。最反常的是，他開車速度非常快，接近不要命的飆車。
奈莎握著車子上方把手，開始思忖。
天漠基地會議廳。葉霑連著工作臺，葉霑開著筆記本，聽下面的人匯報。
一個叫鄭倫的主管說道：“半個小時前，晶城那邊發生了晶礦工人罷工和鬧事，我們協助韓江第一時間抓獲了幾個主事頭目，切斷了和天都這邊的聯系。現在韓先生正在安撫工人情緒，并提出實行我們的方案。”
葉霑雙手撐著桌面，心情很好：“半個小時就把鬧事的人抓了，干的很漂亮！”
鄭倫并不居功，只是謙遜說道：“總裁您料事如神，我們未雨綢繆，這才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葉霑努努下巴，對上公關那邊。
公關部負責人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五官開合生的很大氣，就如她的做事風格。“關于晶城晶礦公司多年來的運營狀況和各種貓膩，我們已經搜集了最關鍵的證據，今晚六點的聯邦新聞，會按時播出。”
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徹底讓那兩個家族放棄晶城晶礦。
“很好，這一年多努力沒有白費。辛苦了，斯嵐。
斯嵐驕傲地挺了挺胸，神清氣爽。
葉零見兩個人已經匯報完畢，對著筆記本說：“通過我們的暗中調查以及刑偵隊林隊掌握的證據，那兩家脫不了干系。”
葉霑的手指敲著桌面，神色怡然自得，說出的話卻石破天驚，“背后還有主謀，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不過今天已經夠用了。”
最后匯報的人說：“我們的人來報，今天寧白兩家三代少主會在縵回碰頭。他們大概以為總裁您明天才會回天都，還特意指定了柔然作陪。”
如果葉霑乘坐私人飛機，自然是明天回，這便是葉霑說的掩人耳目，飛船打了一個時間差。
柔然，不只是縵回會所的頭牌，還是整個天都的頭牌。
葉霑當即拍板，他朝屬下們一揮手，“走吧，我們去縵回會會他們。順便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就在他們走出基地準備上車時，藍銀川火急火燎跑出來，不復往日的嘻哈玩鬧狀態。“葉霑，帶上我一起去吧。”
“銀川，”葉霑拍拍他的肩膀，“這是葉家和那兩個家族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現身，會讓人誤以為代表了藍家的態度。再說，太空反應沒那么快好，得好好休息。免得以后…留下后遺癥，泡不了妞。”
最后一句，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喉結處滾動，聲線也添了幾分感性的飄忽。
藍銀川打出一記淑男飄飄拳，錘他小胸胸。“我就是我，不代表任何人。你就當成全我看熱鬧的心。再說你要去虐人，沒個觀眾寂寞不？”
寂寞的太子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帶上了藍家小少爺這個拖油瓶。還不忘囑咐旁邊的葉零，留一只眼睛在他身上。
葉零和葉霽一起朝藍銀川翻白眼，心里卻又很舒暢。少爺的發小能力不怎么樣，人還是蠻正直勇敢的。
接下來幾輛車駛出了天漠基地，目的地天都縵回會所。
縵，在聯邦古語里有寧靜自在的意思。在快節奏、高壓的都市生活里，有這樣一處地方，讓人重拾內心的寧靜和安詳。這是縵回會所營建的初衷。
縵回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古建筑改建。據說聯邦改政體為共和之前，住的是公爵。
會所整體是個五進式院落。大門入口處有兩個石獅子，垂掛著紅燈籠，門上有漆金的圓環，七七四十九個門釘，門旁站著高大顏正的接待，迎接賓客入內。
進去后是流水照壁，刻畫祥云瑞鶴。
院落中軸對稱，兩旁是垂花門和抄手游廊。再往前，有一方鏡湖，連通天都水系。此時是夏日，湖面映日荷花，荷葉田田，成群的錦鯉、金魚游動。鏡湖觀魚是天都一景，只是很少人看的到，畢竟這里消費不菲。
第三進是普通賓客接待區，第四進才是聯邦上流、世家子弟玩樂的地方。而今天，這里被寧沛宇和白敬元包場了。
所謂會所，其實是聲色場所。
一所極致奢華的包廂里，兩個三代翹楚居中而坐，叫了七八個青春少女，房間里彌漫著高檔紅酒、雪茄和少女香水的味道。
那個叫柔然的姑娘，則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出落的非常標致，雖然身在風塵，自有一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
“柔然，倒酒。”寧沛宇早就想將這朵花兒金屋藏嬌，奈何被自己親爹喝止。這樣的人，背后恩客眾多，慕名的不計其數，說不定有什么大人物，不必要徒惹麻煩。
柔然保持微笑，卻示意手下姑娘來。
“小詩，為寧公子斟酒。”
寧沛宇惱火，小爺叫的是你，正待發作，被白敬元攔下來。
“沛宇，咱們今天是找樂子來的，別自己不痛快嘛。美人只可遠觀，不能壞了雅致。柔然姑娘，不如為我們彈一曲琵琶。”
“二少喜歡，我這就來。”柔然便拿過琵琶，輕攏慢拈彈起來。是一首高山流水知音。
動人的琵琶曲響起，絲絲縷縷撓在寧沛宇心上。他松了松領帶，端起酒杯，“看在敬元兄你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計較，可惜這冰酒，只好我們喝了。”為了獻殷勤，寧沛宇特意點了柔然喜歡的冰酒，結果一片傾心付之東流。還是和白敬元喝，太特么甜了。
“沛宇啊，這次確定沒問題嗎？”白敬元把所有姑娘請了出去，包括柔然，這才切入正題。
柔然帶著姑娘們轉身出了包廂，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則拐進了隔壁的包廂。包廂里只有一個少年，他目光有些呆滯，身前桌上有兩個小山。一堆都是果皮外包裝，一堆是完好的蜜餞糕點和糖果。他吃的正歡。
“小海，姐姐給你準備的蜜餞糖果還喜歡嗎？”柔然笑盈盈進來，變戲法似的從窗臺上抄來一瓶果汁和一個杯子，在少年身邊坐下，倒了杯果汁。
少年從糖果堆里抬起頭，眼睛彎彎，臉上掛著憨憨的笑：“每次來姐姐都給我準備好吃的，姐姐最疼小海了。”
“這是新榨的蜜瓜汁，嘗嘗。”
小海接過杯子，笑笑一飲而盡。“真好喝啊，杯子不過癮，我用瓶子。”
他拿過瓶子全喝了，臉上泛起紅暈，頭暈乎乎的倒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柔然摸了摸他的頭發，柔聲說：“好孩子，睡一覺吧。”說著出了包廂，關上了房門。